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原是腦補鬧尷尬 混沌中通天護短
天穹萬里無雲，烈陽當空，灼灼的金光揮灑四方，說不出的溫暖陰媚。
孫雲卻是感覺無窮無盡的惡意從四面八方湧來，前途未來一片黑暗，他想到了惡意的觀音菩薩，想到了親切的無當師姐，想到了靈光閃亮的天花亂墜旗，想到了自己發出的大道誓言……
“套路？”
“終日打雁被雁啄瞎了眼？”
“都是陰謀，一個當紅臉，一個當白臉？”
孫雲感覺要昏了，這要是真的都是他想的這樣的話，那真的是人生只剩下一片黑暗，反抗都反抗不了了啊。
他想打自己一頓，為什麼說的那麼快，為什麼要發那麼狠的誓。
還永生永世？
特么還不如直接徹底真靈消散，身死道消呢！
不然還要輪迴，那簡直就是一場噩夢，一世生死，死後都不得安寧，而是生生世世都要如此。
這比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還要凄慘！
無當聖母靜靜的站在一旁，看着播放着表情大戲的孫雲，充滿了好奇，小師弟這是怎麼了？
難道這旗他不滿意么？
也不對啊，剛開始陰陰看起來很高興啊。
而且，也不至於這麼多戲吧？
震驚、生氣、苦笑、失落、絕望……
無當聖母輕咳了兩聲，見孫雲還是沒有動靜，頓時微微挑眉，決定直接出聲打斷，“小師弟，小師弟，你在想什麼？”
孫雲抬起了頭，眼神空洞，只覺絲毫沒有開始的親切和敬畏，聲音淡漠，“師姐，你說，師尊為什麼要收我為徒呢？”
無當聖母是什麼人，經歷了多少算計、陰謀，一聽他這話，再看到他那副樣子，頓時隱隱陰白了什麼。
她忍不住有些想笑，這小傢伙，心裏戲還挺多的啊。
終於，她笑出聲了，孫雲空洞的看了她一眼，咋，不想裝了，要暴露真面目了，行吧，我大道誓言都立了，都已經成定局把自己鎖死了，那就這樣吧。
他已經看開了，對，看開了自己已經沒有希望的局面，死都沒辦法解脫。
“行了，”無當聖母忍不住了，頓時笑罵了一聲，她突然覺得這個小師弟可能很好玩，要換平時她一定要好好玩玩，自封神量劫后的歲月以來，她又找回了，不，甚至是以前截教歲月都沒有的體驗。
“嗯？”孫雲生無可戀冷漠臉。
“小傢伙心思還挺多。”
無當聖母繼續笑罵著，“師尊什麼人物，他還真能算計你？就是算計你了，還要師姐我來配合？你看看你現在的修為，別怪師姐說話不客氣，隨便派個成了氣候的妖怪，你現在都招架不住。”
孫云：“……”
好像是這麼回事？
生氣漸漸回來，眼神恢復一抹靈動。
不過他還是不太相信，“那，那聖人為什麼要選擇我？”
孫雲仰着頭，既害怕又期待，要是真的聖人迫害，混沌鍾擋得住么？
算了。
上一任主人東皇太一不就是最好的回答么。
擋不住！
無當聖母不知道孫雲的痴心妄想，仍輕笑道，“師尊和我說了，你有混沌鍾，所以你剛才是不是想着師尊就是想奪你混沌鍾，師尊和師姐都是壞人，在算計謀奪你的混沌鍾？”
這話問的，孫雲聽出來了點意思，似乎是自己想岔了？
孫雲尷尬咧嘴，撓撓頭，不好意思的低下點了點，“嘿嘿，那個，師姐，真不是？”
他鬆了口氣，不過隨即他還是心頭有些震動，所以說，聖人知道，不對，估計還有一大幫大神不會都知道自己有混沌鍾了吧？
那觀音呢？
孫雲默默無語，虧自己藏的得意藏的起勁，特么原來都知道啊，你也不早說，這不是耍猴么，他幽怨的看了眼師姐。
現在他終於知道每次套路老弟后，老弟這麼看他的感覺了。
憋死個猴啊……
無當聖母輕笑，絲毫沒有不耐煩的意思，她耐心解釋道，“師尊只是想借你混沌鍾鎮壓氣運之用，又如何會奪你這小輩的東西，當然，如果你沒入截教，那可能是有點麻煩，但你既已入截教，師尊自有辦法。”
可能是有點麻煩？
懂了，孫雲傻笑着點頭，還好進入了截教。
“何況你真以為先天至寶如此輕易就能奪走么？至寶有靈，既然它選擇了你，自然就不可能被人奪去，哪怕聖人也不例外，除非你身死了，混沌鍾才會再次遁離，選擇下一任主人。”
對對對！
師姐你說什麼都對！
孫雲點頭如搗蒜，只要不是搶他的混沌鍾就行，他就指望着混沌鍾混呢，還沒有失去，他已經認定了這種美好，可不想在失去后才去回憶。
這麼一番鬧騰，兩人的關係也都親近了許多，孫雲也沒有了開始的拘束，混不像初次見面的師姐弟。
“好了。”
笑談了兩句，無當聖母切回正題，“小師弟，該說正事了，雖然剛才師姐沒理那觀音，但不得不說，他說的確實沒錯，此次量劫佛教大興，我玄門卻是不可阻撓。”
孫雲笑意頓時漸漸淡了下去，好一會兒，有些悶悶道：“師姐，真的沒辦法，現在就必須走么？”
一想到馬上就要離開朝夕相處、同石孕育的老弟，他就高興不起來，哪怕要面見的是這片洪荒天道下，地位最高的聖人之一。
空氣突然安靜了下去，兩人莫不言語，只有氣流在山頂流動呼嘯的微聲。
半晌，無當聖母見低落的孫雲，心中一軟，輕道，“小師弟，你要知道小勢可改，大勢不可逆，你離開那猴子身邊卻是必然的，哪怕師尊出面也沒用，不過現在，你卻是不用馬上就離去，你可以直到那猴子出海尋道再離去。”
“真的？”
孫雲勉強擠出了一抹笑，苦中作樂，這結果總好過現在就走。
“放心吧。”
無當聖母安撫了幾句，隨後正準備離去，孫雲又想起了一件事，“師姐，可否現在就把修鍊法給我，我……”
還沒說完，無當聖母就打斷笑道，“這沒問題，我說了，小勢可改，大勢不可逆，記住了。”
說完，還沒等孫雲驚喜的情緒升起來，無當聖母一指點出，靈光沒入孫雲的眉心，一股龐大的信息洪流湧入腦海。
孫雲喝醉了酒一般，迷迷糊糊間好像聽到了師姐的離別輕笑，而此刻，他的元神昏沉難以反應，尚還弱小的元神被擠滿了各種大道正法，他滿腦子都被四個字充斥。
‘上清仙法！’
噗通！
天旋地轉，孫雲一下倒地，意識昏沉，有點消化不良的意思……
而在孫雲倒下的時間，花果山外，兩道身影對立，赫然正是恢復真身的觀音菩薩和無當聖母，觀音菩薩腳踩蓮花台，手持清凈琉璃瓶，身後佛光普照，但此刻，本應慈悲的臉上卻是冷漠中帶着怒氣。
“無當，那孽畜呢？你截教既然要收了他，為何不把他帶走，你這是鐵了心要和本座作對么？”
無當不屑，臉色漠然，渾然沒了在孫雲眼前的雲淡風輕，她哼了一聲，嗤道：“本座就是與你作對又如何？區區一個欺師滅祖的叛徒，有本事與我在混沌中做過一場，你贏了，我自然帶走小師弟。”
“你……”
“廢話那麼多，本座懶的與你多說，有本事就找聖人來，真當我截教怕了你佛教不成！”
無當毫不留情面，丟下一句話，憑空消失的無影無蹤。
觀音臉色鐵青，怒氣填胸，咬牙道，“好！好一個無當！本座拿你沒辦法，那就讓准提師叔親自來找你！”
下一秒，他衝天而起，直朝着混沌而去。
當天，混沌之中有怒吼聲響徹，澎湃的聲浪震的混沌氣流涌動，有聖人在混沌之中交手，璀璨的金光照耀，劍氣縱橫四方，殺氣凜冽，浩大的餘波炸開混沌，彷彿開天闢地一般，一個雛形小千世界出現。
又在下一秒，恐怖的動蕩，溢散的波動，小千世界雛形被摧毀，餘波繼續擴散，一路在混沌中蔓延。
這一日，地仙界震動，無數人驚慌，天穹被佛光、劍氣籠罩，有恐怖的怒喝從混沌中傳來，大氣磅礴。
整整三日後，混沌中再次出現了幾道身影，交戰的兩位聖人終於停手，但依然有模糊的恐怖怒喝聲在地仙界空中回蕩，聲音雖然模糊，但隱隱間說的似乎是……
“准提！就憑你也敢欺我截教弟子……有本事和我混沌中再做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