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小娘子的睡相
門開了,一個穿着粉色襦裙的女子走了出來,她眸子清亮,一頭烏髮散落在肩上,襯着她雪白的皮膚格外嬌嫩。雙頰微微泛着紅暈,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
霍陽站在院子裏,看着眼前的女子,一種莫名的情緒在身體內激蕩,他覺得喉嚨有些乾澀。
鋪好床,唐小貝正準備睡覺,霍陽進來了,鬍子和頭髮都濕濕的。
看樣子剛洗好澡。
霍陽看了唐小貝一眼,轉身把門插上了。
插門?
唐小貝後知後覺地發現有點不對勁。
“你要幹什麼?”
“睡覺。”
“什麼?你……你要睡在這裏?”唐小貝的聲音有些發顫。
“你不能睡在這兒!”不等霍陽回答,唐小貝急急忙忙地說。
“我是你男人,我不睡這睡哪兒。”霍陽冷嗤了一聲,俯身向唐小貝靠了過來。
唐小貝慢慢往後挪動,男人越靠越近,黑沉的眼睛裏似乎有了些熱度。她全身僵硬,沒注意已經退到床的邊緣。
身體忽地落空,來不及做出反應,上身就直直地向後倒去。在唐小貝的驚恐聲中,男人一伸手把她拉了上來。
一頭撞進男人懷中,結實的肌肉把她的臉壓得都變了形。
“救命啊!”唐小貝緊閉着眼睛,雙手抱拳擋在身前。她知道是打不過這個肌肉男的,怎麼辦,怎麼辦?
“你是我媳婦。”
睡媳婦喊什麼救命?
霍陽有點納悶。
她不是不打算跑么?
“我今天受傷了!”唐小貝終於想出了一個理由,“你看,腿傷了好大一塊。”
霍陽愣愣地看着她白嫩的小腿,又抬眼看看她。
唐小貝全身緊繃,一動都不敢動。僵持了好一會,霍陽終於開門出去了。
唐小貝這才鬆了一口氣。
她竟然忘了,當人家媳婦兒,是要“那個”的!
作為一個五百年道行的桃花妖,她對那方面知識也知道一點點。
可、可讓她就這樣跟一個男人“那個”……
唐小貝的小臉爬上了紅暈。
聽說,都是有感情的男女才會“那個”的,她不要!
索性一個月以後就走了,先忍忍!
不多時,院子裏傳來一些動靜。她悄悄下床從門縫裏向外看。
月夜下,男人把一桶冷水從頭頂澆下,水順着硌牙的肌肉緩緩滴落,不一會兒他又去拎了一桶冷水……
身體真好,都入秋了還用冷水洗澡。
咦……他剛剛不是洗過澡了嗎?
唐小貝輕手輕腳地回到床上,百思不得其解。
床邊再次響起腳步聲,唐小貝只覺得床往下一沉,霍陽已經躺在她的身側。她縮在床角還是不敢動,直到聽見沉沉的呼吸聲,唐小貝才放心睡了過去。
霍陽.根本沒有睡着,一躺下來,就在想剛剛發生的事。
小娘子身板就那麼點,她害怕是必然的。
爹一直都很疼娘,自己好不容易娶了個媳婦兒,也要好好疼她才行。
況且還那麼貴。
剛打算睡下,霍陽就感覺有什麼不太對。
原本縮在最里側的唐小貝,突然向右一個翻身,一隻手和一條腿徑直搭到了他身上。
霍陽側頭默默看着身邊睡得酣沉的女子,這小娘子長得粉嫩嫩的,但這睡相還真是一言難盡啊。
他小心翼翼地挪開搭在身上的腿,探出手把小娘子摟進懷中。
許是這個睡姿很合心意,懷抱又暖和,小娘子又往他懷裏湊了一些。
看着小娘子紅潤的小臉,霍陽心中的情緒緩緩涌動。
這個磨人的小娘子啊。
昨晚睡得真好,唐小貝醒來時天已經亮了。伸了個大大的懶腰下了床,一眼就瞥見霍陽在灶屋裏煮粥。
唐小貝去了寶寶們的房間。
“娘親!”大寶已經醒了,正在穿衣服。
“哥哥,”聽到動靜的小花也醒了,睡眼惺忪地說,“哥哥,我昨天又夢到我們有娘親了!”
“噓……”她朝大寶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悄悄走到床邊,把小花抱到懷裏。
“娘親!”小花看到唐小貝,眼睛頓時睜得大大的,“是真的娘親!哥哥,你看……”
唐小貝又把大寶攬到身邊,一手一個娃,“嗯,是真娘親。”
幫小花穿好衣服,又梳了個漂亮的小辮,早飯已經做好了。
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唐小貝下意識地看向霍陽,正好迎上他的目光。
她心裏一驚,又趕緊低下了頭。
“今天要去一趟鎮子上。”
“嗯。”她聲音小得都聽不見。
“你也去。”
啊?
一家四口出發了,唐小貝低着頭跟在霍陽後面慢慢走着,兩個寶寶高興地圍在他們身邊。
他又去鎮子上幹嗎?為什麼要帶着她?
唐小貝越想越覺得奇怪。
不是因為昨天自己沒有跟他“那個”……他要把我賣了吧!
唐小貝有點害怕。
剛走出一里地,霍陽停下說:“你在這等着。”
只見他兩隻胳膊各夾住一個娃,往不遠處的一戶人家走去。
“爹爹,娘親怎麼不跟我們一起?”
“爹爹,我今天不想去趙大娘家!”
送娃去幼兒園的既視感?
唐小貝望向遠處,這是山坳中的一個村子,霍陽家住在村尾,離村口還有很遠的路。
從趙嬸子家出來,唐小貝也不敢說話,兩人默默地往前走着。
“霍陽,這是誰啊?”迎面走來兩個挑着擔子的農婦,對着唐小貝不客氣地上下打量一通,“瞧着細皮嫩肉的。”
霍陽沒說話。兩人走了過去,唐小貝聽到她們在小聲嘀咕。
“聽說是花錢買來的,那樣子一看就不會幹農活。”
“長得狐媚會勾男人,可憐了那兩個娃。”
“娃又不是親生的,到時候……”
這還要走多久啊?唐小貝又累又渴,兩腿發軟,已經被霍陽甩出好大一截路。
“我走不動了!”她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前面的男人也停住了。
“我們歇一會吧!”唐小貝小心翼翼地說。
一隻大手一把將她拎起,掛到肩頭。
“你放我下來!”
“不是走不動了嗎?”
“我還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