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少年請留步（2）
少年撿起散落的木柴，終於抬眼看了菟夭夭一眼，那雙寒星一般的眼眸，與菟夭夭眼神撞在一起。
捲起一絲絲冷冽的波動，易碎，冰冷。
菟夭夭垂眸，看見他手腕處都是淤青。
想來平日裏沒少被欺負。
究竟是什麼原因，讓這個看起來十四五歲的少年受到這樣的待遇，而這一切，菟夭夭不相信金化真人不知道。
撩了撩裙子，菟夭夭蹲在他面前，少年低着頭，沒有搭理菟夭夭。
“白靈仙子......我們還是離開吧。”初渠有些厭惡地瞥了他一眼。
菟夭夭直接無視了，只認真看着少年的動作。
見他將一根木柴劈成兩半，菟夭夭伸手準備接過，少年再次看了菟夭夭一眼，沒有理會，自己將木柴放好。
菟夭夭摸摸鼻子，這小傢伙還挺高冷。
終於一把奪過了少年手裏的斧頭，笑眯眯看着他。
“讓開。”少年動作頓住，終歸將眼神落在眼前的女子身上，稚嫩的聲線，夾雜着少年獨有的清澈味道，聽起來格外好聽，卻又帶着幾分凌冽之感。
“小御澤，我找到你了。”菟夭夭唇邊掀起笑意，語氣帶着幾分憐惜。
他微微一愣，似是沒想到眼前的女子方才還伶牙俐齒口吐芬芳，這會卻眉眼彎彎說些古怪的話。
抿了抿唇，御澤別開眸子，起身抱着木柴朝一個方向去了，這女子眼冒綠光的模樣，他有些怵。
“喂，小傢伙，跳槽拜師嗎？姐姐我人美聲甜哦。”菟夭夭掩唇偷偷一笑，衝著那筆直消瘦的背影喊了一句。
御澤腳步頓住，身子似乎一個踉蹌，回頭認真打量了菟夭夭一眼，唇邊勾勒起一個冷冽的弧度。
“滾。”
菟夭夭：......
少年，怎能如此不給面子呢？
菟夭夭差點被閃了老腰，微微眯眼看着消瘦的背影遠去。
“小御澤，別想逃出姑奶奶的五指山。”
“可惡的傢伙，竟敢對您不敬，仙子莫怪，這就是個怪傢伙。”初渠連忙說道。
同時心裏也有些疑惑，這一無是處的傢伙，白靈仙子怎麼知道他的名姓？
莫非就因為長得好看？
“怪傢伙？”命運之子在鏡台山的日子並不好過啊，菟夭夭神情冰冷地看着初渠。
聞言，初渠臉色有些古怪，拳頭放在唇邊輕輕咳了一聲：“他性情孤僻，毫無修為，十多年前被掌門帶上山的。”
菟夭夭扯了扯嘴角，意興闌珊，讓初渠帶自己回去。
“剛才見一弟子被欺負，沒忍住出了手。”
回到鏡台山議事廳，菟夭夭打着呵欠，語氣中沒有半分抱歉的意思。。
“那小子是我門中弟子與山下一村女所生，造化弄人，父母因為意外雙雙身亡，我念他可憐，便將他帶上了山，畢竟他的父親是我門中弟子，只可惜他毫無天賦......”
金化真人顯然有耳目，揮揮手，竟然笑着主動解釋了起來。
菟夭夭感動得翻白眼。
【乾死他】圓周率高冷的聲音詐屍般冷不丁在菟夭夭耳朵里響起，畢竟這貨跟長眠了一百年似的。
好傢夥，還擱這兒攛掇她用暴力解決問題。
她是那樣的人嗎？
“這與我們無關，告辭。”菟夭夭轉念間已經想好了下一步怎麼走。
卻見到金化真人似乎鬆了口氣。
“我和我徒兒能有什麼壞心思呢？我們只是來看望看望老朋友罷了。”白城攤手。
金化真人重重咳了一聲，趕緊送客。
離開鏡台山，菟夭夭抓着頭髮，呼喚裝死的圓周律：“圓周律，經過我方才一番操作，御澤對我的好感度有多少了？有沒有愛上我一點點？”
圓周律沉默了半晌，語氣帶着幾分嘲諷。
【很遺憾，好感度為零，殺意三級】
菟夭夭嘴角一陣抽抽，這小子怎麼回事啊?竟然還想殺她。
“什麼玩意？他想殺我？”
這心情猶如過山車一般跌宕起伏蕩氣迴腸。
【御澤自幼受盡苦難，防備心極強，你貿然接近，自然會激起他的殺心。】
“我以為這個美女救英雄毫不做作。”菟夭夭裂開了，這第一面就讓命運之子起了殺心，那還怎麼攻略？
【你不要慌，萬一他把你殺了，我們就能直接開啟下一個世界任務。】
“......”
此時的鏡台山，金化真人看着離去的師徒倆久久回不過神。
“怎麼會突然提起那個孽種？難道那件事......被發現了嗎？”金化真人手掌微微顫抖，末了眼裏閃過狠厲的味道。
幾大門派在六絕洲互相制衡，而今方寸山無疑是打破了這個平衡。
“去後山將那個孽種給我叫來。”金化真人口中的孽種，自然就是御澤。
平靜了多年的六絕洲，波瀾驟起。
太虛境在這六絕洲代表着最頂尖的力量，方寸山，必然成為眾人的眼中釘。
“這些年方寸山已經處於被孤立的狀態，接下來方寸山怕是很有可能被其他幾個門派針對。”
六絕洲的和平，皆因為幾大門派相互制衡。
剛才在金化真人面前白城穩如老狗，此刻與菟夭夭回程的途中，面色卻有凝重。
“怕什麼，誰敢招惹方寸山，就賞他最愛吃的大嘴巴子。”菟夭夭冷哼一聲，除非聯手，不然方寸山誰都不虛。
“師父，徒兒先行一步，告辭。”
隨即，菟夭夭卻身形一轉，輕飄飄吐出幾個字來。
老人家還沒反應過來，人已經沒影了。
白城萬萬沒想到，出來一趟，徒弟就在眼前飛走了，飛走了......
【你打算做什麼？】圓周率時不時地找一點存在感。
“自然是潛入鏡台山。”
菟夭夭迅速隱匿了氣息接近鏡台山，金化真人更不可能想到菟夭夭去而復返。
為了有個合理合法的身份，菟夭夭十分不要臉地去偷了女弟子的一套門派服飾，又易容成了從前的樣子。
“還是自己的臉看着舒服。”菟夭夭對着水紋看了剎那。
【白靈的身體裏，隱藏着你的一縷神魂，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她就是你。】
“不，她不是。”菟夭夭掀了掀唇角：“當她有了自己的獨立意識時，她便不再是我，而是一個獨立的個體，我一直沒有問你，圓周率，我佔用了白靈的身體，那從前的白靈去了哪裏？”
【在你到來之前，原先的主人便已經死亡，白靈會在練功時走火入魔。】
圓周率語氣沒有半點起伏，菟夭夭心裏卻頓了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