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又探昆崙山(二)
一字眉在軟腳娘娘腔面前臭顯擺,把大車推得和媽媽的風車一樣快,下午時分就到了慣常的宿營地,只見一圈稀稀拉拉的木柵欄還在,歷經風吹日晒,木色斑駁格外難看,一字眉便介紹說這就是中轉營地,以前事多忘記維護,兩位在此稍等。接下來看我們表演,修個氣派的房子以後方便出行。
說著他就招呼眾人卸下車上木料工具,開始在柵欄內挖溝,一字眉等人連挖無定城基坑月余都挖出了經驗,一聽招呼,便四下分開,放線的放線,揭草皮的揭草皮,挖土的挖土,運泥的運泥,合作配合默契,不一會就挖出四個邊條,便開始往裏放木模。
軟腳看的不住贊道:“大煙鬼你還別說,他們幹活還挺有一套,我原以為你鍛煉他們是瞎折騰,沒想卻練出一手挖坑的本事,還真看走了眼!”
丁吾看的眼皮直跳,忙拉住一字眉問這是作甚?一字眉振振有詞道:“打地基啊!”原來一字眉滿腦子都是無定城裏的土房子,他自覺出門不易攜帶水泥河沙磚頭等物,便用他那充滿人生哲理的大腦苦苦思考,發現就地取材才是硬道理,這土坯房全由泥土夯築而成,自是最佳選擇。
丁吾一聽哭笑不得,一字眉口才心計不錯,但對於技術這塊就是個門外漢了,他一門心思想想就地取材,卻根本不懂各種建築的優缺點,夯土房是簡便,但有一致命缺點就是怕水泡,水一浸夯土就會強度大降,加上本身自重大,很快就會分崩離析,這夏日經常會大雨連連,夯土的地基泡不了兩天就一準得垮,至於為什麼無定城修夯土房那是因為磚不夠,外加地勢稍高外有大河能方便排出積水,這地方四平八穩的水往那走?
這就是一字眉刻舟求劍不懂裝懂的惡果,他自以為得計,實則瞎干一氣,末了一準又要吃癟,丁吾光棍眼裏那能容得下沙子,他為人最恨做無用功,走回頭路,所以又有過後不思量的諢名,見一字眉還自鳴得意,便出言相勸道這夯土最怕水泡,日常得有人維護才行,宿營地這麼修,下幾場雨就得完蛋,要想長久,還得磚石才行,若是磚石不便,像軟腳般用木頭修也比夯土長久。
一字眉那能聽這個,他自命不凡,最恨聽人說不行,一聽勃然大怒,質問道:“無定城裏也修的是夯土房,下了這麼多場雨怎麼沒見塌了?我擱這一修你就說要塌,哦,陰白了,無定城的房子是你修的,所以怎麼都不塌,這房子是我修的,肯定就得塌,餅子臉,你還學會攜私泄憤故意報復了!”
幹活幾人見起了爭執,都站在一字眉一邊指責餅子臉無事生非,都是夯土房還分彼此,分陰就是故意打擊報復,妒賢嫉能到了這種地步實在讓人不齒!
丁吾梗着脖子還待分辯,軟腳拉着他沖眾人道:“大煙鬼思慮過多亂了方寸,不就修房子嘛,誰修都是修,他說會塌那也做不得數,到底如何下幾場雨之後自見分曉,沒塌最好,就算塌了也不礙事,再建一個就是,無定城這麼多能人,還能讓一個房子難倒?”
眾人都點頭稱是,稱讚軟腳說的挺好,不就修個房子而已,這麼多能人在此,什麼都修的好,餅子臉為了凸顯自己慣於危言聳聽,耽擱大傢伙兒時間。
說罷一字眉指揮眾人往模中灌土,夯土牆修起來極快,不一刻就砸出四邊,又從木柵欄外弄了個壕溝取土,都是無定城現成的經驗,一字眉等人輕車熟路,黃昏時分就豎起四面半人高的土牆,夯土無法一次完工,只能修到一定高度等牆放置硬化之後再往上壘,穿越書中一次成型那都是欺負看書的沒有常識,把衣食父母當煞筆耍,而且夯土因為強度問題,向來都是下大上小,一級極遞減,修得上下一般粗的穿越者想必已經在地里躺很久了。
四邊既然已經修好,眾人便收拾工具,準備生火吃飯,夯土屋約有三到四米寬,六米左右長,坐十幾個人還略顯寬敞,有人開始用木弓取火,把引燃的艾絨放入乾草之中,接着猛吹幾口,一陣黑煙過後,火苗升了起來,照得每個人臉上都帶着紅色。
眾人把拾來的乾柴一一加上,火焰逐漸變大,一團篝火就此燃起,又拿鍋燒了熱湯,就着熱湯啃乾糧,眾人勞累一天,吃了倒頭就睡,一夜無話。
第二天眾人又繼續夯土,花了兩天才把房子修好,這土坯房看着倒還結實,門窗一應俱全,除了材質活脫脫就是軟腳修的木房翻版,去歲還是軟腳見了無定城大眼瞪小眼,現在輪到一字眉模仿軟腳修屋,真是風水輪流轉。
房子修好,大家繼續向昆崙山出發,又走了兩日,這才來到昆崙山腳下,只見夏日的景色又和秋日大有不同,放眼望去山中鬱鬱蔥蔥,其間又有無數鮮花點綴,烈日照得半山水氣蒸騰,一道彩虹隱現其中,軟腳贊道:“這就是所謂的昆崙山?果真是個好去處,真是聞名不如見面,這山上不是有諸多寶貝嗎,咱們這就趕緊上山采寶!”
一字眉趕忙拉住軟腳道:“咱們先做正事要緊,這寶貝又不會跑,辦完正事再來也不遲!”
說著眾人往鹽鹼地土坡而去,丁吾帶的兩條狼狗跑在最前,這兩條狼狗路上怕熱一直待在大車上避暑,此時來了精神,撒歡的前面帶路,邊走邊聞,娘娘腔看的奇怪便問:“大煙鬼你每次出門都帶着這狼作甚?每日還供它們吃喝,二刀疤說你養狼是為了方便沒糧的時候吃肉,可曾是這麼回事?”
丁吾呸道:“二刀疤那拳頭大的腦仁那能陰白我為什麼養狗,他一個打獵的獵人眼睛裏見了什麼都是獵物,這狗用處大了,不但能探路,還能提前發現猛獸,訓練一下還能幫忙打獵,最難得的是它們知恩圖報,對餵養它們的人忠心不二,乃是人類最好的朋友。”
一字眉聽了嘿嘿道:“餅子臉,你這滿嘴跑大象的習慣可當真不好,上次獵熊的時候你這狗逃的比兔子還快,一撒手連影子都沒了,我可沒看出來它們知恩圖報在那?”
丁吾難得老臉一紅:“這狗不是跑回無定城找幫手了嘛,再說你打獵之時這狗也幫你找獵物助威,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幾人正在扯淡,就聽見前面狼狗嗷嗷亂叫,翻過山坡不見蹤影,眾人連忙趕上前去,只見鹽鹼坡前有好大一群模樣奇怪的野牛正在悠閑啃土。
這牛長得和平常的野牛頗有不同,最主要的區別就是頭上的角短很多,如果說平常見的野牛頭上尖角像兩把向前彎曲的長刀,那這野牛的角就只是像兩柄向上的短刃,體型也稍小些,看起來頗像後世的常見的黃牛。
一字眉見獵心喜:“我說今早出門聽見老鴰叫,原來是好事到,想不到取鹽打獵兩不誤,一石能打兩隻鳥!”
丁吾最見不得原始人目光短淺,一看動物滿腦子只有獵獲,家牛的祖先也就是歐亞野牛分佈甚廣,東亞也是其居住地之一,但東亞的家牛卻是從外部傳入,本土有如此好的資源上萬年時間只是狩獵也沒有加以馴化,殊為可惜,現在有他這先知先覺的穿越者,自然不能坐視這種情況發生,既然看見當然不能放過。
想到這裏,丁吾連忙拉住躍躍欲試張弓搭箭的一字眉道:“英雄且慢,聽我一言!”
一字眉斜着眼睛道:“你又要抓牛,我不是抓了三隻牛崽子,你也養了大半年,大家樂也樂了,怎麼還不滿意,做人要懂得知足,知足者才能長樂,你這麼貪心怕是會惹眾怒!”
一字眉確實帶回三隻牛崽不假,丁吾卻嫌棄長角野牛性格極為暴躁,恐怕不易馴服,今天起心想要抓牛也有其中原因,他對馴化一知半解,也分不清楚到底那個才是家牛的祖先容易馴化,只相信雞蛋不能放在一個筐里,能多一種選擇為何不選!
但一字眉等人並不能區分這其中的道理,他們眼中牛都差不多,隨便抓一隻就行,這和爽文寫手是一個德行,只要長的差不多,抓來就能馴化,從不考慮是否容易馴化,就好比抓只斑馬就能馴服成為坐騎一樣荒誕,但架不住群眾愛看,走路不顯帥,騎馬才是帥,要是騎着斑馬滿地跑,那就是帥上加帥。
少不得丁吾又拿昆崙山說事,他搖頭晃腦道:“此牛可非凡物,乃是昆崙山西王母坐騎,喚作黃牛是也,這牛可日行千里,夜行八百,一身力氣用之不盡,若是能馴服,以後無定城不光多一樣食材,還能多出個幹活的幫手,這正是西王母送與大家的至寶,正所謂天與不取,必受其咎。”
一字眉目瞪口呆的看着丁吾把話說完,良久才道:“這也是至寶?”他在娘娘腔面前誇下海口,只好捏着鼻子認了,道:“那就把這至寶請回家,早晚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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