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緣起於塵 第一章 老友相聚
雨點在窗戶上開花，地面滿是高樓倒影的碎片
我整理好了頭髮，刮掉鬍子，換上一套體面的衣服準備出門。
撐開傘，點起一隻煙，我漫步在車水馬龍的街道之中，雨滴答滴答的落在傘上，有節奏的演奏着。
我吐出了煙，身邊的車子在倒退，雨水返回了天空，我的煙被吸回了嘴裏。
一個月前……
夜的寂靜無人尋訪。我聽着歌看着窗外的夜景，在這車水馬龍的城市中我竟然有一絲孤獨感。
手機突然震動幾下，我看了一眼，原來是許久沒有聯繫的老友沈闌珊發來了信息：”
“喂喂喂，老吳，找個時間出來玩？”
我愣了一會，是好久沒見過面了。
“行，去哪裏玩？”
“喝酒！老陳和老傅也去，好久不見了，我們幾個好好聚一聚。”
“好的，哪喝？”
“首選肯定得是貝斯，這個周末見噢。”
“好”
我有三個玩的不錯的朋友，大學后各奔東西，至今沒見過面。應該都忙着各自生活吧。
歌曲切換間，我關掉了手機，繼續看着窗外的夜景。夜難熬啊。我忍不住點了根煙，在渾濁的煙圈中感受着孤獨。
貝斯酒吧很熱鬧，絢爛的燈光和嘈雜的人聲成了一道風景。
我朝着酒吧的方向開車，等紅燈間手機震動了，我叼着煙打開手機，是闌珊發來的“我到了。”
“我差不多了。”我關掉手機，等待着紅燈過去。
剛到門口準備停車，遠遠的我就看見一個剪着乾淨利落的寸頭，穿着白襯衫黑褲子的男人，他旁邊還有一位留着長發扎馬尾的男人。這兩個男人身上特有的氣質很吸引人。我下車笑着朝前走去：“傅鈞，塵。”
他們也注意到我了，不過他們的樣子應該是還沒看出我是誰。
“卧槽可以啊老吳，兄弟長帥了，這麼久不見，我都快認不出來了。”剃着寸頭的男人是傅鈞。
“沒變很多好吧，不過聲音和印象里的差太多了。高中就他媽讓你戒煙，現在還在抽。”傅鈞一旁留長發的男人是陳緣塵。高中時期拉着我一塊戒煙的鐵哥們。
“哈哈哈，變化是真的大啊。”傅鈞憨笑着。
“沈闌珊到了，你們和她見過面了嗎。”
“還沒。”
我們三個人走進了酒吧之中，這裏很嘈雜，人也多，雖然很久沒見過面，但我還是一下子就看見了沈闌珊，她坐在較安靜人較少的角落裏。
我帶着陳緣塵和傅鈞走了過去：“珊珊。”
沈闌珊看了過來，笑着朝我們招手。
她是一個很漂亮的美女，飄逸的長發，精緻的臉龐，一襲黑色短裙更加凸顯她的氣質。
我們三個人拉開椅子坐了下去，闌珊喝了一口酒，看着我們說道：“你們也是有夠慢的。”
我從她的表情可以看出來，她今天很開心，我笑了笑：“這不下雨了嘛，路上堵車，沒那麼快。”
“就是，下雨天，我和陳緣塵雖然離這近，但這雨還是大了點，所以慢慢走唄。”傅鈞也笑了笑。
“你他媽就是不想把褲子弄濕才那麼慢，磨磨唧唧的。唉算了，點酒點酒。”陳緣塵白了傅鈞一眼。
我們點了幾打酒，服務員端着酒上來了，我打開了瓶子，將酒倒在杯子裏面，喝了一口，冰鎮的酒冷的我直發抖，不過很快就適應了。
“大家分開之後都咋樣？”傅鈞喝了一口酒，打開了話匣子。
“我啊？還行，還是幹着小說這一行。”陳緣塵點起了一根煙，吸了起來。
“我嘛，也還行，醫生都這樣。”闌珊喝了一口酒，笑着回答道。
“我嘛，最近忙着寫歌，不過沒什麼靈感。”
傅鈞和我們碰了一杯，一飲而凈之後說道：“我在學校教書，我和你們講啊，那群臭小子可氣死我了，太調皮了。”
“咋啦？小孩子不淘氣誰淘氣？”闌珊說道。
“哇，你是不知道那群臭小子作業不交，課也不認真聽，我好像看到了我們以前啊。”
“不是吧，我做學生那會可沒這樣啊。”陳緣塵笑罵著。
“就是，雖然調皮了點，但我們還沒這樣。”闌珊也贊同陳緣塵的觀點。
“害，放好心態，慢慢用愛去感化他們。”我和傅鈞碰了一杯，想起了我們的高中生活。
我們幾個是認識了十幾年的老友，關係早就已經熟得爛透了。
“愛？啥愛？要不是政策不允許，我早動手揍他們了，說實話，我也希望他們能認真學點知識進去。”傅鈞是一個性格耿直又開朗的小夥子，做啥事都很認真，教育這方面也是。
“這才是我認識的傅鈞嘛，揍一定要揍，哈哈哈。”闌珊打趣道。
“孩子都這樣，你凶一點，他們不就怕你了？”我摟着傅鈞的肩膀，喝了口酒。
“害，回去就凶一點，來喝。”傅鈞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waiter，拿幾個骰子過來。”闌珊向服務員喊道。
服務員遞過來四個骰子，闌珊說道：“來，搖骰子。”
我們一人一個搖了起來，第一輪是陳緣塵輸了，他笑罵著出師不利又自覺地舉起酒杯。
“喝喝喝。”傅鈞和闌珊跟着起鬨起來，我拿起酒杯，和陳緣塵幹了一杯：“兄弟陪你。”
“好久沒喝了，有點不勝酒力呀，再來。”
“來。”傅鈞和闌珊異口同聲說道。
我們又開始搖了起來，第二輪是我輸了。
我在他們的一陣歡呼之中，乖乖的滿上酒一口乾。
我們聊着天搖着骰子喝着酒，到第四輪的時候輪到了傅鈞，第五輪是闌珊，第六輪還是闌珊。
“你和肖驀然怎麼樣了？”我看着有些醉意的闌珊，因為我這一輪輸了，又得喝一杯，所以乾脆轉移注意力。
“那個笨蛋，真的是笨的無可救藥……”
闌珊和我們講起了她幾個月前的經歷。
“我有一張清單，你幫我清一下？”沈闌珊摟住正在打遊戲的肖驀然。
“拿給我看看。”肖驀然接過闌珊的平板：“之前給你買東西，你一直都喊着不要，現在怎麼要我給你買？”
“嘻嘻，這是個秘密，你給我買嘛。”沈闌珊點開了一個文件，平板一下子就黑屏了：“我想要這個。”
“烏漆嘛黑的……這啥玩意啊？”肖驀然對着屏幕上看下看，再看沈闌珊時，她的臉上掛着傻氣的笑。
“你仔細看看呀，這裏面有什麼？”闌珊指着屏幕中的兩個黑影，笑嘻嘻的說道：“這就是我的願望清單呀！”
肖驀然可能有點不耐煩了：“什麼都沒有啊？哎呀，我要打遊戲了，晚點陪你。”
“……”
“哦……那我出門了。”
“這……驀然是真的傻還是假的傻啊？”陳緣塵又點了一根煙。我們幾個頓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
“他可能真的聽不出來吧。”傅鈞用着安慰的口吻說道。但是大夥都聽出闌珊的言外之意了，這肖驀然會不懂？
“可是他以前都不是這樣的啊……我以前說哦他都會很慌張的，可這次不會了……”闌珊的表情很快就變了。
“害，別多想，驀然就是一木頭，多敲打敲打就開竅了。”我連忙安慰道，生怕她往壞的地方想。
“就是，驀然就一木頭，你想多了。”傅鈞和沈闌珊幹了一杯。
我立馬轉移話題，向著傅鈞打趣道：“老傅，你剛才不是搖輸了嗎？快喝啊。”
“蛤？有嘛？剛才搖輸的不是你嗎？怎麼變成我了。”老傅瞪着眼睛看着我。
“我說，你不會是想賴酒吧？”
“我是那種人嗎？沒錯，我就想賴酒。”我笑嘻嘻的回答了老傅的問題，將酒杯倒滿，我又喝了一杯。
我們四人又天南地北的聊了起來，思緒在酒精中慢慢發酵。
夜慢慢的深了，屋外的雨也越下越大，酒吧換了歌，是周杰倫的《七里香》
“嚯，這不是七里香嗎？”老傅在前奏響起時，便開口說道。
“對啊，七里香，好久沒有聽了，好懷念啊，你們還記得，當年我們在班裏面唱七里香的日子嗎？”沈闌珊開口唱了一句：“窗外的麻雀，在電線杆多嘴……”
“記得啊，那會老陳唱的最歡了。”
“雨下整夜，我的愛溢出就像雨水，院子落葉，跟我的思念厚厚一疊……”陳緣塵順着傅鈞的話還跟着哼了幾句。
“呦，老陳還記得歌詞啊？”我也哼了幾句。
“就只記得高潮了，你不也記得？”陳緣塵又點起了一根煙，吸了起來。
“要不去上面唱一首？”闌珊和傅鈞相視一笑，陳緣塵感覺不對勁。
“我上去？？？”
“去嘛，我想聽你唱歌了。”闌珊站起身，推了陳緣塵一把。我在一旁看着他們。
“我也想聽你唱歌了，老陳唱幾句吧。”
“哥哥唱幾句嘛，人家想聽了嘛。”傅鈞突然夾着嗓子嬌滴滴的來這麼一句話，笑得我酒杯都拿不住了。
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的原因，一向不喜歡拋頭露面的陳緣塵竟站在了台上，“waiter，周杰倫的《反方向的鐘》謝謝。”
陳緣塵拿起話筒，迷迷糊糊的唱了起來，說來也怪，反方向的鐘我好久沒聽了，歌詞早忘記了，這會兄弟在台上唱着，我跟着哼的同時又記起來了。
一首歌的時間結束，陳緣塵走回了座位，又和我們喝了好幾輪，今晚他的運氣不太好，老是搖輸，被罰喝了好幾杯。
外邊的雨停了，酒精上頭，陳緣塵迷迷糊糊的：“我和你們講一件事，你們慢慢聽……”
聽他打完一個嗝，開始自嘲般的打開了話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