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八十八章 病毒
遊戲世界。
所有人都在為遊戲通關慶祝、高興，唯有灰原哀獃獃地望着天空。
柯南注意到灰原哀的異常，雙手插着褲兜，走過來問道：“灰原，你在幹什麼？”
灰原哀沒有回答，只是緩緩抬起手，指向天空。
“嗯？”
柯南跟着抬頭看向天空，內心一驚。
一輪腥紅之月靜靜懸挂在天空，那攝人心魄的紅光在不知不覺中已經散發整個世界。
紅光之下，是死寂一般的倫敦城。
風吹拂過寂靜的街道，柯南環視周圍，感覺這氣氛有些不對勁兒。
在剛進入遊戲的時候，白教堂地區的街道上還有路人，所有的民房裏也都有居民。
可是在所有人從劇團逃到白教堂地區后，一直沒有見過路人，也沒有在民房裏面發現居民。
一開始，柯南以為這是大戰在即，諾亞方舟主動刪除了這些烘托氣氛的NPC。
但是秦智博帶來的數千NPC全部被炸死之後，街道上還是只有他們這些人，沒有其他NPC。
......難道還沒有結束？
就在這個念頭在柯南心中產生的時候，不遠處傳出稚嫩的尖叫聲。
“啊——！”
眾人轉頭一看，由綠色黏液構成的觸手正裹挾着人質專業戶——步美。
旁邊的光彥和元太見狀，趕緊伸手去抓住步美的手。
“步美！我來救你！”
兩人一人拽住一隻手，想要將步美從黏液中救出來。
可這些黏液彷彿是擁有生命的沼澤，人不僅拽不出來，反而持續被黏液覆蓋。
瞬間，步美的身上就被覆蓋上1/3的綠色黏液了。
“步美！”
毛利蘭也趕緊跑上前，一起抓住步美的手，想要將人往前拽。
可儘管有毛利蘭的助力，情況依舊沒有改觀。
一旁的秦智博沒有第一時間上前施救，而是觀察了一下綠色黏液的源頭。
在步美的腳邊，漆黑的磚縫裏源源不斷滲透出這些不可名狀的黏液，就像是噴發的小型油井一般。
不僅如此，周圍的地面都是如此。
“地上有東西！”
“趕緊往樓上跑！”
察覺到異常的秦智博連忙大喊一聲。
其他人低頭一看腳邊，才看到周圍地面上全是綠色的黏液。
有的如蒸汽般升騰，有的如章魚觸鬚般張牙舞爪，上面還散發著令人作嘔的惡臭味。
“這是什麼啊！”
後浪團中的銀行家之孫發出一聲驚叫，趕緊和其他小夥伴一起往樓上跑。
秦智博也先一步朝着樓道口跑去，還把半推半就的灰原哀也帶過去了。
然而毛利蘭和兩小隻沒有放棄，依舊在全力營救步美，不肯撒手。
周圍磚塊的觸鬚正隨着黏液的湧出不斷變大，隨時都有抓住幾人的可能。
“快走！”
秦智博大喊一聲，額頭的青筋暴露。
但毛利蘭緊咬着牙關，“不行！必須把步美救出來！”
秦智博看着死不撒手的毛利蘭，知道她的性格是不放棄任何一個人。
在紐約事件的回憶里，連一個殺人犯都沒有任何理由的拯救，更何況是自己身邊的人。
可這裏是遊戲，而不是現實。
如果一個人在這裏被“殺”，頂多也就是被淘汰。
可如果所有人都被淘汰，那就是徹底GG了。
秦智博看了一眼旁邊的柯南，臉上的神情也有些掙扎。
顯然，他是明白這裏和現實世界之間區別的。
可在片刻掙扎后，柯南還是跑上前，一起幫忙。
柯南和元太拽着步美的一隻手，毛利蘭和光彥拽着步美的另一隻手，企圖將人從黏液中救出來。
這一幕雖然感人，但照這樣下去，所有人都會被綠色黏液抓住。
當斷不斷，必受其亂......
秦智博迅速掏出腰間的左輪手槍，瞄準了步美的腦袋。
槍管、瞄準器、腦袋，三點一線。
秦智博把心一橫，手指用力扣下扳機。
可奇怪的事情發生了，子彈並沒有射出，扳機甚至無法扣動。
這是......
左輪手槍是不可能卡殼的，而且卡殼也不會扣不動扳機。
秦智博又用力按了一下，依舊無法開槍。
稍微想一下，他才記起上次發佈會上，有玩家開槍襲擊隊友，辛多拉公司很有可能是修改了這個機制。
可現在自己無法開槍，就沒辦法讓這些人撒手了。
這時，旁邊伸來一隻手。
“還是我來吧......”
秦智博往旁邊一看，伸手的正是福爾摩斯。
福爾摩斯拿來手槍，瞄準吉田步美的腦袋。
Pia——
一顆子彈射出，剛好沒入步美的眉心。
步美的身上閃爍三下彩虹光，緊接着，形象徹底消逝在光芒之中。
“步美！”
舊日倫敦的遊戲中，第一名淘汰者出現了。
失去了實體，營救的幾人也失去了用手拽着的目標，紛紛摔倒在地上。
倒地的柯南驚訝不已，趕緊回頭看向後方。
只見福爾摩斯手裏拿着左輪手槍。
“所有人快上樓！”
秦智博再次喊一聲，失去營救目標的幾人才注意到周圍幾乎是寸步難行。
無數綠色黏液從磚縫中爬出，幾乎將這裏變成一片名為“綠色”的地獄。
光彥和元太全力朝着樓道口的方向狂奔，毛利蘭和柯南跑在後面。
在觸手即將觸碰到二人的衣襟時，秦智博的雙手剛好接到兩人，用力往裏一拽，這才暫時脫險。
秦智博反手將樓門關上，幾人順着樓梯跑到樓頂，觀察起周圍的環境。
此刻，整個倫敦已然變成一個人間煉獄。
大量不可名狀的綠色黏液從地面湧出，匯聚成無數觸手。
有的觸手不斷攀升，甚至能夠生長得比樓房還高，尤其參天大樹。
這綠色的地獄，與天空中的腥紅之月，正相得益彰。
看到這一幕，柯南再也忍不住了，大腦中的理智蕩然無存。
他轉頭看向福爾摩斯，憤怒地質問着。
“為什麼？”
“為什麼不讓我們通關！”
眾人被這一聲詢問弄得有些愣神，不明緣由。
就連毛利蘭也有些嚇到，她也從未見過如此表情的柯南。
而福爾摩斯只是站在原地，表情平靜地注視着柯南，並未回話。
秦智博看着“父子反目”，還是上前安慰拍了拍柯南的肩膀。
“現在不是內訌的時候，還是看看有什麼其他辦法吧......”
秦智博剛要帶走柯南，讓他冷靜一下，福爾摩斯突然說話。
“如果不解決掉‘它’，所有人都無法通關......”
柯南怔了一下，趕緊回頭問道：“你說的是什麼？”
福爾摩斯：“......”
面對福爾摩斯的又一次避而不答，秦智博說道：“其實就是類似電腦病毒一類的東西吧？”
“那個開膛手傑克，其實不是你控制的，而是電腦病毒吧？”
福爾摩斯面色一驚，反問道：“你是怎麼知道的？”
秦智博微笑道：“其實我也是看過一些科幻電影，隨便猜的......”
“所以，我猜對了？”
福爾摩斯嚴肅地點點頭，“是的。”
“這是一種非常罕見的電腦病毒，當我察覺到它入侵了‘繭’的系統時，已經為時已晚了。”
“這個電腦病毒修改了所有遊戲世界裏的關鍵劇情，並且自動收集玩家在不同環境下的大腦數據。”
“而這個電腦病毒最終會‘銷毀’所有提供數據樣本的玩家......”
福爾摩斯，或者是諾亞方舟這一番話震驚了柯南。
電腦病毒？
為什麼會有電腦病毒？
難道......
柯南臉色一變，想起樫村忠彬的死亡。
樫村忠彬是繭項目總負責人，包括技術安全方面的問題。
一旦樫村忠彬這個技術主管死亡，某人就可以利用電腦病毒肆意入侵繭的系統。
至於樫村留下的死前訊息“JTR”，其實指的是發現“開膛手傑克”這個角色被人篡改了。
還有另一層含義，就是想讓工藤優作發現他的死前訊息，第一時間阻止遊戲的進行。
不過最終還是沒來得及。
有同樣想法的還有旁邊的秦智博。
在察覺到開膛手傑克的數值設定如此變態，不像是正常NPC，而是一個電腦病毒的時候，秦智博就想到了這樣的可能。
所以，眼下秦智博並不算太驚訝，而是更在意遊戲如何通關。
秦智博繼續問道：“也就是說，現在我們只有擊敗這個電腦病毒，才能活着回到現實世界？”
“是的。”福爾摩斯點點頭，“現在遊戲還在進行中，還有玩家的大腦數據需要收集，病毒無法主動關閉遊戲。”
“可一旦遊戲結束，病毒將啟動最終的銷毀程序，將所有人的大腦摧毀。”
“各位想要安全退出遊戲，必須先清除病毒才行。”
福爾摩斯的話聽得毛利蘭等人雲裏霧裏的，但對於秦智博這個未來人是聽懂了。
要想安全下機，必須先清除病毒。
否則遊戲結束的一瞬間，病毒就會控制繭遊戲機，摧毀所有人的大腦。
這......
秦智博現在很想喊出一句——
快去請360老祖！
......
“電腦病毒？”
遊戲控制室里，眾人正緊張地監視着遊戲裏的畫面。
在聽到諾亞方舟說出真相后，工藤優作趕緊看向阿笠博士。
“博士，你有辦法消滅這個病毒嗎？”
“還不清楚......我試一下吧。”
阿笠博士的語氣並不是很自信，因為在之前對繭的系統數據進行檢查的時候，他並沒有發現有電腦病毒。
如果不是諾亞方舟說出來，他甚至永遠無法察覺。
也就是說，這種電腦病毒的級別在他能處理的難度之上。
但即便如此，還是要嘗試一下。
工藤優作看着畫面里同樣沉思着的柯南，心裏也不免緊張起來。
一開始，所有人都以為只是通關遊戲就可以。
但是現在，問題要比想像中的嚴重。
新一......
阿笠博士的手指在鍵盤上起舞，突然卻頓住了，臉上是恍然的表情。
工藤優作立刻察覺，趕緊問道：“博士，你是想到什麼了？”
阿笠博士半信半疑道，“我在想，這個病毒會不會是‘虛幻’啊？”
“虛幻？”
阿笠博士點點頭，解釋道：“是啊，這是一種可以神出鬼沒入侵到各大企業電腦的神奇病毒。”
“而且這個病毒是工程師根本無從發現、也無法阻止的完美程式。”
“由於這個病毒太過神出鬼沒，所以電腦愛好者之間給它起了個名字，叫——”
“暗夜男爵......”
聽到這話，工藤優作面色一怔。
因為這正是自己筆下創作出的經典反派人物，亦邪亦正的身份以及神出鬼沒的行蹤，在推理愛好者中無人不知。
阿笠博士繼續說道：“如果不是這次在繭的原系統中添加了大量數據，加上諾亞方舟的提醒，我也無法發現這個病毒的存在......”
“那你有辦法把他消滅掉嗎？”工藤優作問道。
阿笠博士遺憾地搖搖頭，眼含歉意。
“抱歉，這恐怕是全世界最頂級的電腦病毒，幾乎被奉為神話，我也沒有破解的辦法......”
工藤優作的手微微攥緊，但還是安慰地拍了一下阿笠博士的肩膀，轉而繼續盯着屏幕。
現在，只能靠你們自己了。
......
遊戲世界，舊日倫敦。
綠色黏液不斷從地表冒出，使得整個倫敦城沒有一塊完整的地皮。
更可怕的是，這些黏液就像水槽里的水位一樣，不斷攀升、隆起。
再過不久，即便是在樓頂待着，也勢必會被吞沒其中。
等到那個時候，再想要做出什麼，就徹底來不及了。
秦智博坐在樓蓋的角落，雙手在面前合攏，大腦飛速思考着如何破局。
首先假設，這個電腦病毒就是特工史密斯。
其次假設自己是尼奧，然後被同化成特工史密斯，最後再自爆嗎？
可是自己這邊沒有機械大帝啊！
諾亞方舟能算是機械大帝嗎？
秦智博看了一眼福爾摩斯，覺得這個計劃不靠譜。
首先，現在電腦病毒會直接吞噬玩家，而不是同化。
其次，諾亞方舟好像並不具備殺毒功能。
想要破局，還是要靠自己。
就在這時，秦智博忽然想到了什麼。
自己還有系統道具啊！
雖然大部分系統道具在遊戲世界裏面無法使用，但肯定還是有可能使用的，就像導航儀。
秦智博趕緊打開系統的道具欄，一個個查詢。
無法使用......
無法使用......
一個個灰色的字體在消磨着秦智博的希望。
直到一個明亮字體的出現。
命運硬幣——可以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