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不耐煩
她這麼一說,鶴映也就真的放下筷子去洗澡了。
其實不用她說,鶴映也不會再吃。
他對姜暮晚是有那麼一點過意不去,但也就那麼點,姜暮晚最好是見好就收,要是不依不饒地大吵大鬧,他就要重新考慮一下兩人的關係了。
姜暮晚才不管鶴映在想什麼,睡了一覺她的頭不但沒見好轉,反而更暈了。
她強撐着起來給自己倒了杯熱水,坐在沙發上小口小口地喝。
鶴映洗完澡吹好頭出來,見她遲遲沒有搭理自己的意思,倒也沒嫌棄她的怠慢:“明天早上的飛機,早點睡吧。”
他說完就躺下閉上了眼睛,做了一天的手術,晚上還要應付社交,說不累是不可能的。
姜暮晚喝完水好了一點,勉強自己去沖了個澡也就打算睡了。
鶴映已經睡熟,她把所有的大燈都關掉,只留了一盞床頭燈。
鶴映睡着的樣子跟他醒來之後的差別有點大。
他其實五官長得很鋒利,但睫毛很長,睜眼的時候因為奪目的眼睛很少有人能注意到他的睫毛,只覺得他凜然不可侵犯,閉眼的時候犀利的眼神被藏起來,那些黑鴨翅一般的長睫毛就大大彰顯了他的存在感,顯得他整個人都很乖。
姜暮晚看着他的睡顏嘆了口氣。
睡着的時候看着人畜無害的,怎麼醒來了就這麼氣人呢?
她頭暈加頭痛,剛才睡飽了現在一點睡意也沒有,在床上輾轉反側還差點把鶴映吵醒。
鶴映有起床氣,半夢半醒之間,砸了姜暮晚一個枕頭。
姜暮晚就不敢動了,木頭人一樣地躺着,三四點的時候才慢慢有了睡意,終於睡了過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朦朧之間她聽見鶴映在叫自己:“姜暮晚,起床了。”
姜暮晚剛睡沒多久,連眼睛都睜不開,又覺得自己頭重腳輕的,就沒動:“讓我緩一會兒再起吧,我太困了。”
鶴映就皺起了眉:“你早去幹嘛了?我昨晚有沒有說過讓你早睡?”
姜暮晚為自己辯解:“我睡不着,所以......”
鶴映就很不耐煩:“那你睡吧,我先走了,你自己回去。”
姜暮晚聽他這麼說,這才有些着急,掙扎着睜開了眼睛看了眼時間:“你等我一下不就好了嗎?九點半的飛機,現在還有兩個小時。”
鶴映的眼神卻很冷:“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從這裏到機場要一個小時,安檢程序又繁瑣,再耽誤不一定能登機了,下一班飛機在下午,因為你要賴床,我就得白白耽誤半天的功夫嗎?”
他是典型的理工男,在時間觀念上向來都是一板一眼的,最討厭別人遲到或者不守時,姜暮晚簡直踩了他的大雷。
姜暮晚張了張嘴,鶴映卻已經提起行李箱就走了。
他一走,姜暮晚的瞌睡也就醒了。
她嘴唇發乾,渾身燥熱,但頭也很暈,失眠更是導致她眼前發黑,坐在床上好一會兒才能緩過來。
鶴映走了,只能靠她自己。
姜暮晚的英語從來就很蹩腳,六級也是勉強低空過,在異國他鄉沒有鶴映的幫助還真不知道要怎麼辦,國外打車還沒有華國方便,頓時就有些慌。
鶴映走了沒人帶着她走流程,如果因為她那蹩腳的英語耽誤了登機,她都不知道能不能順利改簽。
沒辦法,只能儘快走。
姜暮晚勉勉強強地走下了床,給自己灌了幾口水,又掙扎着換掉了睡衣。
等做完這些,她的額頭上已經冒出了好幾層冷汗。
她等了有一會兒才叫來一輛車,等待的途中一直渾身發冷,差點就要暈倒。
好在一路暢通無阻地到了機場直接過安檢。
甚至還有半小時的富餘。
姜暮晚坐在候機室不無悲哀地想,她大概是史上最慘的情婦了,鶴映明明就有半小時的時間空餘,卻不肯給她五分鐘用來緩一緩。
他難道對蘇黎黎也會這麼狠心嗎?
姜暮晚苦笑了一下,恐怕鶴映對哪個情人的耐心逗比給她姜暮晚的多,相比他那些貼心溫柔的情人,姜暮晚簡直是太不合格了。
不僅身份微妙是許肆的前女友,還擺明了就是圖鶴映的錢,也不知道變通,討人喜歡都不會。
登機的時間到了,姜暮晚遠遠地看見鶴映跟他的同事們在一起,他身邊走着空着雙手的蘇黎黎,蘇黎黎那隻小巧的行李箱還是被鶴映提着。
姜暮晚望着自己從鶴映手中薅來的驢牌箱,瞬間就覺得這個太笨重,一點都不香了。
她跟他們隔了好幾個人,也沒打算跟上去,她跟鶴映的座位根本不在一起。
她因為身體不適整個人走路都在打着漂,就算沒帶什麼行李,等她上了飛機也覺得累得不行。
等到了機艙,她都已經頭暈眼花了。
她勉強靠在一個椅背上響喘個氣,就有一個暴發戶模樣的中年女人很不客氣地對她說:“誒,你怎麼在這裏?這是我的位置。”
“不好意思。”畢竟是自己理虧,姜暮晚只好道歉。
幸運的是商務艙人還算少,走道也寬闊,姜暮晚還是很容易就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她的位置靠窗戶,外面已經坐了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打擾一下,能讓我進去嗎?”
中年男人抬頭看見她的臉,眼睛一亮,很殷勤地站起身讓座,還幫她放好了行李箱。
姜暮晚道了一聲謝。
她坐在座位上慢慢喘着氣,整個人都燒紅了。
空姐過來看她不對勁,給了她一杯水和毯子。
姜暮晚低聲道了謝,她本來提着一口氣一定要趕上飛機,現在已經登機,那口氣就鬆懈下來,整個人昏昏沉沉地歪在椅子上。
旁邊的中年男人見她像是睡著了,起了色心,手臂有意無意地去蹭姜暮晚。
她見姜暮晚沒什麼反應的樣子,膽子更大,伸手想要去直接觸碰她裸露在外的嬌嫩肌膚。
誰知剛剛碰到,他的手就被打開了。
姜暮晚喘着粗氣,一雙眼睛因為發燒顯得很亮,但眼神卻很冷:“你要幹什麼?”
中年男人本來慌了一下,但看四周沒有一個人認識姜暮晚,她一個小姑娘,再生氣又能怎麼樣,不跟撓痒痒似的。
於是,他便放下了心:“我看你睡了,想給你蓋一下毯子,你那麼凶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