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她救不了的人

第四十章,她救不了的人

紫菀受了驚嚇,又擔心陸煢是帶着傷回來的,想要馬上離開陸煢的懷抱去點燈查看,卻被陸煢抱的動彈不得。

“對不起,差一點失信於你。”他的聲音帶有疲憊,但呼吸有力,大概是沒有受傷。

即使是這麼晚,他還記得回來,紫菀已經心滿意足:“比起紫菀,自然是百姓更重要,紫菀覺得殿下做得很好。”

陸煢習慣的把頭埋在她的脖頸間,能聞到紫菀身上淡淡的藥草味,他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這味道能帶給他一些安心,讓他每一次都還想要回來。

“這螢火蟲你喜歡嗎?”他抓的螢火蟲並不多,只是隨手抓的,他擔心紫菀會生氣,又不知道她會不會已經睡了,在路上就抓了十幾隻回來。

此時的螢火蟲早就帶着自身的微光飛走了,窗外只有遙不可及的星光,“殿下對紫菀如此用心,紫菀自然喜歡。”

身體的溫度不斷上升,在這吹着微微涼風的夏夜裏,陸煢感到不一樣的溫度。

這溫度讓陸煢控制不住自己,抱起紫菀朝着不遠處的溫香軟榻走去。陸煢急於釋放身體的溫度,也不忘照顧身下的柔軟。

一夜歡愉,陸煢才覺得這床竟然如此舒服,一陣清粥的味道從陸煢的口鼻直達胃部,他才緩緩地睜開眼睛。

湧入眼帘的是紫菀柔和的笑:“殿下醒了,紫菀給您準備了早膳。”

難得早上沒有急事的消息吵醒陸煢,而是紫菀給他做的早膳叫醒了他,陸煢心情甚好。

兩人用膳時沉默着,陸煢隨意開口:“菀兒,可想家?”

“殿下給的家不是一直都在嗎?”

“那你可想回京?”

“殿下,紫菀只想跟着您,您在哪,我就在哪。”她的眼底有他的影子,那是她的家。

蜀綉比賽已經進入尾聲,選拔出來數名技藝很好的綉娘,準備就地培訓些禮儀,擇日送回京城。

與此同時,陸煢又發佈告示,告知百姓,這綉娘的比賽每三年辦一次,只有留在境內做工的綉娘可以參加,並且已經跟蜀錦的大商戶商量好,回到秀坊做工,會多給一個月的月銀,若是做出的蜀綉又快又精細,則可以酌情賞銀。

沒有入選又打算回到原來安陵國的秀坊的綉娘,經過思考都決定留下來了,即使是有些還是打算去的,紫菀都會親自去看望,實在勸不動的少數人就放出去,但是這少數人根本就補不上安陵國生產蜀錦所需的綉娘數。

入秋前,安陵國終於派人送來的信件,三日後在城內的茶館見面。

陸煢自然是應下了,也不準備,就在家裏和紫菀一起賞花種葯。見面的前一天夜裏,陸煢才派希薟去告知常嘯,讓他也過來一趟。

當晚,陸煢與紫菀合眠,有暗器突然朝他刺來,陸煢的警惕性很高,有人進來的時候他就醒了,於是在暗器飛到在他眼前的時候他馬上就伸手攔住了,黑衣人一看行動失敗,從窗戶翻了出去就要逃。

陸煢追了出去,與他纏鬥,清歡聽見動靜也趕過來了。來人身手不錯,陸煢至多與他打個平手。見四下無人,清歡也拔出腰間的劍出手。

陸煢喘着氣冒出三個字:“抓活的。”陸煢知道此人定是安陵國派來的人,想要在談條件之前殺了他,若是可以活捉,他們不但可以在會面時多一個籌碼,甚至可以以此威脅出兵討伐。

清歡和陸煢合力,就要抓住他的時候,希薟突然從後面出現。

“來人哪!抓刺客。”

清歡一聽到動靜馬上就收了手,人抓不到沒關係,自己可不能暴露。清歡這一收手,趁陸煢反應之時,刺客馬上脫了身,逃了。

希薟跑上來低下頭:“屬下護主不力,還望殿下責罰。”

陸煢斜斜的看了他一眼,黑夜裏他還是要藏起來對希薟的不滿。剛剛清歡收了劍,馬上就隱了去,又在希薟上前後才出來。

她裝作剛剛趕到的樣子問:“殿下,剛剛發生什麼了?”

陸煢輕嘆一口氣,跟清歡說:“剛剛有刺客,好在希薟回來得及時。”

他們連眼神都不要對,這樣裝模做樣的在外人面前很多次了:“刺客?殿下可有受傷?”

“沒有,刺客已經逃了,都回去吧。”陸煢揉了揉額頭,故意讓自己顯得疲憊些,好讓希薟趕緊離開。

只不過希薟還是不出意料地說了一句:“殿下,屬下這就去追。”

“不用了,你剛回來,快去休息吧。”

希薟這次很聽話,直接回去了。因為他已經發現了一個更重要的事情。

想到之前屋頂的黑衣人到了清歡屋子裏就沒了,如果是傷害她的沒理由她不說,之後在陸煢與將軍比試時的反應之快,如果這些都還只是懷疑,那他剛剛看見與刺客在搏鬥的畫面就是鐵證。

希薟轉過身在黑暗中勾起嘴角。陸清歡果然不簡單。他現在的任務當然不是幫陸煢抓刺客,而是想辦法把消息傳給王君。

紫菀睡得淺,早在刺客逃出去時就醒了,她看見不止一人在與刺客搏鬥。她想,瞧那身形不是希薟,恐怕是清歡,原來清歡也會用劍。

回想到在常春院清歡是從何處突然拿劍殺她,她才知道為什麼一樣是女子,陸煢做什麼事都交給她做,絲毫不擔心她會受傷,原來是因為知道她有自保的能力。

她怕讓陸煢分心,就沒有跟出去,看着陸煢遣散希薟之後,本來要去問問情況,陸煢卻沒有回屋,跟清歡走了,她知道他一定是有什麼事情需要討論,就沒有打擾。

不過她卻覺得希薟這次的行為怪怪的,自從她知道希薟是王君的人,又是弒親的仇人,表面上不在意,其實她時刻都在忍住自己想要針對他的內心,這次她看到希薟退下后,步伐很快,就叫茵芋跟上去看看。

如果她知道之後會發生的事情,她一定不會讓茵芋獨自跟上去,因為從那以後她失去了這世間最後一個真心實意對她的人,這件事在她本就破敗不堪的人生中坎上了重重的一刀。

剛剛若不是希薟突然出現,那人早就被擒住,清歡難免感到可惜:“殿下可是需要去我抓他回來?”

“不用了,此人抓與不抓都不會影響結果。”

“那殿下還有何事吩咐?”

陸煢也覺得希薟不對,“你剛剛,可能被希薟看見了。”

黑暗中清歡並沒有注意希薟,但她自信自己收劍很快:“被他看見?可我收劍速度很快,再說他的表現並無異常。”

“並無異常,才是異常。”有什麼可疑的人希薟一向是追着細枝末節一直問,今日卻輕易的走了,連一句刺客的來歷都沒問。

清歡一想他走的太輕易了,暗叫不好,“現在怎麼辦?”

“派人跟着他,若是他知道了,他一定會找機會傳遞消息,你去攔住他,實在不行,就殺了。”

現在已經是後半夜,他明日一早還要去與安陵過的人交談,沒時間細察了,若是清歡已經被他看的清清楚楚,他此刻一定會去傳消息,讓人跟着是最快的辦法,人不死消息就一定會被王君知道,若是這樣他就留不得了。

當初王君留着清歡,主要就是覺得她不過是一個女子,不會成為什麼阻礙,要是王君知道清歡會武,劍術還不錯,那麼定會找理由處置了她。蜀地的事情還沒解決,玉牌的事情也還沒查到,這是時候他絕不允許清歡出事。

因為怕打擾紫菀休息,他就沒再回去,只在書房休息一下,可是第二天微光剛剛劃過天際,微黃的光破曉而出,還沒等他出門,紫菀就來了。

“殿下,救救茵芋。”她是跑來的,頭上滲着汗,腳步中滿是焦急,與她平日裏的樣子很不同。

“茵芋?她怎麼了?”

紫菀輾轉了一夜,閉上眼都是希薟殺害神醫叔叔的畫面,她總有不好的預感,時刻都在後悔讓茵芋獨自去跟着希薟,希薟可是心狠手辣之人,最後一次一身冷汗睜開眼,茵芋還沒有回來,於是她跑來找陸煢了。

“昨夜我覺得希薟行為不對,就叫茵芋跟上去看看,結果她一夜未歸,定是出事了。”她眼裏是沒有睡好之後的紅血絲,疲憊和焦慮讓她看上去更加憔悴。

“你別急,我這就派人去找。”

“殿下,我想親自去。”腦海里希薟拿劍的樣子讓她一顫,她一定要把茵芋找回來。

他果斷回絕:“不行。”她尚且無法自保,自己出去怎麼可以,陸煢慣性的直接回答。

“殿下,我視茵芋為妹妹,我想親自去,求您了。”她抓着陸煢的衣袖懇求他,說話已經有些哽咽。

雖然看上去她做什麼都是依附於他的,但她從未當面求過他什麼事,她一直以來都是渴望獨自堅強的。陸煢緊張了,轉頭跟清歡耳語:“怎麼回事?”

快天明的時候清歡才得到回報,才剛剛見到陸煢,她還沒說:“殿下,昨夜除了我們的人,他們看見有女子也跟了出去,夜深看不清是誰,現在已經被抓到城外。”

“為何不早說?”他知道自己不在的時候都是茵芋在陪着紫菀,紫菀很是看重她。

“他們當時見是個女子,也不是什麼厲害人物,不敢妄自行動。”

很快,陸煢思考過後就做出決定:“你帶她去找希薟,必要時讓她動手。”

不等清歡反問緣由,陸煢就對紫菀說:“你跟着清歡,她會保護你。”他可以看見紫菀眼裏有感激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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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屆孟婆不好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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