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良知作祟
深夜,在大興安嶺的原始森林深處,一顆巨大的榕樹慢慢張開了它的枝丫,參天的樹枝開始向外伸長。
隨着榕樹枝丫和根部的向外蔓延生長,整片森林彷彿蘇醒起來一般,無數的血獸往外逃躥,嘶吼着。
被枝丫和樹根追上的血獸全部被其刺穿了身體,化為榕樹擴張的養分!
翠綠的樹葉隨着微風搖曳着。
更加恐怖的是,在榕樹的樹榦和枝丫上,還懸挂着許多血獸的皮囊,其中不乏一些較為強大的血獸!
一夜過後。
太陽剛剛出來,金一瞳就起床了。
收拾了背包:礦泉水,巧克力,餅乾,一些水果糖,大量紙巾,一把軍刀,一把水果刀,麻繩,小鐵碗,幾袋鹽,幾件T恤,常用藥品等等......
對了!還有花露水,現在應該是沒有驅蚊驅蟲的效果了,但是遮掩自己的氣味應該還是可以的。
金一瞳把書包塞得滿滿的,書包很小,上面還有米奇的卡通圖案,雖然感覺有些滑稽,但是沒有辦法,家裏最大的背包就是這米奇書包,雖然能背其他的挎包,但挎包的容量太小,所以沒有必要!
最重要的是這個書包是他小時候母親唯一送給他的禮物。
況且,目前來說,輕裝上路是最好的!
金一瞳一身黑色,黑色的口罩遮住白皙的臉龐,露在外面的只有一雙較為靈動眼睛!
他所居住的城市有一半已經被不知名的植物所覆蓋。
而且他昨晚研究了去往大夏堡壘的路線,要先穿過被植物覆蓋的另一半城市,然後穿過S城,之後該怎麼走金一瞳就不知道了。
所以金一瞳只有硬着頭皮先出發,期望S城沒有覆滅,畢竟在災難以前,S城可是為數不多的一線城市之一。
出發!
金一瞳踩着黑色的皮靴,往着另一邊的城市摸去。
剛出門,小區裏的十分寂靜,金色的陽光灑在金一瞳的身上,讓他感覺到一絲暖意。
路上已經一片狼藉,遍佈着乾癟的屍體和乾涸的血跡。
空氣中瀰漫著腐爛的臭味,夾雜着血液的腥臭。
就算金一瞳已經預料到這種場景,戴了口罩,但還是被這樣的臭味給弄得想嘔吐。
剛走一段就是一灘乾涸的血跡,旁邊就躺着一位老人和一個小孩的屍體,兩者的臉上佈滿恐懼。
金一瞳還是對這些產生了一些恐懼的情緒,畢竟他還是一個十八歲的少年!
強壓着恐懼的情緒,壓輕腳步,慢慢地往小區外走去。
“沙沙沙,沙沙沙!”
剛走出小路來到馬路上時,金一瞳的後面傳來摩擦衣物的聲音。
金一瞳右手立刻抽出了系在大腿上的軍刀,忙轉身往後看去。
“小...小...小兄弟!救...救救我...女兒!”
一個中年人從一旁的草叢露出來,臉上一半的血肉都已經沒了,黃白色的顴骨暴露在空氣里,另一半臉更是血跡斑斑......
金一瞳看着從草叢裏爬出的中年人,他只有一半的身軀從草叢裏暴露出來,他看見了金一瞳就彷彿看見了希望,唯獨絕望的眼睛裏充滿了渴望和祈求。
金一瞳不敢貿然過去,畢竟在末世,一個陌生人能夠輕而易舉的害死他。
“求求你...救...我女兒...在...車裏...一單元...”
金一瞳有些不忍心,剛想上前問清楚,趴在地上的中年人已經斷氣了。
他如果去就那個被困在車裏的女孩,那其實是在用自己的部分生命去換取一些道德感上的補足——這並不可取!
他的內心很掙扎,他不需要別人的感謝,更不想當英雄!
可是來自固有的價值觀讓他忍不住看到這樣的畫面就想幫助別人一下,更何況這是來自一位父親的祈求!
金一瞳也有父親,可是他的父親除了酗酒和賭博,其他的什麼都不幹,對他除了謾罵就是毆打,他也恨透了他那個死於高利貸的爛鬼父親!
並且他的父親還是倒在國家的法律的天網之下。
終於,還是良知戰勝了金一瞳的意識,他決定要前去看看。
他做好了打算,一單元是小區最外面的一棟樓,靠近大路,並不知道有什麼東西。
畢竟城市的另一邊變成了原始森林,如果一些大型動物出來的話,一定是走大路的!
他回頭看了一眼男人的屍體,屍體甚至還保持着祈求的眼神。
金一瞳告誡自己,這是自己最後一次任性,也是自己在這世界上的最後一次善良!
在這人人自危的世界,如果還是存有一顆聖母心,那自己很可能會因此死得連骨頭渣子都不剩下。
還是熟悉的路程,以前每次金一瞳出小區都會走這條路,甚至這條路有多長,哪裏有坑,要走多久他都能背出來!
可就是這條熟悉的路,現在金一瞳感覺到了陌生。
一路上,不是屍體就是血跡,曾經熟悉的記號已經越來越少了。
路邊停靠的車子和房子都被瘋狂生長的藤蔓類植物爬滿了,地上那堅實的路面都被擁有茁壯生命力的小草破開了一個又一個的坑洞。
一個月的時間過去,看來小區裏的倖存者應該所剩無幾了!
金一瞳在自己身上噴了噴花露水,想要把自己身上的血腥味掩蓋住。
還沒走到一單元,他遠遠的就聞到了濃厚的血腥味兒。
神經一下就開始緊繃起來,重心不知不覺地就壓低,右手抽出了軍刀,小心翼翼地在路上走着,腳步很輕。
金一瞳想過從草叢摸過去,但是害怕草叢裏有着什麼其他變異的昆蟲或者是變異的動物,那就完蛋,所以金一瞳還是走着小路,只不過變得更加小心了。
慢慢摸到一單元附近,金一瞳瞳孔一縮。
映入眼帘的是一副駭人的畫面:
一隻近人高,近兩米長的棕黃色的大貓,比一般的老虎還要大上三分,而且尾巴更長,毛茸茸的尾巴捲曲地盤在它自己的身上,如同一條金黃色的柱子,看起來十分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