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千里追夫

第一百四十七章 千里追夫

雲溪和折虞一路向北,終於在還不到艾陵的時候趕上了吳軍。

姬友剛從夫差的帳中議事出來,一個士兵就上前稟報,“太子殿下,雲先生來了,在軍營外求見。”

姬友不禁愣住了神。

“什麼?”冷夜在旁邊問起,也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雲先生求見。”士兵又重複了一遍。

此刻,軍營門口,雲溪正在做着各種伸展運動。

連日來的快馬加鞭,讓她的身上像散了架一樣。她活動着筋骨,希望能讓自己舒服點。

千里追夫,她也想讓自己美美的,可惜沒有時間給她捯飭,只想快點通報消息。

姬友遠遠地看到了雲溪,不禁加快了腳步。

想見她,是的,很想見。

沒想到她竟然能追到軍營,如果這次能說清楚,他會不再介懷從前的事,和她和好如初。

“你來軍營幹什麼?胡鬧。”姬友出來冷冰冰地說了第一句話。

雲溪看到他,先按捺住心裏的興奮,連忙道:“我有要事要稟報殿下。”

“回去吧,不要進軍營,這裏不是你該來的。”姬友繼續面無表情地說。

大戰在即,他只覺得雲溪一個女子不能混戰其中,太危險。現在說上幾句話,見一面,就讓她趕快回去吧。

“殿下也太小看我了,”雲溪挽了挽袖口,“我曾經也跟着越王和折虞參加過太湖之戰。”

“太湖之戰?”

說到這兒,雲溪的心突然柔軟起來,沒有了剛才的強勢,“對啊,殿下也去了吧。”

姬友點點頭,“去了。”

“有沒有在湖裏看到一個活人?您沒有俘虜她,也沒有殺她,只是裝作沒看見,調轉船頭走了。”

雖然過去了十二年,姬友依稀還有點模糊的記憶,“好像有,是個少女。”

雲溪眼神透出一絲驚喜,不好意思地笑笑,指指自己,“就是我。”

此話一出,姬友吃了一驚,旁邊的冷夜也瞪大了眼睛。

“不過這不是重點,殿下,我真的有很緊急的事要跟您說,咱們去裏面說吧。”雲溪趕緊拉回正題。

“殿下,讓雲先生進去吧。即使回去,也是陰天了,這樣在外面站着也不是個辦法。”冷夜在一旁勸諫。

姬友點了點頭,什麼話也沒說,轉身走了。

雲溪得到允許,高興地緊跟在姬友後面,進了他的軍帳。

“這裏沒人了,想說什麼就說吧。”姬友表情緩和了很多,隱隱的還有幾分期待。

“殿下,”雲溪正色起來,“越王得知吳國北上伐齊,準備在東海邊由海通江之地,來截斷吳軍的退路。”

“什麼?!”

“現在恐怕已經發兵了。”雲溪又補了一句。

“你說真的?”姬友緊張起來。

“真的。”

“你從何得知?”

“我……”雲溪一時語塞,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姬友意識到什麼,雙手抓住她的肩膀,又問:“從何得知?”

這個時候不能再撒謊了,不然只會更加解釋不清,雲溪穩了穩,說道:“我設計了離,把他迷暈了,用刑從他嘴裏套出來的。”

姬友雖然猜中了答案,但還是有點不願相信,他頹然地鬆開她,喃喃道:“果然又是他,果然。”

“只有他知道。”雲溪默默地說了一句。

“一直以來,其實我不是沒有感覺。在圍獵時,你幫他,卻射傷了他,第一時間送葯給他。你的手被他割傷,還為他隱瞞,他還特意來東宮看你。你受笞刑,他晚上偷偷來溪園……有你的地方,他總是出現,哪怕是去賑災,暗殺我的時候還派人保護你。”姬友越說越難受,“我只是一直不想面對,直到太子妃被殺,離已經不在乎在我面前戳破你們的關係了。”

雲溪越聽心裏越鬱悶,這些事都沒錯,可怎麼從姬友嘴裏說出來,感覺自己好渣。她拍拍自己的頭,“殿下,這些事我都可以解釋的,但是現在先處理越國阻截吳軍的事情。”

姬友聽了竟然笑起來,“我以為你變了,卻還是和從前一樣。你說的事的確緊急,但現在解釋又能耽擱多久?總是不顧我的感受,拿所謂的正經事來壓我。好像你為我做了很多,可是真的是我最想要的嗎?你真的不知道,我就現在,想要的到底是什麼?!”

他臉上的笑容漸漸變得苦澀,無奈地看着雲溪。

雲溪不禁愣住了神,她一直覺得自己做的是對的,每天都想努力改變結局,讓姬友不要死。所以遇到事情,和越國對抗,和時間賽跑就成了她的第一要務。

竟然忘了停下來好好想想,最好的愛,就是不死的結局嗎?

難道愛人的感受不該放在第一位嗎?

想到這兒,她向著姬友走近兩步,看着他的眼睛說:“我從來都沒有喜歡過離。”

“什麼?”

“從前沒有,後來沒有,以後也不會有。我與他從中斡旋,為的是他身上的情報和任務,並沒有對你真正隱瞞什麼。”雲溪語氣堅定。

姬友看着她,希望她能再多說一些。

“第一時間送葯是因為我確實射傷了他,還想靠近他,看他是否是鳳凰組織的人,因為那些人要殺你。手被他割傷時,你們還是朋友,不想在沒有確定的情況下,惹起事端。我受笞刑后,內心絕望,一心求死,想回到原來的世界。折虞找過你多次,你都不肯來看我對嗎?”

“是……”姬友想到這裏,眼裏泛起一絲愧疚。

“他來溪園了,說他要滅亡吳國,生擒你,折磨你……我心痛死了,於是我不想再離開,我要活在這個時代,我要殺了他,護你。如果你受傷,我死也不安心,因為你是我最愛的人啊……”

“別再說了……”姬友低聲說著,吻上了雲溪的唇。

他的愛,他的懷疑,他的不甘,他的愧疚,他內心深處的害怕全在越來越激烈的吻里被詮釋,被接納,被救贖。

一吻結束,雲溪輕喘着氣,“還,還要繼續解釋嗎?”

“不用了,雲溪。其實我並在乎你說什麼,我只在乎你在乎我。”姬友溫柔地摸着她的臉頰。

“我是在乎你的,你感受到了嗎?”

“嗯。”

“那我們可以辦正事嗎?”。

“正,正事?”姬友突然不好意思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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