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他到底哪裏好？

邱夏本來想和花朵一起吃晚飯，但是被花朵拒絕了，他只能退而求其次送花朵回女生宿舍，他一路上想開口說什麼卻每次又硬生生的咽回去了。這欲言又止的樣子，讓花朵都替他着急。但是花朵也沒有主動去問他想說什麼，花朵覺得如果他想說什麼，最後總會說的，如果他不想說，也一定有他不說的理由。

邱夏：“朵朵，我過階段會比較忙，可能不能總是來看你了。”邱夏一邊走着一邊和花朵說，路燈下兩個人的影子緊緊挨在一起，有幾次邱夏都有拉起花朵手的衝動，但是他始終沒有勇氣，他把自己的手放在花朵手的後面，在影子裏折射出牽手的模樣，他不停的尋找角度，讓影子看上去更真實，就是這樣傻傻的舉動他都會感到很開心。

花朵：“嗯，沒事的，你好好工作。”花朵並沒有注意到邱夏在身後的動作。

邱夏：“朵朵，你有事可以隨時給我打電話，無論我在哪裏，我在做什麼，只要你需要，我都可以隨時過來。”

花朵：“真的不用的，邱夏，我一個學生，能有什麼事情。”

邱夏看着花朵的雙眸，他有一些茫然，他一直在很努力的去觸碰她的內心，但是似乎總是有一道門把他們隔開。

邱夏：“朵朵，你…是不是喜歡石磊？”邱夏終於鼓足勇氣問了他今天一直想問卻沒能問出口的問題，可能他不想問就是怕聽到答案，如果不知道答案，那在他心裏會一直留有那份幻想。

花朵靜靜地看着邱夏，雙眼微微泛紅：“他是我的朋友，和我宿舍的三個女孩一樣，是我人生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11歲到19歲這8年，如果沒有石磊，我想像不出我的生活會更糟糕多少，邱夏，我心裏的那個人是誰？別人不知道就算了？難道你真的不知道嗎？”

邱夏看着此刻的花朵，他恨不得扇自己幾巴掌，她說沒有石磊，她會過的更糟糕，她到底都經歷了什麼？邱夏無法想像，他恨自己在她最需要他保護的時候，和父親一起拋棄了她，他陰陰知道花朵心裏的人是孟辰，居然還懷疑花朵的內心可以再走進其他人，他甚至都在抱有幻想，如果真的有人能在她心裏代替孟辰，那是不是就代表他也可以去代替別人。

邱夏：“對不起，朵朵…”

花朵抿着嘴唇，雙眼閃爍着亮晶晶的光芒，微笑着和邱夏說：“邱夏，你不要再和我說對不起了，真的，你從來都沒有對不起我，時間不早了，你先回去吧，我也要進去了。”

說完花朵和邱夏擺了擺手，就走進了女生宿舍。

邱夏看着花朵的背影大聲說道：“朵朵，他就真的那麼重要嗎？他到底哪裏好？”

花朵沒有回頭，她站在原地背對着邱夏說：“他哪裏都好，他是給我生命帶進第一束光的人，所以他對我來說很重要……邱夏…你對我來說，也很重要…你永遠都是我哥哥，永遠都是，你們在我心裏都一樣重要。”

此刻的花朵已淚流滿面，這是她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放下過去，放下這8年痛苦和哀怨，她知道，只有真正的放下了，她們才可能會回到從前，在她心裏其實她一直很渴望能和邱夏回到過去小時候的樣子，他們可以一起做家務，可以一起吃飯，可以一起上郊外挖野菜，可以一起下河摸魚，可以一起做任何他們想去做的事情。她被拋棄的太久了，她渴望親情。

邱夏回到家中，邱誠已經睡下了，他一個人坐在卧室的地板上，把紅酒打開就咕咚咕咚的往嘴裏灌，他哭的撕心裂肺，卻不敢發出一點點聲音，他真的不想放棄。他一直想要的都不只是“哥哥”。

邱夏拿出手機，播出一串熟悉的號碼，對方接通電話好長一段時間，他們都沒有講話，最後還是對方打破的沉默。

男子：“你給我打電話，不會是就想讓我聽你的呼吸聲吧，國際長途，很貴的。”

邱夏：“你到底哪裏好？”

男子：“你在說什麼，又喝酒了？你去年不是說要戒酒了。”

邱夏：“你什麼時候回來？”

男子：“還不一定，我媽這邊…”

還沒等對方說完，邱夏就打斷了他，繼續說：“她一直在找你，一直在等你…”

電話那邊沉默了，一秒、兩秒、一分、兩分…時間就這樣流逝。

邱夏：“你tmd到底哪裏好？為什麼我比你先認識的她，可是住在她心裏的人卻是你，你他媽到底哪裏好？”邱夏崩潰的的哭喊着，他不停的用拳頭捶着地板，手指上的血液滴答滴答的流到地板上，他也沒有停下來，任何人都體會不了他此刻的無助和崩潰吧，他不想就這麼認輸。

過了好一會，邱夏的情緒逐漸恢復了平靜，孟辰在電話另外一頭終於說話了。

孟辰：“邱夏，你知道嗎？從你第一次告訴我，你有一個妹妹，她很可愛，從你的表情里，我看到了傲嬌，那時候我不懂，為什麼你會因為有一個妹妹能如此的傲嬌和幸福，直到我後來知道，她不是你的親妹妹，我才知道，你其實從來沒有把她當成過你妹妹，在你心裏，她似乎早就是你的“私人物品”一般的存在，可是，邱夏，後來你帶我去見她，你讓我也感受到了她有多好。你還記得我們小時候去稻田裏抓螃蟹嗎？那天她摔倒了，我背她回家，她在我後背上寫了一句話，她說她想和我永遠在一起。那時候我們都太小，我們不懂什麼是愛情，現在我們都去長大了，可你知道嗎？當我們遇到過那個最好的人後，就很難再和其他人將就的一起走下去了，邱夏，我和她太久沒見了，不管她此刻心裏的那個人是不是我，亦或者是其他人，我都覺得那是她自己的選擇，你應該祝福她，你知道嗎？這8年裏，無數的夜晚，我都側枕難眠，夢她青絲三千，念我們純真年華。我也很想念她，就如同你說的，她想念我一樣。”

邱夏聽着孟辰在電話另一端述說著他們的過去，眼角的淚水沿着面頰輕輕劃過，他握着紅酒一口接一口的喝下去，最後他自己也不記得是怎麼結束的通話。更不會有人知道，那天掛了電話后的孟辰會想寫什麼，他會不會開心，那個女孩為了他考上了華大，那個女孩還一直在等待他；亦或者他會不會難過，左手是友情，右手是愛情，他要怎麼做才能兩者兼得，邱夏是他唯一的朋友，即使這麼多年過去了，邱夏依然只是唯一的那個。

那天之後，邱夏回到了他前幾年忙碌的狀態，天水一號的室內設計已經正式開始了，最近一段時間邱夏不是在出差的路上，就是在公司趕設計圖紙，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來找花朵了，他自己也不知道是真的因為太忙了，沒有時間，還是他在逃避什麼。他會有意無意的和康旖旎保持不遠不近的聯絡，從中能了解花朵的生活狀態，他確實沒有辦法放下她，有些東西失去過一次，再從新回到你身邊時候，都會想着牢牢地抓住。

花朵的生活還是和以前一樣，學習，打工，尋找孟辰，這可能已經是她心裏的一個執念，她相信終有一天，她們還會再見。為了能早一點實現這一天的來到，她打起了新月的主意，鼓動新月去尋找那個肖永亮師哥。可新月雖然四肢發達，但頭腦卻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