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十二章 老兵聯盟

小閣樓上

法蘭饒有興緻地看着他，問了一個更加無關的問題：“比爾，你有沒有其他家人，結婚沒有？”

雖然身有殘疾，但是比爾在相貌上還是屬於那種硬漢類型，如果不是額角上的刀疤有些滲人，也算看得過眼的男子。

“家裏的老父親三年前過世后，現在就獨自一人，結婚......呵呵？”法蘭對他的冷笑自嘲似乎有點感同身受，唯一的區別就是還有個老管家跟他一起相依為命。

隨即問了剩下的四個，大概都基本相同，法蘭這才說道：“你們倒是沒有家人牽挂，也有退役費用，省着點混個三五年酒足飯飽倒還瀟洒，可是，你們想過外面的還有一百多號人沒有？”

“我可是看到了不少女人，有的還抱着兩三歲的孩子過來，比爾，你告訴我，他們以後怎麼辦？她們的丈夫，兄長，兒子，現在都殘廢了，是否也要跟你們一樣瀟洒過活？”“這......！”法蘭一席問話，只讓小閣樓上鴉雀無聲，五個大漢漲紅了臉，卻不知從何辯駁法蘭的話。

“哎，我就知道這結果。算了，這個話題，兩天後我再跟你們商議。”

法蘭站起身看向窗外那些人臉上的麻木表情，多少可以想像他們今後會遇到怎樣的困境。當兵乾的就是殺人的事，離開了軍隊，又是傷殘狀態下，如果沒有合適的工作，這些人不是變成廢人，多半就是變成流寇強盜。

這種情況在任何一個世界裏，都會成為歷史教訓！可惜的是，即便這樣，人們還是不會去吸取教訓。

自從索倫特元帥退下后的二十年間，帝國軍隊的各項指標日益衰弱，盛極而衰的轉變也符合歷史必然。

法蘭聽很多人說過，藍月城最近一次，山賊居然都能洗劫城區外的莊園，可見藍月軍團對這個地方的掌控，已經虛弱到了什麼程度！

如果昨天沒有對比爾他們承諾過，那麼法蘭現在撒手不管完全合情合理。

可法蘭不想看到這群人變成一堆爛肉，也不想因為他們的緣故，其餘的家人生活落魄流離。

“想要回他們幾個的傷殘退役費並不難，比爾。”法蘭回過心神，轉頭對着桌前的五人說道：“這一次能要回來，如果下一次還出現這種情況，你們，是不是準備再去跟那些狗屁上官拚命？”

“那怎麼辦？”

法蘭微微一笑：“靠天靠地都不如靠自己，你們有沒有想過，專門成立一個退伍老兵聯盟呢？”

“退伍老兵聯盟？！”幾個傢伙面面相覷，似乎開始明白法蘭為啥要單獨叫他們上來的原因了。

“聯盟的職責作用，是將整個地區的退伍老兵組織起來，如果涉及退伍老兵不公平之事，由聯盟出面找有關部門或個人，這樣才好合理解決！只憑你們幾個血氣之勇蠻幹，別人也不會怕，明白了吧？”

.比爾等人眼睛一亮，再笨的現在也明白！就跟打仗似的，人多不一定贏，但心裏肯定是不怵的，幾個，幾十個人肯定拿他們沒轍，但是幾千幾萬人呢？我不信他們還坐得住。

比爾覺得自己這些人真蠢，憑着27個人鬧一下，以為能讓軍團長官屈服，誰想衝突過後，他們直接被扔到了警備廳，如果不是顧及軍中嘩變影響，如果不是法蘭及時將他們撈出來，他們能不能活着都難說。

當然，法蘭也沒說他是適逢其會被人穿小鞋，給弄來處理此事。藍月軍團是常備軍，編製一萬五千人，每兩年退伍人數大約一千左右。希嵐帝國承平百年來，軍團退伍的總數量，已經達到一個很可怕的基數，這也是法蘭敢於讓比爾他們做事的底氣所在。

即便二十年裏，只有一萬退伍老兵，加上他們家人，親朋等，法蘭已經能夠預估到，比爾他們能動員的一定不會少於2000人。

“你們要儘快，將能夠動員的退伍老兵組織起來，兩天後，就是最好的時機；每個月第一個禮拜正好是市政會議的日子，也就是你們要回權益的最好時刻，我會先去市政局裏面見總督，給你們爭取時機，剩下的，就要看你們的表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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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蘭將比爾五個人的工作具體分配以後，便要他們以最快的速度去組織串聯，這應該是希嵐帝國歷史上，第一次民事運動，為了自身合法權益採取的首次遊行示威。結果會怎樣？法蘭暫時沒法準確預估，但他就是想看看，這樣的事件，究竟會對一個帝國的地方行政權力造成何種影響？等比爾他們離開，法蘭也出了門，再度來到了藍月軍團聯絡辦事處。一天的時間，法蘭就把犯事的27個老兵撈了出來，這讓洛登和法蘭的再度會面場景有些尷尬。埃文斯屁用不頂，竟然被一個小青年給嚇住了，本以為法蘭會被那群鬧事的大頭兵給整得焦頭爛額，現在卻雲淡風輕坐在他對面，只讓洛登偏將心裏嘀咕。“洛登長官，幸不辱命，雖然暫時將事情平息下來。但是，那批退役士兵最後的解決問題，是否就不該我管轄，本人是否可以交卸任務了？”洛登嘿嘿一笑：“法蘭少校，既然你都說任務還未完成，那麼就暫時不要交卸，等處理完畢后也不遲。”

法蘭面露難色：“即便我代表軍部出面協調，可萬一市政局不認同此事，那些士兵不是依舊拿不到退役補償？”對啊，要不然上面會讓老子把你拉出去擋箭？軍團長巴恩斯的小舅子弗萊迪，肆意侵吞傷殘士兵退役補償的事情，軍團高層上下都知道，可誰也不敢私自抖出來。

這一回，他被那個暴怒的大頭兵打破了鼻樑骨，要不是被副官以唯恐軍中嘩變為由阻攔，估計比爾他們那伙人，都要墳頭長草了。法蘭雖然不清楚中間的齷齪，卻也知道藍月軍團內部，可能早已成了一團爛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