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我也幫不了你
“你的小島上,多少有點黑啊,”小舟漸漸臨近海岸,已經隱隱有了海祇島的輪廓。
不過往日珠光碧玉的海祇島,現在卻隱隱籠罩在黑色發紫的薄霧裏,那層霧氣很淡,與深淵的氣息有別。
“鳴神島也有點黑,我放心了,”上衫昭月收回看鳴神島的視線,不急不緩地說。
“你的關注點還真是……”克倫蘇爾服了,總覺得從熟識之後,上衫昭月就有點畫風崩壞了。
“那是因為我在嘗試以人的身份思考,我遇見了極端情況不要緊,先看看鄰居是不是也一樣遇到了極端情況。”
“如此一來起碼可以互相在一起商討對策,不會陷入孤立無援的尷尬處境。”
“我還以為你會直接莽過去,畢竟據我所知魔神對自己的實力都是非常自信的。”
“我對自己的實力也很自信,不過某些東西的力量相性就是不好,比方說會異空間的,它往裏面一躲,尋常人不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你說的是你自己吧,”克倫蘇爾吐槽說。
“很可惜並不是,是雷電姐妹。”
“鳴神島的兩位冕下?”
“對,”上衫昭月忽然回頭說,“你坐穩。”
“啊?”克倫蘇爾還在愣神,仍沉浸在雷電雙子會異空間技能上,誰知道上衫昭月就已經開始操作了。
這艘小舟瞬間被海浪拍起,飛躍到半空中,像是一塊衝浪板,再次落下的時候,水面已經隱隱反射到島嶼珊瑚的倒影。
“噗通!”
小舟栽進水裏,濺起數尺高的水花。
“嘔!”
克倫蘇爾扶着側翻的小舟邊沿,強撐着乾嘔,但她已經很久沒有進食了,硬是什麼都吐不出來。
沒辦法,海面上除了魚就是魚,克倫蘇爾連續吃了五天,最後兩天楞是一口都吃不下去。
“你還說不是你?”克倫蘇爾差點沒咆哮起來,鏡面傳送技能,很明顯是異空間跳躍。
“說不是就不是,哪來那麼多廢話,”上衫昭月懶得解釋,他的腳踏着有些濕潤的沙灘,緩緩走入島嶼。
克倫蘇爾沒有了吐槽的對象,也就很老實地隨着他前進。
她的目光游移,海祇島的風景果然很秀麗,到處都是美輪美奐的精緻珊瑚,粼粼波光碧水,懸瀑倒掛。
特別是海祇島的特產,捧在粉色貝殼裏潔白無瑕的珍珠。
在靠接山崖上民社的時候,上衫昭月兩人被已經初具規模的珊瑚宮守衛攔住了。
“來者何人!未經允許外來人擅自侵入海祇島領土者,”克倫蘇爾漂亮的玫紅色眸子瞪着那年輕守衛,生怕從他嘴裏冒出來斬立決之類驚世駭俗的話。
好在最後也不過是暫時收押,上衫昭月和克倫蘇爾一起蹲進了鐵柵欄圍攏的地牢。
“你真的是這裏的神嗎?”她們共享一扇鐵窗的景色,彼此間的距離都因此縮近。
克倫蘇爾的問候也愈發客氣起來,看上衫昭月的眼神更是變得隱約憐憫。
“等等吧,我叫人了,”上衫昭月倒是很淡定,他已經通過神諭呼叫了作為他代言人的珊瑚宮巫女。
本代的珊瑚宮也就是千鶴,不出意外已經朝着這邊來了。
克倫蘇爾見他如此淡定,便也席地而坐,等所謂的援軍到來。
好像是被攔截一樣,救援也沒讓上衫昭月兩人等多長時間。
不過待到克倫蘇爾看到那所謂的現人神巫女之後,還是忍不住感嘆說,“還是你玩得花,這幼女我看了都得幾年起步。”
“坎瑞亞有這方面的律法?”
“有啊,我還是幼女的時候就遇到過這種變態,不過他被我反殺了,我上台後順便就頒佈了這種法律,來扼制我的童年陰影。”
“童年陰影,你莫非是深受折磨才出逃的?”
“當然不是,我雖然年幼可是單肉搏都能角力巨熊,那變態根本不是我一合之將。”
“那這也能算童年陰影?”
“那你怕是不知道那傢伙的長相有多可怖。”
經過她的感同身受,上衫昭月差不多知道了。
搞幼女其實她並不反對,她僅僅是外貌協會的資深會員罷了。
“您回來了,”珊瑚宮千鶴微微欠身,和她母親不一樣,她的胸口貧瘠得很,但是相對的財富就象徵得很多。
年紀輕輕就擁有了一座飛機場,但是不得不說,她的容貌精緻,皮膚在暖陽下像是白瓷般剔透。
“這位小姐應該首先需要一場沐浴,一件乾淨的衣物吧,我已經命人為你去準備了。”
“是嗎?多謝啊小妹妹。”
克倫蘇爾身上依舊是那副染血的黑色裙甲,在上衫昭月解釋了克倫蘇爾的來歷之後,珊瑚宮千鶴兩眼放光。
毫無疑問這也是人才,海祇島最缺人才了,特別還是精通機械學理的人才。
白夜國倒是有意阿布拉多為首的一群人,但他們精通的方向也不是永東機械這種東西,更多的是對於淵下宮陽炎幻象等等的利用。
大日御輿則是其中的集大成者,它的建成,除了陽炎也少不了地脈。
克倫蘇爾現在是越看珊瑚宮千鶴越喜歡,上衫昭月也在路上說過珊瑚宮千鶴的性格,在實際見到之後,克倫蘇爾覺得這完全是屁話。
她分明懂事極了,考慮都這麼周到。
理解身為女人的她已經忍不了身上的髒亂了,上衫昭月這個黑工頭這時候也似乎是良心發現了。
他對克倫蘇爾說,“既然千鶴考慮得這麼周到,那你就先去吧,別辜負了她的一片心意。”
克倫蘇爾自然是滿口答應,不過剛走她就後悔了。
她總感覺自己是被支開了,他們兩人似乎隱瞞了一些私密而奇奇怪怪的東西。
至於為什麼,大概是身為女人的直覺吧。
實際上也確實沒有超出她的預料,她走後珊瑚宮千鶴就原形畢露了,露出一口可愛的虎牙,笑嘻嘻地攀附在上衫昭月身邊。
“……你終於回來了,我都快愁死了!”
“媽媽她只會笑,笹百合說一切聽我吩咐,白夜神社的宮司和祭主居然互相吵起來了,雖然她們本來關係就不好……”
上衫昭月看着她,明白小姑娘最近受委屈慘了。
不過在聽到珊瑚宮晴子都袖手旁觀之後,上衫昭月就有數了。
他不動聲色地把手臂抽了回來,並且說,“我在外面受了傷,可能暫時幫不了你。”
說完,他伸出那隻還隱隱繚繞着黑氣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