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風平浪靜
司念雙目無神地坐在床上，新的宮女很快接替了歡兒，一口一口地喂着安胎藥。
安胎藥好苦，司念卻喝得面無表情。
“娘娘，來一塊糖吧。”新宮女似乎也年紀不大，長得可可愛愛，懵懵懂懂，想比歡兒，多了一分小心翼翼。
“你叫什麼？”司念聲音沙啞着問道。
“奴婢叫又又。拼起來是一個雙字的又。”又又笑笑，說道。
“怎麼起的名字？”司念問道。
“奴婢的母親叫雙兒，母親去得早，父親懷念不已，就給奴婢改名為又又。”又又說話間，幸福感溢在眼下。
“又……歡兒也有一個又……”司念想着想着，一滴淚便滑落下來，又又一驚，連忙跪下說道，“是奴婢哪裏做的不好？還請娘娘指正！”
“你沒什麼做的不好的。”司念說話沒了語調，接著說道，“你以後不用服侍本宮了，本宮會跟聖上說明，本宮之後找一個寺廟，為歡兒祈福，為皇兒祈福。”
“娘娘不要趕走奴婢……奴婢無處可去……”又又可憐兮兮地說道。
“天地之大，你想去哪裏就去哪裏，本宮不管。”司念說道，“本宮這裏，以後不需要下人。”
又又茫然，但還是應下。
蘇俞不忍司念出宮，便在皇宮深處為司念修建了一座獨有的佛堂，司念帶了兩件素凈的衣服，進了佛堂之後閉上房門，沒有人能進去，司念也再沒有出來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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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月後。
殷燦燦的肚子已經隆起，流月和挽月攙扶着她，在宮中悠閑的逛着。
樂答應上一個月被人發現在冷宮中自盡，發現之時屍體已經發臭，便草草挖了坑埋了。
司念日日吃住在佛堂，閉門不出，是生是死都無人知曉，也漸漸被淡忘。
王敬倒是安分了幾天，不過還是少不了日日奉承殷燦燦，都不知道被挽月回懟了多少次，可是王敬依然熱心勃勃，絲毫沒有退縮之意。
“好些日子沒去清洲城了，陪本宮去看看吧。”殷燦燦最近心情大好，宮內宮外都沒有能夠威脅她的人，蘇俞也一心向著她，孩子也在茁壯成長，太醫也偷偷說過是個皇子，這一切都讓殷燦燦不敢相信。
“是，娘娘。”流月和挽月說道。
“皇後娘娘，擺駕清洲城！”
殷燦燦上街，百姓們也都是歡呼雀躍，有塞一隻雞的，有塞一筐雞蛋的，還有自家種的蔬菜，全都塞給皇后的隊伍。
殷燦燦大方地打着招呼，笑臉盈盈。
清洲也大老遠收到了皇后要來的消息，唐璘和關楚也直接提前站在城門等候。
“參見皇後娘娘。”
“平身。”
“將軍，多日不見，如隔三秋啊。”殷燦燦扶着唐璘的胳膊下了轎攆，扶着肚子和腰緩緩地走着。
“皇後娘娘看來好事將近了。”唐璘笑着說道。
“其實，你大可不必裝作是張跡，本宮知道你是真的唐璘。”殷燦燦心情大好，這些她都可以不計較。
“皇後娘娘在說什麼，臣聽不懂。”唐璘皺眉說道。
“你是唐璘，本宮更不會殺你，張跡頂着你的臉做的一些事，本宮已經忍了很久了，你替本宮解決了他，本宮也是開心的。”殷燦燦笑着說道。
“既然如此，皇後娘娘說臣是誰，就是誰吧。”唐璘說道。
“裴妍已經死了，將軍也是時候再娶一位了吧。”殷燦燦說道。
唐璘面色一變，說道，“既然皇後娘娘知道臣是唐璘，就不應該說這種事。”
“可是裴妍已經死了，你要讓清洲後繼無人嗎？”殷燦燦嚴肅地說道。
“不勞煩皇後娘娘費心。”唐璘說罷，兩人無言，進了大殿。
“不知皇後娘娘今日前來，所為何事？”唐璘說道。
“沒什麼事情，只是本宮覺得多日不來看望，甚是想念。”殷燦燦笑着說道。
“勞皇後娘娘挂念，皇后想念，大可傳召臣進宮，不必親自來訪。”唐璘說道。
“怎麼，不歡迎本宮？”殷燦燦說道，“還是說將軍金屋藏嬌？”
“那倒沒有，皇後娘娘若是不嫌麻煩，隨時可以來。”唐璘說罷，一名將士跑了進來，看到皇後娘娘欲言又止，為難地看向唐璘。
“但說無妨。”唐璘說道。
“稟報城主！城外有一名叫枯柔的姑娘求見！”將士說完，關楚眼睛一亮。
“讓她進來。”唐璘說道。
“是！”
“枯柔姑娘？”殷燦燦看了過去，瞥見激動的關楚，笑着說道，“原來是你這位關楚兄弟，心有阿嬌啊。”
“皇後娘娘見笑了。”唐璘說道。
枯柔走進大殿，看到唐璘之後鬆了口氣，說道，“將軍……”
“還不見過皇後娘娘。”唐璘說道。
枯柔看了過去，看到殷燦燦頓時眉頭緊皺，但還是行禮，說道，“民女，參見皇後娘娘……”
殷燦燦定睛一看，眉頭一皺，說道，“枯柔？本宮是不是在哪裏見過你？”
“沒有。”枯柔淡淡回應道。
“本宮覺得，你長得很像本宮的一位故人。”殷燦燦說道。
“那是民女之幸，不過皇後娘娘確實不曾見過民女。”枯柔聲音微微顫抖，可語氣十分堅定地說道。
“娘娘，該回宮喝安胎藥了。”流月小聲說道。
“好吧。”殷燦燦站起身來，流月和挽月迅速扶住，說道，“唐將軍，本宮也就是來這裏看看你，本宮就先走了。”
“恭送皇後娘娘……”
將殷燦燦送出城門，唐璘和關楚便返回大殿，枯柔雙拳緊握、眉頭不展地坐在椅子上，關楚連忙上前問道，“你剛剛怎麼了？”
“她……她就是口口聲聲說，裴妍是她們少主，要滅了我們漣漪教的人。”
枯柔震驚之餘，更多的是愧疚。
“是我錯怪裴妍了……”枯柔說道，“若是我們當時相信裴妍，或許，或許教主就不會死…可現在，裴妍也…”
“既然真相已明，那你就安心地待在清洲城，等待裴城主蘇醒。”關楚說道。
“阿妍沒死？”枯柔說道。
“沒有，放心……”唐璘說道。
“好……我們一起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