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五章 毛錐之死
,無限侵噬世界
這肯定是一場夢,一場噩夢,毛錐在祈禱。
快醒來,別讓噩夢繼續。他心想,但如果是夢,為何疼痛會如此劇烈。
天空已經放晴,雨水已經停了,整個世界卻依然是潮濕一片。露珠從樹葉上滴落,腳下的土地一片泥濘。
毛錐只覺得頭跟灌了鉛一樣的沉重。
寒顫,高熱,身體已經變得滾燙,呼吸像着了火,胳膊上的疼痛如閃電蔓延。
而更嚴重的是止不住的嘔吐,他的腦海中開始出現一個可怕的念想,他感染了血瘟疫。
他想掙扎着坐起來,可無論怎麼努力,都無法做到。他不知道是誰把自己送回帳篷,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也許是昨天的夜裏。
他想叫來門口的衛兵,可說出來的聲音低沉得連自己都聽不清。他們肯定沒聽見,更希望這些衛兵也並非真實存在,他告訴自己。
帳篷外有人在祈禱,他想到會是德雷克。但聽到的禱詞又有些不對,長夜黑暗,處處險惡。夢亦是如此“毛錐...毛錐...”
一切都不是夢,他意識到。
德雷克已經到了他面前,手裏拿着一杯白色的乳液。
“喝着這個,毛錐。”說,他將杯子送到毛錐唇邊。味道又濃又酸,毛錐吐了出來。
“這是什麼?”他喘着氣,“請給我水可以嗎?我需要水。”
“這個可以緩解你的疼痛,而水不能。”他再將杯子放到毛錐唇邊,然而毛錐卻緊閉雙唇,表示抗拒。
“這是昏睡葯嗎?”他問道。
“不。”德雷克回答。“請別再拒絕,喝下它,它至少有一點幫助。”
連喝葯都已經變得十分費力,白色的乳液順着下巴流淌,杯子空了。用皮囊注滿,讓毛錐再喝,乳液直接從毛錐的嘴巴灑出。
“夠了,德雷克。”
“好吧。”德雷克輕嘆一口氣,“如果太難受的話,就告訴我。”
“謝謝你。”毛錐虛弱的說道“現在怎麼樣了?感染的士兵都得到治癒了嗎?”
“老實說,不太順利。”德雷克搖了搖頭“受感染的士兵太多,魔法師的魔力太有限,更何況需要精通生命魔法的法師。”
他回想起了一切,那是忙碌的一天,直到凌晨依然有不斷的戰士被送進醫療營帳。夜空中的閃電,地上的淤泥,手臂上那一陣被撕咬一般的疼痛。
對,就是那個時候,感染血瘟疫的昆蟲撕咬了他。又或許是近距離接觸這些士兵,總之現在已經確認無疑,他被感染了。
“還有其他魔法師跟我一樣嗎?”毛錐問道。
“有,至少十人。”德雷克帶着一絲
悲傷回答。
疼痛像只無牙的狗噬咬着他。毛錐感覺虛弱,尤其是在這樣的時候“我睡了多久。”
“兩天了。為了防止你餓着,我一直在嘴唇上抹着蜂蜜。”
“那我要起來。”毛錐說“德雷克,請扶我起來,還有太多的戰士需要我的幫助。”
“你為什麼總是這樣倔強,就不能多考慮考慮自己?”
“如果戰爭失敗,到時候死的就不會是我一個。”毛錐說道“無數的百姓,無數的士兵,甚至整個人類,都會遭到滅頂之災。而現在戰爭的關鍵就是這該死的瘟疫。”
“忘掉這該死的瘟疫吧,”德雷克有些不忍告訴他實情。
現在的人類已經有了潰敗的勢頭。
“我要來,要...起...來...”藥效發作,毛錐感覺一陣昏沉,隨即便睡了過去。
~~~~~~~華麗分割線~~~~~~~
鐵騎士們沿着森林不斷的往撤去,湧進彼方的夜色山谷,馳的憂慮也越來越重,雖然血瘟疫在毛錐跟魔法師們的努力下已經得到了控制,一個個被血瘟疫折磨的士兵也正在恢復。
可這樣的打擊已經讓他們失去戰爭的主動權。
自從受到血瘟疫的襲擊后,混沌軍團的攻擊就未停止過。被稱為戰鬥之神的馳,也在這無休止的騷擾中受了一些傷。
那位s級戰士像是在刻意迴避馳,又或者正在密謀着什麼。
馳心裏能猜到出大概,克羅姆不想過早的暴露自己全部的能力,他對戰鬥之神的第七次覺醒也有一定的忌憚。
馳騎馬走在隊伍的最前面,白色旗幟在他頭頂迎風飄揚,今天,他分會的所有高層陪在他身邊,趁着這難得的機會討論戰略。
每個人視乎都有不同的意見,這些所有的意見中,屬撤回萬神空間的意見最多。
很明顯,馳並不會仔細衡量每種說法,戰鬥之神受夠了這些“懦夫”的行為。
再往前便是齊舒所在的營地,也代表着他放棄了整個馬斯山。
於是他叫停了部隊,今夜便在此地過夜。
“馳大人,痛覺是眾神的恩賜。”德雷克告訴他,“這代表着你的骨頭正在逐漸癒合,傷口也在痊癒,真應該慶祝才對。”
“別告訴我這些廢話。”馳有心情並不算太好。“除非你能讓我這該死的後背不再疼。”
德雷克把塞上瓶蓋的藥罐拿到戰鬥之神面前,“這個能讓你忘卻傷痛。”
“別拿昏睡葯給我。”他說,“我討厭昏昏沉沉的感覺。”
“可這樣對你的身體最好。”笑着說道。
“是的,混沌軍團也很想在睡夢中奪取我的性命。”馳開起了玩笑。
德雷克滿臉倦容地微笑,“大人,能聽到你這樣說,真是天大的好消息!”他靠過來低聲說道“但是現在有個壞消息。”
“什麼?”馳陰沉着臉說道。
“毛錐...”德雷克有些忐忑的回答“他現在也感染了血瘟疫。”
馳驚訝的立馬站起身,他一把抓過德雷克的衣領:“你在說什麼什麼時候的事情?”
“至少三天。”顫顫巍巍的回答。
“三天?”馳不禁擔心起來。
“沒錯,毛錐他的屬性,並不算太拔尖。”鼓起勇氣說出答案,“只怕這次凶多吉少,除非大魔導師伊恩閣下能立馬出現。”
馳的臉色變得異常難看,“草你,該死的德雷克。草你,為什麼現在才告訴我?”
“大人,這是毛錐的意願,我勸說過讓他立刻回萬神空間。”德雷克輕輕的擦去臉上的汗。“可這位毛錐,總是如此,你應該了解他的性子。”
確實,馳了解那個毛錐,“那他現在在哪?草你,快帶我去見他。”
“他還在傷員那,”說出了真相,“他說他還要救治那些傷員。”
“該死,為什麼齊舒那傢伙身邊的人都一個德行。倔如驢,草你!”馳罵道,“別楞在那,德雷克,快給我一杯酒,最好在裏面放點甜料。”
酒跟罌粟奶意願會幹擾他的神志,卻沒有那麼嚴重,他必須保持清醒。
喝下那杯摻了蜂蜜的紅酒以後,馳急匆匆的朝着傷員所在的營帳而去。
“馳大人,您不該來這。”沒想到先開口的居然是毛錐,“這裏很危險!”
他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雙唇已經發白。
“離開這裏,毛錐。”馳的嗓門開始變得粗魯,“這是我的命令。”
毛錐先是楞了一下,隨後說道,“只怕我要拒絕。”
“衛兵,帶毛錐離開。”馳的處理方式也很簡單。
“別,求你,馳大人別....”毛錐的聲音已經虛弱無比。
衛兵一時也拿不定主意,他們可不敢做出太過粗暴的動作去傷害這個救死扶傷的恩人。
可下一刻,毛錐卻毫無徵兆的癱軟在地。
“毛錐!”馳一個健步衝上去扶住了他,“快,德雷克,快去找德雷克。該死的。這種時候你去了哪?快滾過來。”
老天,眾神,你們真的這麼絕情。馳開始在心中祈禱....然而一切都已經太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