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就當抱個板凳
“常山妃姐姐可不要亂說話,您仔細瞧瞧,太子妃姐姐哪裏黑,怕是外人誤傳吧?”
齊氏現在不止腦門疼,胸口也疼。
安平王楚斌是她的第二子,因着辦公事還未歸來,齊飛飛是她家族推選的。
都是親兒親媳。
其他王爺雖然不是親生的,可是得陛下看重,她又是他們的母后,表面上要一視同仁。
太子妃因膚黑大婚時已遭人非議。
今日雖看起來尚可,可所謂先入為主,這件事定會被人恥笑。
齊氏剛想安慰陳南風幾句,就聽見沉靜有力的反擊。
“心慈而貌美。如同母后,看起來如二八年華。有趣的靈魂萬里挑一,無趣的美貌千篇一律!”
不等眾人反應。
陳南風很是乖覺,補一刀還是必要的。
“聽聞各位妹妹出身名門,知書達理,定是有趣的靈魂。”
眾人是承認美貌無用還是靈魂有趣?
誰都想當那個萬里挑一。
物以稀為貴。
聰明的再一細想,太子妃分明是擠兌她們心不美,靈魂無趣,個個空有美貌。
頓時臉色也不好看了。
齊飛飛一怔。
好個牙尖嘴利的女人!
她倒是小覷了,正待開口反擊,就被齊氏橫生打斷了。
“二八年華?太子妃誠心哄本宮開心,本宮就當成玩笑話聽聽,當個有趣的靈魂罷。”
馬屁拍的真響亮!
眾王妃哪裏肯落下,紛紛開始對齊氏進行一輪商業吹捧,惹得齊氏合不攏嘴。
外命婦們也趁機加入話題。
女人間的暗自較量就是這樣開始的。
一時之間,氣氛熱絡。
連晉陽帝也注意到這邊的情形,成功加入群聊。
“你很好。”楚霽飄過來三個字。
什麼迷惑發言?
這是誇讚?
“成功得罪所有人。”楚霽微側了臉,她緋紅的側臉闖入視線中,那顆小痣也愈發顯眼。
“得罪就得罪唄。”
言多必失,不利於攻略太子。
陳南風旋即側過臉,眸眼透亮,“只要殿下不生臣妾的氣就行了。”
楚霽一臉平靜。
陳南風知曉他必不為所動,並沒有抱太大的期望。
【宿主觸發任務:與太子對視十五秒。】
咦?
“殿下,您沒生氣吧?”
陳南風尋機貼近了些,目光灼灼的看着他,祈禱他千萬不要移開視線。
楚霽的眼睛夠深邃。
深幽的瞳孔如同平靜的湖水,清晰的印出她的臉。
驀然,眼角觸及到一點溫熱。
他的指腹快速的摩挲過陳南風眼角的肌膚,留下一點點餘熱。
陳南風心一慌。
下意識的垂下眼去——
【任務失敗!請宿主下次努力。】
陳南風居然忘記了任務。
美色誤事啊。
臉頰莫名發燙,陳南風趕緊端起一杯酒壓驚。
落在旁人的眼中那就是另一番情景了。
不是聽聞太子妃不受寵,被太子嫌棄嗎?
為何太子會那樣含情脈脈的看着她?
為何太子大庭廣眾下會情不自禁撫摸她的臉?
除非眼瞎,太子對太子妃那是相當寵愛啊。
一時之間,有羨慕的,有嫉恨的……五味雜陳。
連座前的晉陽帝也忍不住道,“看到霽兒他們兩個,倒是有朕與皇後年輕時的情誼了。”
“陛下……”
齊氏回之一笑。
誰不曾年輕過呢!
目光隨之落在了眾人關注的焦點——陳南風身上。
當真是個聰明人兒。
看來不止她放心,陳氏一族也可以放心了罷。
再移向身旁的太子,見他一臉從容,垂下的眼眸適時遮掩了全部的情緒。
她的好兒子啊……
因為方才的小插曲,陳南風便沒有再主動引楚霽說話。
他今夜很不尋常。
此時翠芝也回到了陳南風身旁,見她頭頂金冠還算安穩,鬆了一口氣,“娘娘,那簪子不知道被誰撿了去。”
“你來得正好,扶着本宮去透透氣。”
陳南風喝了幾杯甜酒,頭有些暈。
翠芝趕緊扶了陳南風起身,見她腳步虛浮。
幸虧眾人也喝得七八分醉了,沒人注意她姿態不佳。
出了大殿。
一股涼風襲來,吹散了臉頰的熱度。
頭頂上的金冠終於罷工,咕咕滾落在地。
“娘娘,金冠掉入花叢了。”翠芝語意急切,聽起來卻很遙遠。
“這裏太暗了,奴婢去找盞燈過來,您別亂跑,坐在這兒等奴婢。”
陳南風有些醉意,倒是乖乖坐下了。
“呵呵……”
誰在笑?
陳南風迷惑的轉過頭去,卻模糊看見了兩道人影。
“是你們在嘲笑本宮?”
陳南風揉了揉眼。
其中一人道,“這是你掉的簪子嗎?”
什麼?
眼前出現了兩支一模一樣的簪子,陳南風點點頭,“不錯,本宮是掉了一支。”
兩隻簪子被放在了她的手心。
“娘娘,奴婢來了。”
聽到響動,那兩道身影迅速消失在蜿蜒黑暗的長廊中。
“咦?”
翠芝拿着燈籠湊近了些,見陳南風已然闔上了眼,手中拽着莫名其妙丟失的簪子,便趕緊將金冠為她重新戴上。
這裏風大,也不是歇息的好去處。
正欲叫醒她,身後就傳來腳步聲。
“殿下。”
翠芝抬頭就看見了楚霽如玉的臉。
“娘娘她睡著了。”
“嗯。”
楚霽繼而聽到了輕微的鼾聲。
並未猶豫,一把抱起睡得半死的女人,一路出了殿門,上了馬車。
直至車簾放下來許久后,翠芝還捨不得收回目光。
殿下,殿下他親自抱着娘娘!
也太……甜了吧。
她已經能想像殿下與娘娘在那道車簾后,正在那個……啥!
翠芝摸了摸滾燙的臉頰,呼……
翌日陳南風醒來的時候頭還悶悶的。
“娘娘,您快先喝碗醒酒湯。”
醒酒湯?
她昨夜是在宮宴上喝了幾杯果酒,怎麼就醉了?
至於怎麼回府的,她是全無印象。
喝了一碗甜甜的糖水,感覺舒服多了。
索性休假,躺回床上當鹹魚。
翠芝的語氣抑制不住激動,她已經憋了一夜了。
“娘娘,昨兒是殿下親自抱您下的馬車,又抱您回的寢殿。”
“哦。”
陳南風心如止水,毫無波瀾。
他自己的老婆不抱,難不成讓翠芝來抱?
反正她喝醉了,楚霽就當抱個板凳。
抱個板凳很為難他嗎?
大驚小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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