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朝歌之惑(下)

第七章、朝歌之惑(下)

聽聞禁軍元帥被殺的消息,九風與翊立馬趕往元帥府。來到元帥府邸,但見禁軍校尉今武正領着一隊官兵在勘察現場。

九風跟隨今武步入案發地,卻見那房間門口有兩名護衛陳屍當場,且二人皆雙目圓睜、口舌大張,脖頸處有一道血紅的凹痕,顯然是被鏈條狀物鎖喉而死。

進到房內,只見禁軍大元帥手握佩刀仰面倒卧在地,雙目未瞑神情痛苦。最可怕的是,元帥的胸膛被生生掏開一個大洞,洞內血肉模糊交雜,卻唯獨不見了心臟!

見此狀況,九風說道:“這般活活摘食人心,此手法必是惡鬼所為。”

就在九風等人細心勘察分析之際,不知不覺天已放亮,有一位重要人物忽然駕臨元帥府邸,頓時驚動了府內所有人。此重要人物究竟是何方神聖?當今君王是也!

九風、翊、今武及元帥府內眾人齊齊來到前院迎接聖駕。然而更令九風感到詫異的是,跟隨在君王身邊的居然卻是那昨夜失蹤的相國!

眾人拜過君王后,君王便問九風道:“汝剛剛上任,我禁軍元帥就在府中無辜慘死。這妖孽如此猖狂,不知緝魔使有何應對之策?”

九風回道:“在下慚愧,一度錯判形勢,導致未能及時發覺惡鬼的目標竟是元帥。然而在下昨夜在相國府的經歷卻讓我對此案有了一絲頭緒。”

君王興奮道:“哦?快快講來讓朕聽聽!”

九風嘴角微揚,望着君王身邊的相國似笑非笑道:“我想先請問相國大人,昨晚您到何處去了?”

相國聽罷搪塞道:“呃~本相的行蹤似乎不必向你彙報吧!”

九風嗤道:“哼~我看是你心裏有鬼!亦或者說你本身就是個鬼!”

君王聽了不禁詫異道:“此話怎講?!”

九風說道:“相國大人昨夜去向不明,而相國失蹤的時間又恰好是禁軍元帥被害的時刻,這難道僅僅是巧合么?”

君王驚呼:“汝的意思是禁軍元帥被害與相國有關?!”

九風答道:“依我判斷,眼前這位根本就不是相國,真正的相國極有可能早已遇害,而現在立在這裏的相國其實是無面惡鬼假扮的!”

相國聽了當即大罵道:“你這婆娘血口噴人~~~!”繼而又轉頭對君王說道:“王上!妖女九風妖言惑主誣害忠良,其心可誅哇!”

君王亦問九風道:“你說相國是惡鬼所扮,那惡鬼又為何要假扮相國?”

九風進一步解釋道:“無面惡鬼喬裝相國進入元帥府,元帥及其護衛見相國前來必定毫無戒心,惡鬼則趁機將元帥殘忍殺害!”

相國則高聲斥道:“這等無稽之談簡直是荒謬至極!”

這時卻見九風噌的一下躍至相國身前,一把揪住相國的衣領連番詰問道:“相國昨夜為何無故離府,卻連自己的管家都不告知?無故失蹤一夜,所有人都認為相國必是遭遇了險境,而今天一早你又毫髮無損的出現在此。你作何解釋?方才我問你昨晚行蹤,你卻極力搪塞,這又是何道理?!”

君王聽后也在一旁說道:“相國這些舉動的確有可疑之處,如不能給出一個合理解釋,則其中必有蹊蹺!”

面對如此境地,相國無奈只得大喊道:“我說~!我全都說~!事已至此我也不怕王上及在場諸位笑話,昨夜我其實是與姘頭幽會去也!那姘頭是個有夫之婦,這等醜事老夫自然不敢聲張,於是老夫便悄悄從府中後院小門溜了出去,故而府中上下人等才會皆不知老夫的行蹤。”

在場眾人聽罷皆面面相覷,堂堂相國竟與有夫之婦通姦,這也真可謂是貽笑大方,但又不知相國所言到底是真是假。

“且先不論相國之言是否屬實,不過他確實並非惡鬼所扮。”九風對君王及眾人說道。

君王不解:“方才汝言之鑿鑿說相國是惡鬼,現在汝又如此堅決否定,究竟是何道理?!”

九風回道:“剛才我仔細探摸了相國的身軀,其體表溫熱、皮骨如常,定非無面鬼所化。”

聽了此言一旁的翊頓時領悟道:“對呀我想起來了!我曾被那無面女鬼扼住過咽喉,當時就感覺無面鬼的體表又黏又涼,根本沒有常人的體溫!”

九風點頭應道:“正是此理。”

翊靈機一動,說道:“既是如此那找出無面惡鬼便也簡單了,只要把有嫌疑的人全都探摸一遍,問題不就迎刃而解。”

九風當即贊道:“好主意,就這麼辦!”

隨即,九風便詢問今武道:“元帥被害后,府內是否有人出門離開過?”

今武答道:“案發後我便立即率隊封鎖了現場,任何人不得擅離。我已清點過,府內人等全部在此,一個不少。”

九風說道:“很好。那就請在場眾人立在原地,我要逐個查驗!”

於是,帥元府內各色人等包括衛兵、僕役、侍女都無一例外,盡皆乖乖站立接受九風的檢查。

然而耗了大半時日,所有人都被摸了個遍,九風依然毫無所獲。

面對如此結果,翊茫然嘆道:“怎會這樣?兇手竟然不在其中?!”

九風說道:“未必,嫌疑者中還有一人未受檢驗。”說著九風便將目光投向了禁軍校尉今武。

在場眾人見狀亦跟隨着九風的目光,紛紛轉頭朝今武望去。

今武見狀不禁訝異道:“九風姑娘這是何意?難道連我都要接受盤查么?!”

九風回道:“帥府內所有人等皆有嫌疑在身,今武大人自然也不例外。”

今武頓時顯得怒不可遏,憤憤地叫嚷道:“我身為禁軍校尉,多年以來始終跟隨大元帥左右,可謂是忠心耿耿。而你一個剛來兩天的小丫頭,竟敢如此大言不慚,懷疑我謀害元帥!”

九風應道:“元帥毫無疑問是惡鬼所害,只是這惡鬼仍舊潛伏在元帥府中,而但凡我到來之前就在府內的,也只有今武大人還未受查驗了。”

這時卻見今武目露凶光,以彪悍眼神瞪視着九風說道:“我要是拒絕呢?”

九風毫不閃避今武的目光,同樣以犀利眼神對視着今武,冷冷說道:“如若你執意拒絕,那恰恰說明你就是真兇!”

聽到此言,現場氣氛便頓時緊張起來,所有人都緊緊凝視着今武,彷彿面前這人隨時都可能會化身厲鬼。在場的禁軍兵士更是紛紛緊握刀柄,擺出準備應戰的架勢。

見自己竟忽然成了眾矢之的,今武無奈大笑道:“哈哈哈哈!也罷。只要能撇清嫌疑,我配合便是!”

於是九風便上前對着今武細細探摸起來,同時又仔細端詳打量其面容。今武面龐硬朗英俊,五官線條清晰,其身軀亦是結實健壯,可謂是人中龍虎。

九風查驗完畢,亦未發覺今武有任何問題,現場眾人不禁都鬆了一口氣。只是緝兇線索就此中斷,難免令九風感到沮喪不已。

眼看案件就此陷入僵局,今武卻忽然回想起一條重要線索。九風遂趕緊追問詳情,於是今武便向九風描述還原了一番當時的場景:

九風入城的當日,也就是禁軍元帥遇害的那天正午。元帥上朝完畢步出王城,進而對校尉今武說道:“近來妖魔作案愈加頻繁,我等必須嚴加防範。本帥現在準備前往朝歌各處巡視一番,這王城內宮的防務就全權交由你來負責了。”說罷便騎上一匹白馬,欲揮鞭前行。

這時今武稟道:“正因為近日鬼妖頻頻作亂,大帥還是應該帶些兵馬隨身護衛一下為妥哇!”

元帥聽罷不禁嗤之一笑:“本帥這一身武藝可不是浪得虛名,妖魔想要害我絕非易事。再說這光天化日之下,有何可懼?!”說完便策馬揚長而去。

然而元帥剛走,今武便注意到有一名身着長袍披着斗篷的女子忽然從暗中拐角處竄出,並快步沿着元帥所行方向跟隨而去。那神秘女子雖然穿的嚴實,但從她一晃而過的側臉中今武還是認出,此人應該就是祭祀殿的大祭司。

當時今武並未特別在意,畢竟大祭司乃是朝歌城內有頭有臉的人物,想必也不可能做出任何危害於朝廷武將之舉。然而當夜禁軍元帥就在府中慘遭殺害,因此白天女祭司那般舉動想起來便越發可疑。

九風聞之頓時一振,女祭司悄然跟蹤元帥的行為極不尋常,這其中必定藏有不為人知的隱情。遂決定,前往祭祀大殿調查女祭司!

祭祀大殿是朝歌城內舉行祭天法祖和占卜問掛儀式的場所,九風和翊來到了大殿所在,只見一座宏偉的神廟坐落於三層高台之上,二人遂拾階而上走進廟內。

神廟雖然高大寬敞,可是四周卻密不透光,氣氛出奇的陰暗詭異。廟堂兩側陳列着各式異靈鬼怪的塑像,且個個面目恐怖,讓人有不寒而慄之感。

忽聞有女子唱念之聲從大殿後方傳來,於是九風二人便穿過廟堂來到後殿。卻見台階之上,便是一個方形祭壇,祭壇中央一盆柴火在熊熊燃燒,一位身穿長袍帶着面具的女祭司正於火盆前跳着儺戲。

只見這女祭司手舞足蹈,口中念念有詞,臉上面具在火光的映照下顯得分外猙獰。那是一副長舌惡鬼面具,額頭上有一對尖彎的犄角,一條血紅的長舌頭則垂落在嘴外,隨着身體舞動來回晃蕩。

眼前這般光景,可謂是:鬼火灼灼,陰氣凜凜。長舌搖擺似妖吐風,身姿狂舞如魔送影!

跳完儺戲,女祭司便摘下面具露出了真容。這是一個年歲五十上下的女人,頭髮披散、面色蒼白,而那紅的發黑的嘴唇在慘白臉色的映襯下顯得格外扎眼。

見有不速之客前來,女祭司喝道:“呔!爾等何人?竟敢擅闖我祭壇大殿!這般突兀無禮,就不怕觸怒天神么?”

九風答道:“我乃緝魔使九風,這位是我的助手翊。我二人此番前來是有幾句話想詢問大祭司。”

“你有何問題,速速說來!”

“敢問大祭司昨日午後人在何處?又做了些何事?”

“哼哼~那都是不可泄露之天機~!”

聽到此言,九風越發肯定眼前這女人必有貓膩。遂說道:“那可否讓在下伸手探查一下大祭司,以絕我心頭疑竇。”

女祭司聽罷當即斥道:“好一個狂妄的丫頭!吾乃先王御封之欽天大祭司,通法天地三界,連王上都敬我三分。你這什麼狗屁緝魔使,有何資格欲對本祭司動手動腳?!”

九風回道:“大祭司如此推諉,莫非是逼我用強么?”說著九風便朝女祭司快步逼近。

就在這時,卻見女祭司對着九風推出一掌,一團火焰頓時從女祭司掌心噴射而出。

九風猝不及防,瞬間便被飛滾的火團所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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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淵玄靈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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