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零八章 遊說
日上三竿,皇宮大殿內此刻卻是一片哄鬧,不少官員並未就此離開,反倒是紛紛竊竊私語,討論的都是剛剛進去與陛下相談的宋穆,究竟已經談出了什麼結果。
有人驚異於那竭澤珠。
有人則是頭頭是道的開始分析起宋穆列出的一系列條件。
所有人都在期待着最終的結果。
“陛下到!”
忽的有宦官開口說道,一眾官員立刻停下言語,當下紛紛抬目朝着一側看來。
李墨兒走在前面,登上高台,宋穆跟在後面,站定在大殿一側。
李墨兒目光掃視了周圍一遍,而後沉沉說道。
“朕今日同意宋宗主所言,此戰,文朝當竭力而戰,不計代價。”
話音在大殿之中傳盪開來,有人嘩然,卻也有人面露喜色,但是不少人的目光都在這一刻看到了宋穆的臉上。
他們都很好奇在那偏殿之中,宋穆與李墨兒究竟說了些什麼。
而此刻的宋穆面色平靜,當下只是朝着周圍拱手。
不過片刻,文朝聖旨已傳出抱山長城,天下文刊緊急刊印。
文朝久困於妖魔襲擾,奉皇帝陛下令,即日應戰,以救人族危亡。
大戰號角,一觸即發。
而在皇宮中,宋穆此刻正坐在一處暖閣中,面前李墨兒着便服正執筆書寫着什麼,宋穆兩側則是坐着幾位大臣和兩位大儒。
眾人都未言語,那兩位大儒雖然端的是氣息平靜,但目光卻不時的瞥向宋穆。
幾位大臣則是目光流轉,各個思緒萬千。
不多時,李墨兒放下手中的毛筆,將手中書信折好,抬起美目看向周圍幾人。
“諸位愛卿,可有什麼要與朕說的?”
那旁邊的譚相聽聞當下便是拱手。
“陛下,老朽斗膽一問,宋宗主所用竭澤珠,當真能有奇威?”
幾位大臣也紛紛看來,李墨兒仍舊是面色平靜,當下看向宋穆說道。
“宋宗主乃我人族骨柱,今日與我所言,朕也是感慨良多。”
“當年先皇評價我時,總說我銳意進取,鋒芒畢露,凡事都要爭個高低,這些年,也不知是如何,竟沒了那股銳氣。”
“此番朕也是想清楚了,若不爭得個高低,那就沒了機會了。”
說著李墨兒揮手將書信送入宋穆手中,再次抬目看向面前眾人。
“諸位愛卿,朕意已決,文朝數百年傳承,但血性仍在。”
“所謂破而後立,不管之後如何,文朝是時候露一露自己的獠牙了。”
譚相聽得此話卻是默然,甚至覺得面前的李墨兒今日頗有些不同。
此番顧左右而言他,譚相不敢再多深究,只是目光不由地看向了一旁的宋穆。
宋穆此刻收好了李墨兒的那張書信,當下便是起身拱手。
“諸位,且待戰場再見。”
說罷,宋穆便邁步走出,留下幾人面面相覷。
一朝朝堂言,文朝暗流動。
宋穆此番來去長安不過半日,卻已經攪動了這文朝局勢。
“閣下且稍等時日,待我煉化此物,再來助戰。”
竭澤珠的聲音此刻傳入宋穆耳中,宋穆微微點頭,此刻身形朝着中州而去。
杜氏詩宗,宋穆的到來給宗門帶來了震動,杜克勤此刻也正在宗門內,見到宋穆到來,此刻也起身相迎。
“宋宗主,闊別多日,今日再見,當真是令人驚異啊!”
杜克勤的目光從宋穆的身上掃過,臉上帶着幾分震動。
任誰在百年間就見到一個天才步步成長,最後成為與自己平起平坐的大儒,心中如何都會有所震動。
“遙想當年,老夫聽聞你要建立詞宗,心中還有所遲疑,今日你卻已超越宋文榮,成就大儒境界。”
“果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啊。”
宋穆當下朝着對方拱手,然後便是邁步往前。
“老前輩,宋某今日所來,乃是代表着朝廷。”
杜克勤聽得這話挑眉,但還是伸手。
“不知所謂何事?”
宋穆當下便與這杜克勤往着大殿走去,將李墨兒此番所言悉數到來,又將自己所作所為娓娓道出。
“竭澤珠?那絕世珍寶,竟在你身上?”
杜克勤脫口而出,此刻神情詫然萬分,但旋即又歸於平靜。
“如今危急存亡之秋,還請老前輩出手相助。”
宋穆拱手說道,杜克勤的目光卻是微垂,旋即看向宋穆。
“宋穆,你可知此番,真當是開弓沒有回頭箭了?”
“天下大動,那就是生靈塗炭了。”
“老前輩,宋穆及第時,先皇與我所言天下天星非文朝一處的時候,我便篤定,文朝與妖魔定有一戰了。”
“如今與我文朝確有不利,但當年,張策大儒未入聖前,文朝百姓,夜不能寐,日日恐懼妖魔吞噬。”
“文朝卻就此聳立,延綿至今。”
“宋某且還記得張聖所留書冊上言,為人族,碧血丹心。”
杜克勤看向宋穆,此刻卻仍舊是皺着眉頭。
許久過後,杜甫詩宗忽的鐘聲大作,一道宗主手令傳遍杜氏各處,命令只有一句。
召杜氏子弟童生境界及以上者,竭力助文朝禦敵。
那手令藉由宗門內的手段一路進了綿州,而此刻的宋穆也正在那縹緲山巔之上的宮殿之前,朝着那李離拿出了手中書信。
與此同時,文朝各處不少宗門都開始有了動作,就是那些世家也忽的開始收歸門人弟子。
而在浩渺夜空中,宋穆坐在陶氏詩宗的大殿之中,側躺着的陶令冬看着面前平靜品茶的宋穆,忽的臉上露出一個釋然的笑容。
“看來是我等老朽看走眼了。”
“陶風明教出了一個聖人弟子了。”
宋穆放下手中的茶杯,此刻伸手推出一個盒子,平靜說道。
“前輩如何說這些,此番宋某來,一是為前輩安危。”
“二是想請前輩獻出一樣東西。”
陶令冬目光落在那盒子上,伸手打開那盒子,一朵其貌不揚的小花展露,卻是猛然有異香傳出。
“這是……”
“七魂花,師父窮極一生也未曾尋到之物。”
宋穆說道,陶令冬卻是猛然抬目,臉上也不由地有幾分欣喜。
“宋……敬昭,你要何物?”
陶令冬嘆了口氣。
“我在南疆時,曾見陶長青所用一處陣法,此陣,於文朝大有益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