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五章 突然的債務
一天一夜過後，法蘭聽到艇長在大喇叭里的廣播知道，自己離老家越來越近了。
藍月城，我回來了~！呃，好像，應該是原本那個我吧？近鄉情怯什麼的，這會啥都沒有了。
“嗤~！哐~！”
蒸汽機車停頓下來后，車尾同樣冒出濃濃的白汽，夾雜着潤滑油高溫混合后的味道，讓人聞了心裏難受。
法蘭步下機車，入目的卻是滿大街凌亂，骯髒，又稍顯凹凸不平的街道。
街道兩旁的房舍高矮大小參差不齊，這裏的排水溝居然都沒有遮蓋，以至於生活污水橫流，整個街道上都有股臭烘烘的難聞氣息。
大街上倒是人流穿梭，可惜絕大多數人面色上，都是一副行色沖沖的景象，與帝都那種安寧閑逸的生活姿態有些天壤雲泥。
這就是藍月城麽？
這便是號稱希嵐帝國南部明珠的藍月城麽？
法蘭嘆了口氣，搖了搖頭。
找到路標，按照上面的標識，法蘭尋找自己的家，月光街115號。
還好，月光街雖然在藍月城中，但這片住宅區明顯是中產以上的居住群體，街面設施，綠化竟然比主要街道做得更好。
只是，115號那棟房子門前，為何圍攏了一大群人呢？
法蘭快步向前，準備看個究竟，難道是前來弔唁叔父的親朋好友？
但看這架勢，怎麼也跟弔唁逝者的情形沾不上邊啊。
“老頭，快叫你們家主人出來，把字簽了，我們是來收房子的。”
這一大群人中間，有個光頭大漢，手裏捏着一紙文件，正對着門口上一位面色愁苦的老人大聲叫嚷威脅。
法蘭微微一愣，這尼瑪啥情況？高利貸逼債還是咋地？
老人站在門口，面色驚惶地哀求：“各位，可否通融一下，等我家少爺回來，再行......。”
“少啰嗦，老頭，我管你什麼狗屁少爺，老闆下了命令，今天就必須得把房子收回，你是自己進去把裏面的垃圾清空，還是要我這幫兄弟來幫忙？”
“不行，你們老闆當時都答應三日之後再來的，我不能......。”
光頭大漢似乎不耐煩了：“別擋道啊，死老頭，我警告你，不要以為你年齡大，我就會讓着你，給臉不要臉。”
大漢正要上前推搡年邁老頭，卻被旁邊一隻突然而來的手死死卡住動彈不得。
“少爺.....你終於回來了！”
老管家看到法蘭歸來，面色一喜，似乎終於鬆了口氣，整個人都有點搖搖欲墜起來。
法蘭一把甩開了大漢，飛快托住了快要倒下的老頭子：“老管家，別怕，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情。”
“老爺......。”
原來是叔父諾蘭和幾個合伙人，準備在藍月城建立一個冶金坊，為軍隊打造鐵器軍需備件，因為一時資金短缺，向城中高利貸借下了五萬雷納爾的巨額債務，現在因為諾蘭突然離世，高利貸擔心這筆錢到時候還不上，所以便提前上門催債來了。
“老管家，也就是說，叔父的債務，時間並沒有到期吧？”
得到老頭子肯定的答覆后，法蘭霍地站起身子，直接走向了那位光頭大漢：“把你手上的債務安保員給我看看。”
那大漢鬆了鬆手腕，似乎有些驚訝於眼前這個看着文弱，實則力氣驚人的小青年，變得有點畏畏縮縮：“你，你不會一把撕了這借條吧？”
法蘭有點無語了，這傢伙白長了一副魁梧身材，也就是個欺軟怕硬的慫貨：“放心吧，我是帝國軍官，不會幹這麼沒品的事情！”
那大漢似乎向周圍轉動了一下腦袋，得到確認后才將手上的文件交給了法蘭。
白紙黑字，的確是諾蘭親手寫下的借條，而且還有家族的徽章印記，只是應該還款的日期，是在五個月後。
法蘭看完了文件后，將文件揉成了一團撕成碎片，在大漢目瞪口呆中，揮手從空中灑下來，紛紛揚揚的像是雪花飛舞。
“你，你，你......。”
尼瑪太不講武德了，說好的信任呢？
不光是光頭大漢和他身邊的混混嘍啰，就算老管家，也被法蘭的這番舉動，驚得嘴巴張大可以吞下整個蘋果。
光頭大漢頓時眼睛都急紅了，不過一想想法蘭的氣力又有點心虛，於是一揮手，讓那些跟着他而來的城狐社鼠嘍啰混混，將法蘭團團圍住困在中間。
“打架就省了吧，把你們管事的叫過來，我知道他在這裏，這筆債我會認，但是需要重新確認寫過，你還不夠格。”
聽到法蘭的話，大漢下意識向街角一望。
果然，街角一側的某個角落裏，施施然步出一個黑衣禮帽，穿着紳士的中年男人過來：“法蘭少爺，我敬佩你的膽色，既然你要見我，那麼，你是否該解釋一下，為何膽敢撕毀我的債務文件。”
“閣下是......？”
中年男人面色陰沉地盯着法蘭：“鄙人福蘭克，藍月借貸行主管。”
法蘭撇撇嘴，卻不在乎對方的陰狠目光和暗示威脅：“看樣子，你們藍月借貸行，也不是什麼專業高效的場所，老實說，不是我看不起你們，我撕了這個借款文件，實際上算是幫了你們大忙。”
額，撕了老子的文件，還要貶低借貸行，見過不要臉的，但是這麼大言不慚又不要臉的，福蘭克主管活了幾十年似乎還是第一次見到。
儘管偽裝紳士壓低了火氣，福蘭克主管也是有點氣極而笑：“好，好，好，法蘭少爺既然敢這麼做，那就說說吧，如果你說得動我，鄙人自然通融，說不過了，別怪借貸行不講情面。”
法蘭有些嘆息，指着地上的紙屑：“說起來，這債務的確是我叔父親手寫下吧？但他已經過世了，你們是準備上天國去找他追債麽？”
法蘭這話，其實有點混淆視聽耍無賴，要說對吧也對，要說錯吧，也算錯得離譜，畢竟就算諾蘭過世，債權方收回欠債人的資產也是天經地義的。
但錯就錯在，他們沒有按照時間約定來執行，這是其一，其二，債權方也可以要求欠債人的繼承人來承擔債務，原本這也無可厚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