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尊貴的神秘人
“這——先生，萬寶閣的煉丹師平日裏都是很忙的，凝氣散這種......抱歉，我實在沒辦法讓煉藥師大人來驗丹，這毫無意義。”
說著，那侍女將櫃枱上的玉瓶往蘇晨的方向推了推。
“規矩是死的，但人是活的。小姑娘，你們管事的沒教過你什麼叫應變？若這只是普通的凝氣散，我認為萬寶閣給的價格並不會比坊市給的高，我又何必來這裏費口舌？
好了，廢話我已經說的夠多了，半盞茶內我要見到你們的煉丹師或者管事，如果見不到，我會拿着東西離開。”
蘇晨的刻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有種不耐煩的感覺。
侍女神色有些為難，但猶豫片刻后還是咬牙說道“好吧，先生請您稍等。”
留下這句話后，便快步離開。
不遠處的蘇沐雪等人也注意到了這邊的情況。那拿着紅寶石項鏈的侍女望着小跑離開的同事，憐憫的搖起了頭“阿玉真是可憐，怎麼總是讓她遇上這樣的客人。
她自己也真是的，腦袋裏不知道在想什麼，這人明顯是想來投機取巧的，這種事又不是第一次遇到，她居然還真信了去找管事。唉，恐怕這次又要挨罵。”
聞言，那蘇羽也跟着上下打量了幾眼，低聲譏諷道“哼，自以為是的傻子。真覺得能在葯鼎里煉出丹藥就是個煉藥師了？依我看不過又是個自命不凡的傢伙罷了，自身沒有本事卻又覺得是最特殊的那個。”
蘇沐雪沒有接話，而是用看白痴的眼神瞥了眼蘇羽。
就算事實如此，也不必如此不加掩飾的說出來吧？這樣拉仇恨對自己有什麼好處。
不多時，那離開的侍女便帶着一位中年男人走了回來。只見那中年男人身穿灰底金邊的制式長袍，乾淨筆挺的衣袍上不見一絲灰塵。
筆直的領口加上利落的背梳頭讓這個男人看上去有種利落，犀利的感覺，臉上留這的歲月痕迹，卻又凸顯出一絲沉穩，整個人透露着上位者的風範。
在看到中年男人後，蘇沐雪旁邊的侍女驚呼出聲“天哪，阿玉怎麼把陸首席找來了。這次恐怕不能善了，陸首席最看不慣這種故作神秘的人，只希望別連累到阿玉才好。”
在男人出現視野中后，櫃枱上輕敲的手指戛然停下。
陸首席走到櫃枱前，上下的打量了幾眼蘇晨，他在這個黑袍人身上感覺不到一絲斗師乃至大斗師的氣息，細查之下竟然連斗者都沒有。對方雖然藏身於黑色斗篷之下，但露出的乾淨手掌卻能推斷出其主人的年紀最多二十齣頭。
推斷出這幾點，陸首席心中便隱隱的不悅起來，但萬寶閣是做生意的地方，所以他僅是輕哼一聲來表達自己的不滿。
眉頭微微皺起，那陸首席拿起櫃枱上的玉瓶開口說道“小子，我是萬寶閣駐守在楓城的首席煉丹師，你知道本座生平最討厭什麼人嗎？”
蘇晨壓低聲音緩緩開口“首席煉丹師？那真是幸會了，我不在乎你討厭什麼樣的人，所以你也不用跟我說了。接下來你有什麼話就看過這瓶丹藥后再說吧？”
蘇晨的無禮讓旁邊低頭頷首的侍女心中一緊，攥在一起的手心已經隱隱開始濕潤。此人這般無禮，若是觸怒了首席大人，恐怕自己都要受到牽連。
“狂妄。”
中年男人打開玉瓶，從中倒出一粒乳白色的丹藥，其色澤看上去跟市面上流通的凝氣散相距甚大，自己若不是事先知道這是凝氣散恐怕會把它當做是另一種丹藥。
在看到這所謂的凝氣散確實不太一樣后，原本不悅的心情頓時被拋到了一邊，臉上的不耐煩也轉變成了驚疑。
一番檢測之後，這位首席煉丹師居然出乎所有人預料的微微點起了頭。
“這是入了品階的凝氣散？有點意思，這凝氣散不僅是入了一品丹藥的範圍，而且還是屬於上品。這可不是一般的一品煉丹師能煉製出來的東西，有意思，許久沒見到過這麼有天賦的煉藥師了。”
“一，一品的凝氣散？”一旁的侍女在聽到中年男人的肯定后，有些難以置信的驚呼出聲，凝氣散眾所周知的不入流丹藥，怎麼可能會是一品呢？
將丹藥放回玉瓶，心情大好的中年男人緩緩解釋道“凝氣散的丹方本就是一品的，只不過想要利用如此簡單的藥材煉製出一品丹藥，其難度不是一般的一品煉藥師能做到的。絕大多數人都不能煉製出一品的凝氣散，只有那些有天賦的人或者自身品階夠高的人才能做到。”
正說著，他的視線落到了蘇晨的身上。先前自己便就判斷出對方的年紀不可能太大，那麼對方就不能是一品以上的煉藥師。去除後者，那唯一的答案就只剩下了對方是個在煉丹上有天賦的年輕人。
聞言，蘇晨不急不忙的再次開口說道“這玉瓶中可不止這一顆丹藥，為什麼首席大人不願意再看看呢？”
再看看？中年男人有些不解，難不成這凝氣散還有什麼是自己都看不出來的門道？將信將疑之下，再次倒出幾粒，當他看到其中一顆更為獨特的丹藥時，眼神頓時被震驚與難以置信所替代。
“極，極品？是怪物嗎？怎麼會有人把凝氣散煉到這種地步？”
極品凝氣散，這可是自己都煉製不出來的存在！每一顆極品丹藥的誕生都對藥材的年份、葯鼎的品階、煉藥師的實力有着嚴格要求。而且就算一切條件都能滿足，想要出極品丹還是要看運氣，基本上是可遇不可求的存在！因為每一株的藥材都是不一樣的，人的靈魂終究是有極限，不可能在滿是變量的情況下，將整個煉丹過程把控到完美。
煉製出極品丹藥的同樣只有兩種人，其一是高品的煉藥師，他們的靈魂力量足夠強大，煉製一品的凝氣散還是有一定幾率出極品的。其二是一個普通的煉藥師窮極一生就只研究着一個丹方，這樣或許在他死之前能煉製出一兩枚極品。
“想不到，想不到啊。我陸豐有生之年居然還能見到極品丹藥！只是可惜，這極品丹只是個凝氣散。”
望着手心乳白色的丹藥上規則的金色紋路，激動地雙手都開始有些顫抖。極品丹是每個煉丹師都聽過的東西，但真正見過的又有多少呢？
小心檢測，在確定是極品凝氣散后，男人小心翼翼的把丹藥放回了玉瓶，生怕一不留神破壞力這煉丹界的“藝術品”。
做完這些后，看向蘇晨的眼神當即變得恭敬起來“尊貴的煉藥師大人，您真的要出售這瓶凝氣散嗎？”
陸豐作為楓城萬寶閣的首席煉丹師，平日裏只有別人對他恭恭敬敬，誰又能想到他也會如此放低姿態去跟別人這麼說話？
見到對方這態度的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蘇晨微微將手抬起“我正是為此而來，清點一下看看能有多少金幣吧。”
說著，蘇晨又從懷中拿出兩個玉瓶。
此刻的蘇晨，在陸豐的眼裏的形象，是一個擁有恐怖背景的年輕人。一顆極品丹或許是好運，但超過一顆就不一樣了。能煉製出來的一定是高品煉丹師，至少能有四品。但四品煉丹又怎麼會煉製凝氣散這種丹藥呢？原因無非是他在教什麼人學習煉丹。
略微躊躇片刻，中年男人開口說道“不知道先生可否賞臉隨在下到後面詳談？”
寬大帽兜下的蘇晨微微點頭，起身跟對方穿過櫃枱往後台走去。
“先生，這上品的凝氣散以我推斷最少能賣到五六百金幣一顆，而這極品的按照功效雖然只有一兩千，但它的價值遠遠不在這裏。想要最大化利益的話，可以放到更大的城市中進行拍賣，我相信會用不少煉丹師搶着收藏的，保守估計成交額至少五六萬。”
“太久了，我沒工夫等，極品凝氣散不好定價那你就看着估價吧。我只有一個要求——快。”
當兩人的身影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中，蘇沐雪似笑非笑的自言道“方才是誰說那人是個自命不凡的傢伙？”
說著，一雙美眸瞥向站在一旁表情有些尷尬的蘇羽。
見蘇羽開始裝啞巴不再說話，蘇沐雪也就沒有繼續在這話題上多說什麼。
不多時，蘇晨便再度跟着陸首席走了出來，只是現在的中年男人絲毫沒有了平日裏眉宇間的傲慢，言辭舉止間盡顯謙卑。
兩人走出來后，只見陸首席在眾人詫異的目光中拱手行禮。
“那在下的事情就拜託先生了。”
聞言，蘇晨擺擺手“陸首席，我不曾跟你保證過什麼，只能說可以幫你給家師帶個話，不過按照那老傢伙的性子，估計也不會幫忙。”
蘇晨順着對方的意思，虛構出了一個實力超然的師傅。
言罷，一轉頭看到了還在挑選飾品的蘇沐雪，於是話鋒一轉繼續說道“其實也不盡然，我嘗試一下吧。對了，那邊在挑選飾品的是蘇家那丫頭吧？她今天的消費我買單，如果陸首席願意信我的話，過些時日我還會再來。”
說完，蘇晨也不等回復，徑直朝門口走去。
目送蘇晨離開后，那陸首席方才的謙卑與恭敬完全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平日的淡漠。
“雖說機會渺茫，但這次我若是不抓住的話，恐怕往後便再沒機會了！一年，若是一年內再不清除體內殘餘的丹毒，恐怕不僅此生境界難以寸進，即便是性命也難以保下。
只希望這次是遇到了貴人吧，能輕鬆煉製出極品的凝氣散，那麼煉製丹藥的人品階必定不低於四品，若是這樣的存在能出手相助，這丹毒定能順利清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