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玄蒼再現
“你在……變強？”
天照的眼中充滿了疑惑。
天生地養的古神生來便具有神魔偉力，漫長歲月的提升也不過是在掌握自己的力量，祂們是很難體會到“變強”的感覺的。
然而，天照如今在蘇白身上體會到了。
看着自己的敵人正在逐漸變強，這是一種難以言明的難受滋味。
八荒禁法，以戰養戰。
蘇白正在細細感悟幽龍之變。
只是，這種感悟非常微小，幽龍……似乎並不像是天地之間能夠存在的生物。
真龍生於天地龍脈，亦可血脈傳承，純血真龍可比肩初代真龍，上限不定，甚至可至不朽。
然而，幽龍是什麼？九幽之龍？九幽濁氣化作的真龍？
幽龍的本質是毀滅，是寂滅，乃滅世之龍。
蘇白嘆了口氣，終究是難以體悟真正的幽龍滅世，只能展現出一絲威力。
幽龍滅世絕對是八卦禁的最強奧義，類似於凌霄兩式禁忌的“萬物生”與“九天銀河”，類似於皇道龍氣汲取了皇道人道之力之後大成的“皇極天下”。
八荒禁可以憑藉自身修成，可幽龍滅世還是需要機緣，或者靠時間去磨。
“八荒永寂！”蘇白劍指斬下。
天照俯瞰星空，單手掐訣，破滅虛空星辰。
“八荒神行！”
類似於他自身的縱天一式，以身化劍，飛越星海，八荒之力似是要永寂沿途觸碰到的一切。
天照不慌不忙，從容應對。
“血戰八荒！”
“天荒地老！”
戰局正在逐漸逆轉。
蘇白終於是發揮出了七境的神威，憑藉著對八荒禁的不斷熟練而將天照壓在了下風。
甚至他還能偶爾打出一絲“幽龍滅世”的意蘊來。
“永寂？你又能拿什麼來永寂我呢？”
一時上風沒有用，只有徹底解決天照才算勝利。
那麼，不朽神魔為何難滅呢？
因為神魔秉天意而生，多多少少會有天道法則加身，而不朽又是三界的巔峰，若將天道比喻為皇帝，那麼不朽神魔便意味着是皇帝欽封的大臣。
不朽之下還好，想永寂不朽神魔近乎不可能，至少，十境難以辦到。
關鍵在於，天地之力對於神魔的護持，使得不朽神魔處於一種不死不滅的狀態。
如果說人族如今成為天地主角，是靠着冥冥中的大勢與氣運，那麼神魔便是曾經的主角，擁有天地之力護身。
如天照所說，只要祂不想死，沒人滅得了祂。
槐之所以還在劍場，便是好奇這場戰鬥最終會是怎樣一個結局。
靈識沉於元魂鐧，觀星空大戰亦是大收穫。
時間流逝，城中越來越安靜。
直至……
轟！
黃沙飛舞，劍氣橫掃四方！
竟然是馬長老以受傷之身敗了那邪教天人！
川隱劍修，名不虛傳。
另一邊，宣河城主同樣取得了勝利，法相遮天蔽日，威風凜凜。
然而這並不是轉機，當兩名邪教天人被打到法相崩潰身受重傷時，另外兩名邪教天人又一擁而上。
槐一下子驚起來了。
“這不可能！”
他說的不可能，自然不是法相之戰的不可能。
星空那一戰出了變故。
“你……為何？”
只見蘇白劍指刺去，正中天照。
天照竟然默默受了這一劍，不作反擊。
這一劍並不是單純的八荒禁法，而是蘇白借七境的神念之力先行推演出的自己的斬天劍意。
“斬”之一字，純粹到極致，殺無赦，斬立決。
他立志要再開創出一門攻伐無敵的法，這是他熟練八荒禁之後自然而然的舉動。
說實話，他戰得暢快淋漓，其實也在思考對於天照的處理方式。
最終，他想到了天照目前的狀態。
滅不了，但境界被打落了，在被封印的狀態下慢慢恢復，至今不到七境。
既然如此，那便將其再度打落境界，封印起來不就行了？
甚至，在這之後不停地打散祂，會不會讓其陷入一種接近永寂的狀態？
邪教難道還在這裏留了一位七境？
蘇白堅信邪教至強者去天池堵門了，因此，只要他能解決掉這位古神，此番便是勝利。
一個字，戰，將天照打散形體，恢復后再打散，將祂的境界打落至最低。
可是，天照為什麼受了這一擊而不反擊呢？
“這是……你的劍式？”
蘇白冷冷地道，“是又如何？”
不知為何，天照莫名地恍惚了起來，大口咳血，斬天劍意在他體內驟然炸開，大道法則蔓延開來，形成道傷。
在具體感知到這種劍意后，他的神色更加恍惚了。
“你……很好……”天照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你什麼意思？”
天照呵呵一笑，似是慘笑，似是自嘲，隨即又質問道，“願界之路，肉身腐朽，靈魂永生，還靈氣於三界，天地亦是不阻，你為何來阻？”
“願界再好非是真實，眾生心念未可知，你沒資格決定旁人的人生。”..
“真實的世界其實並不美好。”天照說道。
“但真實的命運是無定的，人們至少擁有拼盡全力反抗命運的機會，你之願界，種種繁華，世間絢爛，不過一潭死水。”
天照沉默，放下了所有力量。
什麼是真實？
這世間如若真的擁有命運一說，他們這真實又真的是真實么？
倘若天照真的創造出了一個能夠自由發展的願界，那虛妄又真的算是虛妄么？
人在做，天在看。
天照知道自己在自欺欺人。
祂有所釋然。
蘇白皺眉，他知道自己憑藉幾句話說服一位古神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關鍵在於，天照感知到了他的斬天劍意。
他的本命，有何特別？
肉眼可見地，天照身上竟然蔓延出了一種詭異的波動，如漣漪般向外擴散。
起初無色，但擴散開時，又漸漸變為黑色。
蘇白心頭一震。
玄蒼！
這是玄蒼！
天照同樣意識到了什麼，略微痛苦地皺起了眉。
“這……是什麼？這……啊！”
隨着一聲凄厲的咆哮，天照體內隱藏的玄蒼之力徹底地被引發了起來！
蘇白懵了，他做了什麼，竟然引動了玄蒼？
照陰城，槐通過魂源幻金看見了這一幕，大驚失色，立刻高聲道：“撤！撤！撤出照陰城！”
“聖子，為何？”
槐無語了，玄蒼之力都被打出來了，他可不信這位古神還能堅持多久。
天照強在自己，不在玄蒼。
槐厲聲道：“七境之力，咫尺天涯……來不及解釋了，用盡手段，撤！回聖教！”
問話的黑袍人擦去額頭上的冷汗，鄭重地道：“是！”
隨後，黑袍人以法力對着天際打出一道通天光束，劃破長空，震顫長鳴！
見狀，邪教眾如同退潮一般快速離去，井然有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