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救贖（完）第一次審判

不多一會兒，熟悉的斧頭拖地聲響起。

余涼感覺到了周圍逐漸升起的領域。

她將滑板放在地上，靜靜的等着阿牛的到來。

“去吧——”老奶奶對着余涼揮了揮手，滿是笑意的眼睛帶着點點的淚光。

余涼回頭看了老奶奶一眼，引着阿牛，按照他們計劃好的路線飛奔過去。

失去理智的阿牛，似乎也感覺到了什麼，追着余涼的腳步停了停，轉過身，迷茫的看着老奶奶。

“大塊頭，你的領域，對我沒用。”余涼擔心阿牛不跟自己走，出言挑釁道。、

隨即踩着滑板一躍而起，瞬間跳出了領域。

阿牛清明的雙眼再一次被暴怒所取代，沒有再猶豫，追着余涼而去。

他想抓住前面的女孩，然後……

不能殺了她。

心裏有個聲音提醒着他。

那就先抓到再說吧，阿牛想着。

考慮到余涼是女孩子，體力有限。

沈澤洵和司泊彥並沒有給她安排特別長的距離。

轉過幾個路口，就看到司泊彥在一旁等候。

“交給我吧。”司泊彥握緊了手中的警棍。“你先躲起來。”

余涼喘着粗氣，躲進了另一邊的巷子。

“對了，滑板給你，跑得快些。”

司泊彥背對着余涼，抬了抬手臂表示感謝，隨即對着阿牛道：

“大塊頭，如果你只有這麼點速度，可追不上我。”

眼前這個可惡的人類，竟敢挑釁他。

阿牛雙眼變得猩紅，他揮舞着斧頭對着司泊彥砍過去，與剛剛追着余涼的時候判若兩人。

司泊彥一邊躲避着阿牛的斧頭，一邊快速的滑動着腳下的滑板，每次在快要被追上的時候，就會拿警棍麻痹一下阿牛，然後迅速拉開距離。

終於到了交接的地點，司泊彥一句話都沒有說，直接將滑板扔給沈澤洵，藏到隱秘的角落，靠在牆上大口的呼吸。

幸虧余涼的滑板，不然，他可能真的跑不過那個大塊頭。

“要不要喝點水。”余涼單手扶着方向盤，另一隻手將水遞到司泊彥面前。

司泊彥接過水，也顧不得那麼多，大口的喝了起來，轉眼之間，一瓶水見底。

“還要嗎？”余涼再次遞過去一瓶。

司泊彥搖了搖頭，這才有心思看着余涼開的……兒童車？

“這車是哪來的？還有水。”

“就——”余涼咳嗽一聲，不自在的看了看天空。“問隔壁的小孩借的。”

“還真是兒童車！”饒是已經經歷過大風大浪的司泊彥，此刻也不得不佩服余涼的操作。

眼前的車比遊樂園裏的碰碰車要大一些，半人高，座位倒是寬敞。

“大型的車給我，我也不會開，只有這個最好操作。”余涼板著臉，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嚴肅一些。“這車很好，比滑板快些，還不用費力氣，你——上不上來？”

想到後面還有一段不短的路程，此刻他也精疲力盡。

司泊彥選擇了閉嘴，安靜的坐在了余涼的副駕駛上。

難得的，余涼一向平淡的小臉上滿是認真，就連眼中，也隱隱的帶着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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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好了，我們出發。”

車雖小，爆發力卻不錯。

司泊彥整個人猛地向後仰，還好及時抓住了身旁的車門，才沒有被甩出去，緩緩的鬆了一口氣。

下一口氣還沒提上來，剛抬起頭，就看到面前的一根電線杆。

“快轉彎——”恍惚間，他聽到了自己顫抖的聲音。

沒有被流浪漢砍死，如今可能要交代在自己人手裏了。

“……我知道。”余涼全神關注的盯着前方，在即將撞上電線杆的上一秒，猛打方向盤，小車堪堪的躲了過去。

“安全帶，安全帶呢——”司泊彥緊緊的貼在座位上，緊張的問余涼。

“不清楚，你自己找找。”余涼沉浸在飛一般的感覺中，根本沒時間理會司泊彥。

廢了九牛二虎之力，司泊彥終於找到了坐在屁股底下的安全帶，將自己牢牢的固定在副駕駛上。

他發誓，人類世界絕對沒有這樣的兒童車。

等兩人到達阿牛家時，還不見沈澤洵的影子。

司泊彥艱難的走下車，滿臉寫着驚魂未定。

他發誓，以後絕對不會再坐余涼的車。

不多一會兒，就看見沈澤洵朝兩人沖了過來。

余涼有些意猶未盡的將車停在一旁。

沈澤洵跳下滑板，轉過身對着阿牛挑了挑眉。

“大塊頭，我就站在這裏，你敢過來嗎？”

可以說，某一方面，余涼三人也是極為相像的。

連續追了這麼長時間，一個人都沒有砍到，阿牛本就有些暴躁，又接二連三的被人挑釁，特別是眼前的，這個笑的一臉囂張的男子，一路上不但話多，還時不時的對他做鬼臉，真是太侮辱惡魔了。

阿牛握緊了斧頭用盡全身力氣，對着沈澤洵劈過去。

他一定要將他碎屍萬段。

“阿牛——”一道熟悉的聲音從屋內傳出。

阿牛一下子愣在了原地，渾身兇悍的氣勢在一瞬間變得溫順。

“媽？”猩紅的雙眼恢復了清明，阿牛不可置信的看着站在眼前的人，揉了揉眼睛。

老人對着阿牛招了招手。

阿牛聽話的走了過去，彎下了身軀，讓老人可以輕鬆的將手放到他的腦袋上。

“都這麼大人了，還找不着家。”老人滿臉都是輕柔的笑意。

也不嫌棄阿牛滿是污垢的臉龐，輕輕的撫了上去。“如今回來了就好。”

老人轉過頭，對着三人彎下了腰。

“這段時間給你們添麻煩了，感謝你們的幫助。”

她指了指外面的天空，喃喃道：“時間已經到了，你們也該回家了。”

隨即帶着阿牛緩緩的走進屋子。

“終於結束了——”司泊彥對着兩人笑着道。“咱們現實世界再見。”

“話說，這個時候，我們應該在醫院躺着。”沈澤洵不好意思的對着余涼撓了撓後腦勺。“泊彥，你來看我的時候可千萬記得帶些好吃的。”

余涼沉默的看着兩人。

在他們看不到的地方，原本喧鬧的街道再次回歸寂靜。

周圍的一切開始崩塌瓦解。

“本次懲罰世界結束，有求生者找到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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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成了阿牛的救贖，小世界開始消散。”系統的聲音再次響起。

司泊彥和沈澤洵的身影瞬間消失在眼前。

手上銀白色的手環發出一道白光，下一秒，余涼的身影也消失在了原地。

無邊無際的黑暗中，無數的如同氣球大小的透明泡泡散發著微弱的光，仔細看的話，裏面是一個個小世界。儘管它們無序的飄散在黑暗中，卻始終圍繞着一個中心。余涼此刻就站在這個中心。

原本昏暗的圓台因為余涼的到來變得明亮起來。地方不大，僅僅放得下一張四四方方的小桌子和一把椅子。

桌子上放着一個天平，小小的，黑白各佔一半。

旁邊是一個漂浮着的氣球。

余涼上前仔細瞧了瞧，確定了這個氣球正是剛剛她所經歷的那個懲罰世界，原本的店鋪、街道都已經消失了，只留下一片混沌和七個如同螢火蟲一般的光點。

余涼有些好奇，食指對着其中一個輕輕點了一下，光點立即飛了出來，停在余涼麵前。

於此同時，小桌上憑空出現了一張紙，安靜的躺在那個光點的正下方。

“審判書——”余涼將紙拿起來，映入眼帘的便是血紅的三個大字。

“這裏是審判之地，主人可根據審判書上的內容對死去的人做出裁決。”系統的聲音響起。

余涼沒有說話，繼續看着審判書上的內容。

深淵裏面的長老說過，這個世界上有光明就有黑暗，而有些黑暗隱藏在光明之下，並不為人所知，她的任務，就是將這些黑暗公之於眾。

這也是上一屆深淵之主創造懲罰世界的意義所在。

a4大小的紙張，記滿了一個人的生平。

余涼記得審判書上的這個人，懲罰世界剛開始時，那個暴躁的男子，後來被小寶拖進了小巷之後，就再也沒出來過。

吳棄，現實世界中一個十八線的男星，曾經為了紅，炒作去偏遠地區救濟兒童，讓孩子們餓着肚子在寒風中站了三個小時，供他拍完照后，將之前承諾的物資全部帶走。

小時候受喜歡家暴的父親影響，私下裏，吳棄脾氣暴躁，稍有不慎便喜歡動粗，換了七個助理也無濟於事，尤其喜歡虐待孩子，曾經誘導一個五歲的孩子走到馬路中間，看着他活活被撞死。

“人類世界為什麼沒有懲罰他？”余涼看着紙上對吳棄罪行的描述，問系統。

“他躲開了人類世界的監控，藏在陰暗的角落裏，沒有人知道那個孩子是因為他而走向死亡。”系統機械的聲音客觀的陳述着這個事實。

話音剛落，正前方原本靜止不動的天平，黑色那端重重的沉了下去。

“這是審判天平。”系統解釋道。“黑色代表着一個人的罪孽，白色代表着功德。”

如今黑色那端沉到底部，白色一端卻輕如鴻毛，說明吳棄罪孽深重。

“那就讓他所有的罪行都公之於眾，然後親自體驗一下那個孩子當時的痛苦，人類不是經常說，殺人是需要償命的。”余涼的聲音有些冰冷。

下達了審判之後，審判書也隨之消失。

余凉不再猶豫，果斷的點了下一個光點。

四個光點同時向她飛過來，桌上也出現了四張審判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