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垃圾桶里的美人
方菲做過很多的醜事,打工時和色眯眯的顧客打了起來,在學校替栗小櫻擋過變態,公交車上與小偷鬥智斗勇……但她萬萬沒想到自己最丑的經歷竟然是被動跳樓。
墜下樓后的前0.1秒,方菲先是感覺到意外接着是無比的輕鬆,甚至什麼都來不及感覺。如果她就這樣死了,唯一的遺憾和擔心就是自己的媽媽,至於剛剛的蛋白女估計也被自己突然之間的搶位嚇壞,不敢再做什麼。
着地前的0.1秒,方菲以為什麼都結束了,但她萬萬沒想到的是比死更可怕的是面對,還有她周圍讓人噁心的臭味兒。
在即將閉上眼的一剎那,方菲看到祁岩朝自己跑了過來,並好像張着嘴在叫自己的名字。
方菲覺得自己真的死了,因為她見到了她曾經的愛情,原來死後是這樣的感覺,好像也沒什麼可怕的。在看到祁岩的瞬間方菲覺得自己心上的那個洞在癒合,於是就微笑的閉上了雙眼。
祁岩的到來特別的及時,他真沒想到,分手會給方菲如此大的打擊,他了解的方菲是不會做出這種事的人,她樂觀,開朗,儘管家境貧寒,卻沒有讓她有任何自卑的想法,今天這樣的結果,確實出乎他的意料,他突然感覺壓力倍增。
方菲漸漸的有了意識,雖然時間不久卻彷彿經歷了一個世紀,慢慢的她感覺自己的頭在不停的晃動着,鼻子聞到了自己熟悉的氣味,還有垃圾的餿臭味兒,難道是爸爸?她慢慢的睜開眼睛,進入自己視線的不是爸爸,竟是祁岩的輪廓,而此時的她正在祁岩的背上,緊貼在旁邊的是大花臉且見死不救的蛋白女。
方菲這才意識到自己竟然沒死,讓她永遠也想不到的是,有一天救自己的不是蓋世英雄而是裝滿垃圾的垃圾桶。
方菲逐漸清醒,除了頭暈之外讓她最頭痛的是眼前的窘境。方菲心想着“怎麼辦?現在是什麼狀況?祁岩怎麼會出現?難道是小櫻…可現在?完了,祁岩他肯定以為自己是因為他想不開,所以才跳樓解脫的,天啊,這下糗大了,怎麼辦?還不如乾脆死掉算了,才不要讓他看到自己這副樣子,不僅軟弱,而且渾身上下都是臭味兒,簡直丟人丟到家了,先就這樣暈着好了,總比面對祁岩要好。該死的蛋白女,都怪你,我絕不會放過你”。
三人來到了正街街口,蛋白女攔下一輛出租車,隨即打開后坐門,祁岩放下方菲,蛋白女扶着她,之後兩人一起抬她進車裏時,一不小心就將她的頭磕到了車門上,痛的方菲差點兒喊出聲兒,嘴角和眼角不停的因為疼痛而抽動。“她的臉還有嘴好像在動!”蛋白女嫌事不大的叫起來。方菲能感覺到祁岩此時正注視着自己,於是趕緊整理好自己的表情。祁岩盯着方菲左右觀察后說道:“我沒看到啊,菲菲,菲菲……”
方菲快被蛋白女氣死了,心想着“你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不幫忙也就算了,是誰剛才捨命救了你,還好老娘命大,不然被你這個混蛋害慘了,我大好的青春,我美麗的臉蛋兒,現在全是臭味啊,啊……”
“你們還走不走啊?”出租車司機着急的叫喊。
“走,走!”祁岩說罷,便和蛋白女一起,當然還有方菲進了出租車。
“師傅快,送我們去最近的醫院”。蛋白女坐定后對旁邊的師傅說著。
到了醫院,祁岩下車背起方菲大步的往急診室方向跑去,蛋白女屁顛屁顛兒的跟在後面,方菲真是煩死了這個蛋白女,本來還覺得她挺可憐,而且和自己也算同病相憐,現在看來她可真是多餘。
方菲進了急診室,被放在了病床上,祁岩的氣味消失了,方菲有些着急,眼睛就微微的睜開了一條縫,觀察着周圍的情況。一個一身白衣的人形漸漸接近自己,個子很高,很瘦,很嚴肅的樣子。帶着口罩,但漏出的眼睛卻很有神,有神到方菲忘記了自己還在昏迷中,而被這眼神所吸引。白衣人胸前的工牌寫着:主任醫師周嘗。方菲思考着:周嘗,圓么?哈哈。直到祁岩的輪廓進入方菲的視線,她才猛然記起自己還在昏迷中,於是停止思考並緊閉雙眼,屏住呼吸。
叫“周嘗”的看着方菲,愣住了幾秒,直直的盯着方菲看。
“醫生,醫生……”是去繳費的祁岩回來了。
周嘗立刻回過神來詢問祁岩:“她是什麼情況?為什麼滿身垃圾味兒?”
祁岩回答他說:“她是從五樓跳下來的,還好掉到了垃圾桶里,所以滿身的垃圾味道。”
“哦,垃圾桶挽救的美人,怎麼年紀輕輕的這麼想不開!”周嘗不理解的說到,他一邊詢問着,一邊同時拿起掛在頸間的助聽器聽着方菲的心跳“不過還真得感謝那些垃圾,不然還真不知道會怎麼樣?”
方菲心想着,你懂什麼?我才不是想不開,別誘導祁岩。還什麼,感謝垃圾?切,喂,喂,我說圓周長,你的手可要放尊重點,別趁機占我便宜啊?
祁岩沒有接着周嘗的話再說下去,他怎麼好意思說這一切都是因為他而造成的呢,儘管真相併不像他想的那樣。
周嘗聽完方菲的心跳,對身邊的助理說:“心跳是有些快”。
方菲心想能不快嗎?我緊張啊,快被嚇死了……
接着周嘗伸出右手食指和拇指想要撥開方菲的眼睛。方菲最敏感的部位就是眼睛了,因為感覺到手指的接近和這位有幾分帥氣的白衣天使帶有溫度的氣息,方菲更加緊張,並用力閉緊雙眼。
就在周嘗撥開方菲眼睛的時候,她沒忍住,因為這具有魅力的雙眼的接近,方菲瞳孔放大,目光閃躲,有經驗的醫生一眼便看出她是裝病,更何況方菲自己馬上就是醫生啦。
方菲彷彿看到周嘗嘴角輕蔑的一笑,心想:完了完了,怎麼辦?這傢伙肯定會拆穿自己的,他也沒有理由替自己隱瞞什麼,於是慢慢的挪動自己的手,手指用力戳着周嘗的大腿,示意他不要拆穿自己,周嘗不知道是領會了方菲的意思還是自然的反應,而向旁邊移動了一下。於是方菲繼續用力的戳他。
周嘗呢低頭看到方菲的手指,抿嘴偷笑了一下,又怕旁邊的人發現,立刻就收起笑容。
就在方菲不知所措的時候,周嘗對身邊的祁岩說:“她什麼事都沒有,就是…”方菲聽到這句立刻就慌了,她能想到後面的那個詞最大的可能就是“裝的”這兩個字,天啊,這不可以,這樣不是更加丟臉,更讓祁岩瞧不起了嘛,不行……快想辦法,方菲,快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