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歲幽冰海 009 雪夜燒烤
“小蛇蛇，既然你執意要走，那就祝你妖途順利，早日成為一方大妖。”黑衣人開闢的山洞前，黑色小蛇朝長清生拜了三拜，蜿蜒扭動，很快消失在茫茫白雪之中。
用掉了一枚雪獅妖核和一滴石髓，葯浴半月，將蛇救活，原本想收一頭妖獸做靈寵，奈何這條一級妖獸修為的黑色小蛇一心要回歸山野。
強扭的瓜不甜，有緣無分，倒也不必強求！
半個月的時間，在葯浴吸收兩滴石髓后，長清生戰士修為穩定在二級銅皮境巔峰，隨時可能踏入三級戰士鐵骨境，體內鬥氣相比一級周天境，增長頗多，拳腳打出間，鬥氣汪洋恣肆，奔騰於經脈，斗之力瞬間充盈血肉。
修養半月，精神力完全恢復，腦海中的白色光團靜靜懸浮，神秘如雲中映月，夢幻似七彩泡影。
魔法修行，元感力代表潛力，精神力代表實力，而魔法符語是精神力表達的媒介。
精神力可溝通天地間元素的範圍則對應魔法師的等級，關於範圍的劃分有嚴格標準，通俗稱為：盈尺，余丈，斗室，出院，一射，千步，十里，觀山，坐海。
感知，溝通，調用，三層次遞進，缺一不可。
長清生的精神力可溝通出院範圍的雷元素，已進階四級魔法師無疑。
但翻遍黑衣人所留魔法書籍，卻找不到精神力顯化為白色光團的描述。
夜色濃郁，雪花飄落，避風一處大岩石后，篝火燃起，一頭鋼毛野豬開膛破肚被架在火上轉動，滋滋滋，肥油從皮肉上滑過，滴落在火堆上，奏響一曲美食的讚歌。
此地僻靜，長清生趕路疲乏，捕殺了一頭還未成妖的鋼毛野豬，附近河水中清洗乾淨后，架起篝火開始燒烤。
長清生捏碎一粒聚鹽丹，均勻撒在野豬身上，香味濃郁，撲鼻而入，很久沒有大快朵頤的肚腹咕嚕嚕一陣響動。
“如此美味，獨享不如分享，小友，一起食用如何？”身後石頭上不知何時坐上一位老人，笑眯眯沖長清生道。
老人很老了，臉上的褶皺如同枯老的樹皮，述說著歲月的滄桑，腰背佝僂，露出衣服外的雙手，乾瘦暗黃，老人的眼睛卻沒有同齡人的渾濁，反而透露出睿智和練達。
長清生心底掀起萬丈巨瀾，夜黑風高，寒氣如刀，在這樣荒涼隱蔽的小山凹突然出現一位耄耋老人，附近獵戶，山居村叟，或是某個剛好路過此地的高人？
長清生心底冒出無數問號，臉上笑道：“這頭野豬膘肥體壯，我正愁吃不完呢，難得老人家有此雅興，幸甚至哉！”
長清生切下一條野豬後腿，雙手捧給老人。
老人在長清生對面坐下，接過豬腿咬上一口，點頭贊道：“入口酥脆，肉香而不柴，肥而不膩，唇齒留香，火候到位，而且用雪松木來烤，別有一絲草木清香，妙哉，妙哉，小友年紀不大，燒烤本領卻是爐火純青，可稱為燒烤大家矣！”
長清生抱住一塊豬肉，狼吞虎咽間笑道：“老人家您過譽了，只是此時荒野冷夜，能食上烤豬果腹，美味會無限放大。若是深宮大院鐘鳴鼎食之家，不過等閑牙祭，當不得如此誇獎。”
老人盯着長清生正要打話，猛然雙目緊縮，眼中閃過訝異之色，不過一剎那間，老者眼中恢復正常，笑道：“燒烤之味，因人而異，老夫覺得好，那就是世間最好。小友一人在此荒山燒烤，想必是附近人士，不知小友可否告知姓名，家居何地？”
長清生擦了擦嘴巴，指向白水湖方向：“小子名叫長清生，之前居住白水湖一帶。”
“好，好，老夫一生收過幾名弟子，但他們資質愚鈍，傳不得我之衣缽，長清小友，你我相逢此地，緣分匪淺，不知你可願拜我為師？”老人手拿豬腿，笑吟吟道。
良材遍地，佳木唯此一根；鶴群鳳鳴，神鳥可遇難求！
老人一人閱人無數，但眼前這個少年的魔法天賦以及可預見的未來成就之高，生平僅見。
長清生一怔，站起身搓乾淨手，神色恭敬道：“承蒙老前輩加以青眼，在下誠惶誠恐，只是小子已有師承，不敢背師它投。”
黑衣人救自己於瀕死，兩人關係無師徒名分，卻有傳道授業之實。
老人搖搖頭，笑道：“也罷，你既然修到四級，又怎麼可能是一人獨自修行，此事是我想多了。老夫姓羅，長清小友不介意的話，可稱呼我一聲羅大哥，這裏有一枚珠子，以後你也許有用得着的地方，就當我認你做弟弟的見面禮吧。”說完，拋出一枚黑珠子扔給長清生。
長清生接過黑珠，喜道：“謝謝羅大哥。”越是凌越絕頂的高手，越是不拘小節，扭捏推辭反而落了俗套，所以長清生也不客氣，收起珠子，再割下一條豬腿捧給羅大哥。
老人從懷中摸出一個葫蘆，咕嘟咕嘟喝了幾口，遞給長清生道：“我釀的黑果酒，你也喝幾口。”
長清生仰脖灌入，酒呈黑色，入口微辣，繼而轉為甘甜，有果香回味。
“你衣服左下擺被人塗抹下麻蠻果的痕迹，此果十幾年成熟一次，有雪獅守候其側。還有，記得進階魔靈前去往一次中土裂雷山，下次見面，葫蘆還我。”老人站起身，拍拍衣服上落雪，慢慢挪步，一步跨出，消失在雪夜之中。
……
白水湖，白雲山，山腰霧氣繚繞，一座坍塌的茅屋前，一少年佇立許久。
十一年養育深情，十一年點點滴滴，紛紛湧向心頭，長清生熱淚滾落，撲通跪倒在地，趴在地上久久不願起身。
遠眺白水湖，水霧茫茫，連接天邊，湖邊的白水村炊煙裊裊，長清生攥緊拳頭，低聲自語：“左明老賊，洗乾淨狗頭，明年今天就是你的祭日。”
……
白水村外十里處，砰砰砰，打鬥激烈，一名大漢手持八棱黑錘和一個擎着長棍的青年正在激烈打鬥，八棱黑錘大如簸箕，舞動起來虎虎生風，長棍青年不甘示弱，手中長棍夭矯如蛇，在漫天錘光中，靈活遊動，不落下風。
從打鬥外泄出來的鬥氣看，兩人均是四級戰士修為，長清生正要悄悄繞開，腦後金風大作，長清生忙向前一躍，避開後方偷襲。
身後站立一名金紅兩色衣服打扮的少女，十五六歲年紀，長相中人之姿，手中拿着一把長劍，指着長清生咯咯笑道：“什麼阿貓阿狗都想來槍王水府分一杯羹，一個二級戰士，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幾斤幾兩。”
說完抖動長劍，刷刷刷數劍，分別攻向長清生眼睛胸口等要害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