第三百八十二章 第十二次審判2

第三百八十二章 第十二次審判2

“我把孩子弄丟了……”她的眼中滿是自責,眼巴巴的望着丈夫。“我把我的孩子弄丟了,我找了好久,可就是找不到,我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丈夫並沒有大聲的訓責女子,而是彎腰小心的將女子扶了起來,擦了擦她臉上的淚水。

“不要着急,先告訴我事情的經過,我們一起想辦法。”

“我——”

聽到丈夫溫柔的聲音,女子再次情緒失控,撲進丈夫的懷裏崩潰哭起來。

可她想到孩子還在等着她,又生生吞下所有恐懼、愧疚、委屈的情緒,盡量讓自己的話聽起來清晰一些。

“我——帶着福娃趕會,福娃要吃——糖葫蘆,人很多,我讓他在角落——等着,一轉頭,他就——不見了。”

女子眼中的自責更甚。

“衝進——人群之前,我確定——他還在那裏,就是買糖——葫蘆的功夫——”

“問了旁邊的人嗎?”丈夫一邊安撫着女子的情緒,一邊輕聲的詢問。

女子點點頭。

“旁邊的小販——說,他是——他是自己走的。”

“報警了嗎?”丈夫思考了片刻,理智的詢問。

女子搖搖頭。

那個遙遠的年代,即便是警察也有太多無能為了的時候。

“現在我們一起去警局報警,然後再沿着街道尋找,好嗎?”丈夫徵詢着女子的意見。“不能着急,要冷靜,一着急什麼事情都做不好的。”

“嗯——”女子夾雜着哭腔應了一聲,在丈夫的攙扶下走進了警察局。

一群人徹夜找了很久,又從天黑找到了天亮,可依舊不見孩子的蹤影。

“我那個時候渾渾噩噩走了很久,也不知道自己走到了那裏,餓了就翻垃圾桶,或者和狗搶吃的……”

喪心看着因為勞累過度、悲痛欲絕昏過去的母親,臉上的表情比哭還難看。

一連着又找了好幾天,始終沒有見到孩子的蹤跡。

女子因為承受不住內心的愧疚和自責,終於將自己逼瘋了。

她拿着手中的糖葫蘆逢人就問有沒有看見自己的孩子。

丈夫也沒有放棄,帶着發瘋的妻子一個地方一個地方的尋找。

一次買早餐的時候,丈夫沒拉住女子,親眼看着她被突如其來的大卡車撞飛。

只是因為馬路對面有一個小孩很像她的孩子。

丈夫帶着妻子的屍體回到了家,平靜的辦了喪事,也放棄了尋找孩子。

從此變得沉默寡言,臉上也沒有了曾經的意氣風發。

在侍奉的雙親全部去世后,他再也沒有留戀,平靜的結束了自己的一生。

“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這樣——”

喪心跪在父親的屍體前,哭得像個孩子。

恍惚間,他依稀記起,女子溫柔的聲音:“福娃福娃,肯定是個有福氣的孩子,媽媽希望福娃可以一輩子都順順利利,永遠有福氣。”

“是我害死了我的父母,可我還怨恨了他們一輩子。”

喪心低着頭,眼淚一滴一滴的滴在父親的臉上,可這位明明正直壯年卻看起來那麼蒼老的男子,再也睜不開眼睛了。

或許早在失去兒子,死了妻子的時候,他便已經活不下去了。

可為人子女的責任告訴着他,不能就這麼一走了之。

終於,在完成了自己的責任之後,他可以去找妻子了。

“我知錯,我認罪……”喪心抬頭看向余涼,眼中的仇恨和不甘消失的一乾二淨,餘下的只有心如死灰的平靜和悔恨。

“我這悲慘的一生,都是我自己咎由自取,還連累了愛我的父母,我自知罪無可恕,願意束手就擒,也不奢求得到誰的原諒,只是在死之前還剩下唯一的願望,可以把我葬在我的父母旁邊嗎?”

他無助的望向眾人。

“我這一生都在追求一個真相,可到頭來才發現,錯的從來我是自己。”

“你的這些要求和我無關,我只負責審判。”余涼毫不猶豫的拒絕。“若是什麼要求,就和警察說去吧。”

隨即,周圍的畫面突如其來的破碎,父親的屍體,矮小的房屋,灰濛濛的天空,一切消失在喪心的眼前。

“不要,讓我再看一眼。”喪心不舍的抓住父親的身體,可惜一切都是徒勞的。

刺眼的白光讓他不得不眯起眼睛,等再次睜開后,余涼和她的三個小跟班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處僻靜的小巷。

喪心認得這裏,這是他最後一次作案的地點。

沒過多久,小巷盡頭傳來急促的警車聲,整裝待發的警察們都知道這次抓捕的是個什麼東西,謹慎的靠近。

“我束手就擒……”

喪心已經沒有了反抗的心思,順從的跟隨着警察進了審訊室。

“我可以將我的所有罪責都交代清楚,但只有一個條件……”

他知道這是自己唯一的機會了。

“你說——”審訊的警車互相看了一眼,斟酌着開口。

“等我死了,把我葬在我的父母身邊……”

余涼送他離開的時候,司泊彥告訴了他那個小木屋的地址。

“這是我唯一的要求,求求你們了……”

第一次殺人之後,他便再也沒有求過人,這是多年後的第一次,也大概會是最後一次。

“好,我們答應你的請求。”警察同志們出去商量了一番,回來給了喪心肯定的回答。

“你們是警察,我相信你們的承諾。”喪心不再有顧慮,將自己的身世、所犯下的罪行事無巨細的招供了出來。

“已經是全部了嗎?”警察們看着筆錄上的內容,皺起了沒有。

“我清楚的記得自己所殺過的每一個人。”喪心肯定道。“至於其他的……”

他想到了臏狂,也如實上報了。

“在組織里我還有一個手下,他是我的狂熱追求者,雖然我們的作案手法都是一眼的,但我殺人有一個原則……”

警察們示意他繼續。

“我只殺穿着紅衣服的母親,而他那個時候並不知道我的殺人規則,以為我喜歡殺紅衣服的女子。”

“確實是這樣。”旁邊的警察小聲的說著。“根據喪心的交代,我們對比了一下,他說出的死者名單確實都是母親的身份。”

“那你知道臏狂現在在哪裏嗎?”警察們繼續詢問。

喪心思索了一下,搖了搖頭。

組織里的成員分佈在各個角落裏,只有進入懲罰世界才會抱團。

這次是他和臏狂正好都到了進入的時間,但具體臏狂住在哪裏,他是真的不知道。

想到余涼,喪心頓了頓,不確定道:“你們或許可以等一些時間,就在這兩天,他應該也會繩之以法,其中的緣由我沒辦法和你們說,但是請相信我。”

“以上你說的可都是事實?”警察們顯然也清楚,最近全世界各地都會突然冒出被通緝了很久的罪犯,他們要不像喪心一樣,毫無反抗意識,主動自首,要不就是被直播或者其他的手段,交代了自己的罪行。

但這一類人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在清點完他們所有的罪行之後,都會合理又荒謬的死亡。

另一邊,被他們惦記的臏狂,此刻正沉浸在自己的回憶里無法自拔。

“你看看老吳家的那個老大,整天不好好學習,就知道跟着社會上的人瞎混……”

“是啊,整天沒有個正行,一看長大了就沒出息,說不定哪一天就進去了。”

“我可得告訴我們家那小子裏他遠一點,免得被帶壞了。”

十幾歲的臏狂穿着一聲桀驁不馴的校服,提着書包晃晃蕩盪的回了家。

他對着在背後詬病他的鄰居們吐了一口唾沫,囂張的踹開了家裏的門。

撲面而來的,是父母的斥責。

“今天又去哪裏鬼混了,你們老師都打電話回來了,說你一整天都沒去上課。”

“我們老吳家的臉被你丟盡了,你就不能學學你弟弟,要是有你弟弟一半的省心,我就算燒高香了。”

臏狂不耐煩的掏了掏耳朵。

“說說說,你們整天就知道說我,你們和外面的那群人一樣,就是看不起我,我不需要你們看得起。”

“沒錯,他們都看不起我……”成年的臏狂撲上去,張牙舞爪的打碎了父母的剪影,耳邊還回蕩着弟弟小聲的叫喚:“哥哥……”

純白的空間,因為剛剛的劇烈運動,臏狂還跪在地上穿着粗氣。

從小,這群人就看不起他,經常對着他的背影指指點點,彷彿他就是這個世界上最糟糕的人。

“他們憑什麼可以這樣……”臏狂嘶吼着,憤怒的錘着地面。“學習不好就沒有出頭之日嗎,既然你們覺得我長大了不是好人,那我就瘋給你們看,總有一天,我要全部都殺了你們。”

余涼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他的身後。

“自你從家裏逃出來,有多久沒回去了?”

臏狂被嚇了一跳,這才注意到自己所處的空間,警惕的四周看了看:“怎麼是你,這裏是哪裏,我為什麼會在這裏,你又為什麼會在這……”

余涼嘆了一口氣,旁邊的沈澤洵和白楠主動為他介紹。

“這位就是傳說中懲罰世界的審判者大人——”

“膜拜吧,慶賀吧,在這個偉大的時刻,她將主宰你的生死……”

余涼扶額,打斷了兩人的中二表演。

“你就要死了,在死之前,我帶你回去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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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魔她堅決不掉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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