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嘉陽城裏有風聲
“一一三七。”
“在，司正大人這次又有什麼事？”
“上次照陰城之事，本官本只是想聖子去查看一番，卻萬萬沒想到牽扯到了邪教大計，屠城慘案震驚天下，聽聞聖子身先士卒力挽狂瀾，我等鎮邪司衛自然人人欽佩，聖子大義。”
玉簡之上的人影看不清面容，但聽語氣卻是極為推崇。
蘇白搖頭，“些許外力不足掛齒，我也沒什麼大義之想，只是看不慣那些邪教作為罷了。”
“言重言重，聖子先與天照交鋒，后敗無光劍主，自然是當世一等一的絕世人物，不必過謙。”
蘇白倒是沒什麼感觸，提醒道：“大人，此次聯繫在下想必不是來說些好話的，若有要事，可否直接告知？”
這位司正也是停下了恭維之語，苦笑着說道：“好吧，既然被你看出來了，本官也就不賣關子了。”
“請講。”
司正大人嘆了口氣，“聖子怕是不知曉，邪教在照陰城的行動雖然失敗了，但他們可並沒有輕易放棄。”
“三界的神魔太多，除了天照之外還有很多殺之不死的不朽神魔，縱然跌落境界，但對人間威脅依舊太大，更何況……不朽之下的神魔雖然被滅得差不多了，但祂們的權柄可並沒有重新歸於天地……”
蘇白平靜的眸子中難得露出一絲訝異，不確定地問道：“你是說？”
“復活。”司正大人說得斬釘截鐵，“神魔權柄散於人間，邪教以血祭之法可為已逝神魔重塑身軀，使其再現人間，復活的神魔沒有當初那樣無敵的力量，但因為祂們可以從弱小時一步步往上修鍊，潛力甚至尤勝當初，況且……”
他的語氣里竟然隱隱透露出一絲恐懼，“復活的神魔就相當於重新開始，沒有記憶，缺乏對這個世間的認知，他們猶如一張白紙，骨子裏雖然依舊暴戾，依舊冷漠，但沒有記憶的祂們……是有可能被人控制的。”
“邪教……”蘇白喃喃自語，想到了槐曾經對他說過的話，終於有些明白了他們是如何利用神魔的，“血祭，這麼說照陰城之事並非僅圖天照？”
“不錯，”那人影也苦笑不已，“照陰城之下鎮壓天照，邪教屠城一方面是要釋放古神，另一方面……是為了收集足夠的血氣復活其他神魔！”
復蘇不朽，復活不朽之下，以人力掌控神魔，圖謀萬世之業。
“禍患無窮啊……”蘇白不由輕輕嘆息。
似乎是聽見了蘇白的低語，那人影又道：“如今邪教勢力空前強盛，暗手遍佈九州中原，更有四大聖子統率一方，時而發動動亂。”
“四大聖子……”蘇白目光閃動，“是冥海、玄素、崩天與幽初？”
“自然是這四人，明明為我人族，卻偏修九幽魔道，為不朽喚真名，於人世載天命。”司正大人應道，“魔尊傳承，乃天下大患！”
蘇白當然能理解他的想法，不過他可不是被他幾句話就能忽悠得要拋頭顱灑熱血的傻傻少年了，自然不會隨便應下什麼事。
遇上了，不會退，不遇上，不主動找事。
劍道之心，簡單純粹。
蘇白不動聲色地抿了口茶。
“咦，茶？”司正大人分外詫異，“聖子如今身在何方？”
蘇白將茶杯放在桌上，淡然答道：“嘉陽城，一休客棧。”
“嘉陽城？”那人影肅然起敬，“不說川隱劍宗便隱於城外，城中純陽遺址更是天帝故居，傳聞藏有驚天造化與絕世傳承，聖子果然高瞻遠矚。”
蘇白無語，他越這樣說，蘇白越是不安，生怕等下又扯上一系列的麻煩事。
還驚天造化，純陽道觀搬到中州這麼多年了，還能留下什麼造化？天帝的封神禁他都有了，這純陽遺址對他屬實沒什麼吸引力。
果不其然，那人影又道：“實不相瞞，此次之事，正是有關嘉陽城。”
蘇白面帶微笑，一言不發。
“本來此事牽連不大，只是涉及到一樁十年前的失蹤案而已，失蹤者又只是一介平民，過了這麼久大概是不會被翻出來了，可誰知十年前失蹤的那名女子竟然還有個在外修行的弟弟……”
“由於其所修玄法太過霸烈危險，加之出身也確實差了些，這些年他一直未曾出過宗門玄境，一心一意刻苦修行，竟然反而後來居上，成為了該宗年輕一代的最強者，可正也因此，他一直不曾知曉自己的姐姐已經失蹤……”..
“如今他衣錦還鄉，卻發覺至親之人已然消失，自然大發雷霆，一度打到了嘉陽城的城主府前，要城主府給一個說法。”
“哦？”蘇白來了點興趣。“然後呢？”
“城主親開府衙，召人會審，暗地裏更是派遣暗衛四處尋人，查清真相，然而……”
“真相沒查清，反倒發現了神魔的蹤跡……”
蘇白瞭然，除非去求七境高人，以無上大法力回溯因果，不然……恐怕是沒個結果了。
可惜，歸元者閉關不出，註定此案難解。
十年了，找一個失蹤的人？
不知道照陰城死了多少人么？即便真的有些線索，只要背後兇手以照陰城為例，直接將一切推到邪教頭上，誰能說些什麼？
蘇白道：“所以，那城主直接找上了咱們鎮邪司？”
鎮邪司是做什麼的？是鎮壓邪教，平定禍亂的，如今，竟然要為了一個找一個人而費這麼大力？
聽出了蘇白語氣的玩味，那位司正也是有些無語，“這不是還有神魔的蹤跡么？況且，那位……身份不一般。”
不一般到讓一心鎮壓邪教的鎮邪司都要為找一個人而派出人來。
“關我何事？”
“聽聞你在對決無光劍主時，一直用的是自己的劍法？”
“哦？”
“鎮邪司有功必賞，聖子在照陰城的貢獻足以稱得上是七境之功，可功勞畢竟只是功勞，鎮邪司乃國之重器，為天下公，七境之功所換來的好處其實也是不多的，而本來的俸祿想來聖子也看不上……”
“因此，如若聖子可解決此事，本官可做主，將聖子之俸祿盡皆換為劍法劍典、劍道玄妙，甚至日後的所有功勞，皆可如此換之，如何？”
蘇白眼睛一亮，一個王朝的底蘊可不是天池能媲美的，“誠意？”
只見玉簡之上光芒閃過，竟有些許虛空奧義流轉，瞬間便又出現了……
四枚玉簡。
“擔山劍法、秋桐劍法、洗塵劍訣、朝陽劍法。”
司正大人解釋道：“劍法之路並非沒有人走過，雖道路坎坷，後續難接，但三境之法同樣不少，習之大成可戰玄妙，而且……天池身為聖道唯一傳承，劍聖卻寥寥無幾，想必這樣的劍法也沒多少吧？”
蘇白將四枚玉簡收下，淡然道：“讓一個劍修去破案，真有你一套。”
蘇白言外之意便是，玄門七境出手回溯因果自然近乎不可能，所以你找上了我，然後讓我去找先生？
司正大人訕訕而笑。
“我應下了，記住你的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