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節 傳說的麻煩
自從薩菲羅斯帶着他的曉風騎兵團一起被調回帝都科洛瓦，我就已經預料到這場原本僵持了近一年的局面將會被打破。毫無疑問，勝負的天平絕不會是傾向麥爾蒂耶斯接任統帥的米雅一方。事實也證明了我的猜想。四個步兵軍團，兩個騎士團，再加上魔法兵團，總兵力163000的龐大集團軍，短短几個月間，被麥爾蒂耶斯糟蹋得只剩下不足12萬人馬。面對第二次決戰，兵力已經居於劣勢的米雅軍想要挽回，恐怕難比登天。
而眼前的景象，已經又一次將麥爾蒂耶斯的低能暴露無遺。
當我和莫羽終於爬上了距離戰場幾公里遠的小山之時，一場慘烈的追擊戰已經開始了。我們無從得知決戰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但從這裏望去，能看到的已經是一片修羅場般的景象。鮮紅色的騎士鎧甲在夕陽的余光中彷彿又披上了一層金色的外衣，他們的橫衝直撞，已經將米雅軍的右翼兵團分割成三塊。面對玫瑰騎士團來無影去無蹤的疾進式突擊，右翼兵團的步兵師團已經徹底崩潰了。更遠處，米雅軍的左翼兵團雖然還勉強保持着陣勢，戰線卻已開始崩潰。他們所面對的是數萬人的重裝騎兵。儘管距離太遠看不清楚，但從那整齊的陣列以及豪邁的氣勢便已經能夠確認，這正是卡斯帕手下的王牌軍——聖殿騎士團。
“米雅軍已經完了。”身邊的莫羽黯然說道。畢竟是自己祖國的軍隊，誰也不希望看到他們被如此殘殺蹂躪。
“是啊，完了。”我嘆了口氣，“十幾萬將士，東北部幾十萬平方公里的土地，就這麼沒了。”而在心裏面，我早已經把多洛古和他的廢物兒子罵了幾百遍。
等等！想起麥爾蒂耶斯，我忽然察覺到一個問題！當我把目光轉向莫羽的時候，他同樣帶着尋問的目光望着我。顯然，他也注意到了。
“中軍哪裏去了？”我們倆異口同聲地問道。
左翼和右翼還在拚死突圍，但作為主力的中軍，竟然沒有在戰場上！這怎麼可能？難道……
“看來那個草包皇子已經帶着中軍逃命去了。”莫羽的口氣中充滿了諷刺和不屑。他也正說出了我所猜測的：麥爾蒂耶斯臨陣脫逃了。
如果真的這樣，那戰場上的部隊恐怕已經只有投降和死亡兩條路可以選擇了。兩個步兵軍團只不過區區6萬人馬，面對超過15萬的卡諾軍，他們沒有希望了。
“走吧。”沉默了一會兒，我說道。
“走？”莫羽一時沒反應過來。
我轉過身，面對着他說道：“米雅軍已經敗了。這時候咱們區區兩個傭兵，能改變什麼嗎？”
莫羽頹然的搖了搖頭。
“那麼就走吧。”我頓了頓。
是該說再見的時候了，總和我一起，也許並不適合他。起碼他還有目標，要成為一個天籟騎士。而我呢？這麼多年來，我還有目標么？當多年以前的那一天，她的身體慢慢化為青煙消失的時候，我的目標就已經不存在了。或許應該說，只剩下一個不可能實現的憧憬。跟我這個失去目標的人同行，，對莫羽不會有什麼好處。
“我想，我們也該就此告別了。”我故意作出輕鬆的表情，聳聳肩說道。
“啊？為什麼？”
在他開口之前，我已經轉過身準備走了。他的臉上肯定寫滿了疑惑和詫異，我並不想看這些。“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路。年輕人……一路保重吧。”
說完，我默**起瞬移的咒語。之前曾經在戰場上使用過無咒文化的瞬移，但這種高級魔法，要進行無咒文施展對身體的負荷太大。不到萬不得已，我不會那麼做。
儘管卡斯帕現在和我距離不過幾公里遠，但正把精力集中在戰場之上的他，想必不會注意到我的魔法波動。隨着咒語的結束，白色的光芒籠罩了我的身體。但就在這時，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那你總應該說說你打算去哪吧？以後說不定還會再……啊！”莫羽這個該死的白痴，居然在我施法的時候走了過來。更可恨的是，在瞬移魔法完成前的一剎那，他拍了我的肩膀。
如果是一個剛學會瞬移的高級魔法師，這時候恐怕就要立刻走火入魔，被魔法反噬而死了。還好我不會。但這並不意味着局面能有多好。因為……我們出現在了杜迪斯堡的南城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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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之大陸上能運用瞬移魔法的魔法師並不算太少，儘管大部分只能做“無附着瞬移”——也就是俗稱的裸奔瞬移。但能夠做到帶着少量無生命物體——大多數情況下就是帶着身上的衣服——瞬移的，就只有區區十三四人而已了。而要做到帶着活人瞬移，即使是大陸七大魔法師也辦不到。
不過有一個人例外。這個人年輕時候曾經仗着自己的超級魔法才能，偷遍全大陸的魔法工會，甚至挖古墓、闖迷霧之島，將七大魔法仗均收入囊中。如此無法無天的傢伙，卻也是唯一一個能夠帶着活人進行瞬移的魔法師。因此這也成了他的標誌性特點之一。很多少女都曾經希望自己的男朋友能夠像那個人一樣，帶着自己瞬移到天南海北，暢遊天下。因此一旦出現了帶着活人瞬移的魔法師，那麼所有的人都不會再想到第二個答案。
而這個惡貫滿盈的魔法仗大盜，當年的魔法學院之恥，就是從五十年前人魔戰爭之後便神秘失蹤的屠魔法師，卡拉爾。
換句話說，就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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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本打算和莫羽告別以後，瞬移到杜迪斯堡外的樹林裏的，這樣可以省去好幾天的路程。反正現在有錢了，可以把那20金幣還給水果店的達克老爹。接下來再去一趟黑暗森林，二十多年過去了，也許烏米大長老找出了讓司徒冰璇擺脫魔之契約的方法也說不定。對我來說，這或許已經是僅有的人生目的了……
但這個該死的莫羽，是的，該死！在我魔法發動的一瞬間，他把手拍到我肩膀上，結果帶着他一起進行了瞬移。沒有準備之下，落腳地點出現了偏差。於是現在，我必須面對着幾百雙充滿崇拜和敬仰的眼睛。
“卡拉爾大人，給我簽個名吧！”
“卡拉爾大人，朝這邊看！”
“卡拉爾我愛你！”
“卡拉……”
“啊！有人暈過去了！”
……
我痛苦的回過頭，看着已經呆掉的莫羽，無奈的聳聳肩：“都是你害的，我完蛋了……”
“你，你，你……”極度震驚之下，莫羽的舌頭有點不聽使喚，“你就是傳說中的屠魔法師，卡拉爾？”
“是啊。本來隱藏的很好，被你害了。”我垂頭喪氣的說道。狂熱的人群已經把我們倆包圍起來，如果不是我迅速的製造了一堵空氣屏障，現在恐怕就變成卡拉爾牌肉餅了。
“那你為什麼還這麼年輕？你……你都應該70多歲了啊？”
“這個……傳說中的英雄，都是不會老的嘛！”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我便隨口應付道。
“怎麼辦？”眼看真的麻煩了，莫羽有點手足無措。上戰場打仗他能面對死亡毫無懼色，但面對一群瘋狂的追星族，他就完全沒轍了。
我聳聳肩：“我也沒辦法。”說完，朝城門口望去。這時候肯定會有人出來擺平一切的，我需要做的只是等待而已。
果然，才幾分鐘，從城中跑出來一隊士兵，很快將狂熱的民眾推擠到了一邊。從士兵的隊尾走出一名軍官，來到我面前幾步遠的地方。立正，接着一個標準的軍禮。“卡拉爾大人，杜迪斯堡堡主菲拉洛伯爵大人聽聞您突然到訪，萬分榮幸。希望您能賞光，到伯爵大人官邸稍作休息。伯爵大人將親自迎接。”
救兵到了，我自然是滿口答應。天色這麼晚了，進城也要住店。有人替自己找地方還給管買單，如此好事怎麼能放過？回頭朝莫羽得意地笑了笑，我便跟着軍官朝城門走去。他愣了一下，也跟了上來。
現在的問題就是怎麼才能不讓身份暴露的事情傳出去了。想了想，我叫住前面的軍官：“我來這裏是為了前線的戰事。目前還是機密，所以為了帝國的利益，請你先把這些民眾送回城中。我到來的消息最少24小時內不能讓杜迪斯堡以外的人知道。”
太陽剛剛落山，已經接近晚上封城的時間。我藉機提出這個要求，起碼能讓知道我行蹤的人都集中在杜迪斯堡內。還好，軍官猶豫了一下便走到旁邊對幾個士兵低語了幾句。然後又走到我面前行了個軍禮：“已經遵照大人的命令，派人強制這些平民回到城中了。請大人放心。”
“好的，那我們走吧。”我淡然道。
晚上看來又有事情要做了。我暗自頭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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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十二歲從皇家魔法學院半畢業半被開除的離開科洛瓦之後，這幾十年來我都在流浪。先是年少輕狂試煉天下，為的就是開心；然後遇到司徒冰璇一起結伴而游，那時我一生中最開心的時光——儘管帶着薩爾這個燈泡；等遇到拉克斯、卡斯帕兄弟，已經到了抵抗魔族入侵的關鍵時刻。最後呢？拉克斯死了，冰璇靈魂被魔之契約囚禁，卡斯帕反目成仇……只有薩爾還能和我多談兩句，可當我把魔法工會和魔法學院託付給他之後，那便成了他的歸宿。看着整天全心投入工作的薩爾，突然發覺我已經失去了最後一個親密的夥伴。
所以我再一次選擇了流浪。沒有朋友和愛人，甚至沒有自己的名字。我不停改變着化名，悄悄的遊走在大陸的每個角落，希望有一天能找到將冰璇救出的辦法。但直到今日，我仍然一無所獲。
身分被發現並不是好事。至少麥爾蒂耶斯那個廢物皇子肯定會把我當救命稻草一樣扔到前線去。如果不出意外，前線戰敗的消息明天早上就會送到杜迪斯堡，麥爾蒂耶斯的敗軍最多四天也會到達這裏。今天晚上是我唯一的機會。抹掉所有人關於我的記憶的機會。
要說起來，菲拉洛伯爵人還算不錯。這幾年杜迪斯堡比起以前繁榮了許多，這跟他的開明政策是分不開的。記得前些年路過這裏時，當時老菲拉洛伯爵的暴戾統治讓這裏整天充滿了壓抑的氣氛。而這位小菲拉洛伯爵繼任到現在不過五六年，杜迪斯堡卻已經成為米雅北部僅次於科洛瓦的商業中心。他的能力可見一斑。當然最讓我滿意的，是他對我和莫羽的態度。不僅給我們安排了最好的兩間客房，還送了200金幣作見面禮——這簡直就是太了解我了！道謝之後，我便借口旅途勞累回到客房休息去了。莫羽也傻獃獃的走進了自己的房間。
即使到現在，我也還在猶豫，是否應該將莫羽對於我的記憶也抹掉。半個多月的相處，我已經開始有點喜歡上這個率直的小夥子了。儘管他總是很嘮叨，卻我感受到了多年來久違的友情。抹掉這些記憶，就意味着我將失去這個剛剛得到的朋友。不抹掉，已經知道我身份的他，還會把我當作一個可以說說笑笑打打鬧鬧的朋友么？
思索良久，我決定去跟他聊聊。看他到底是什麼樣的反應。下定決心，我起身出門。
莫羽的房門沒有關，我示意性的敲了敲，便走了進去。他正坐在沙發里，皺着眉頭，看起來在思考什麼的樣子。
“知道了我的身份，讓你很以外，也有點不知所措，是嗎？”我關上門，坐在他對面的沙發上。說實話，我有點緊張。如果他真的對這種身份轉變感到太難以適應，我便會讓他和其他人一樣，忘掉我的存在。這也意味着我會失去這幾十年裏唯一的新朋友。
莫羽抬頭看了看我，撓撓頭。他眉頭緊鎖的樣子看起來有點好笑，一個22歲的年輕人做出這樣老頭兒式的表情實在有點不倫不類。又發了一會兒呆，再撓撓頭，他突然不知道從哪裏變出一根雪茄來叼在嘴裏。
“稍等，我抽根煙，冷靜一下先。”左手點煙，右手朝着我擺了擺，莫羽一臉嚴肅的抽起了雪茄。我則是看得目瞪口呆。
這……什麼跟什麼啊！居然玩兒深沉！不過也好，起碼要比獃獃的索要簽名強多了。
一會兒工夫，一根雪茄已經只剩下了煙蒂。莫羽長出了一口氣。
“你一定有很多問題要問我，對吧？”我開口道。這是過來之前就預料到的。
他點點頭：“那我就問了？”
“當然。”
“我最想問的就是，之前你為什麼一直隱藏身份？就像今天如果你加入戰場，也許那些米雅士兵還有活着回來的機會。你有這個能力的。”
一上來就問這個，我也只能苦笑。畢竟，我不是救世主。“我已經隱姓埋名快五十年了。”想了想，我答道，“我不是聖人，我也不是超人，沒你想像得那麼厲害。一個人的力量再強，也不可能獨力改變整個戰局的。既然如此，我沒必要白費力氣。我加入戰場也沒辦法改變什麼，無非是多死一些卡諾士兵，少死一些米雅士兵罷了，都是要死人，有區別么？更何況，戰局並不會因此轉向。
而且，我有我的理由。很多，但不一定都要告訴你。其中之一，就是我不想讓卡斯帕找到我。為了這個理由，我可以不去管那些士兵的死活。”
我說完之後，莫羽盯着我的眼睛看了許久，才開口道：“你和卡斯帕之間的恩怨，傳說里有很多個版本。我想聽聽你這個當事人是怎麼說的。”
“沒什麼特別的。你聽說過我們五個人一起冒險的故事吧？這些年似乎都傳遍大陸了。”
“當然。屠魔法師卡拉爾、魔法戰士拉克斯、聖騎士卡斯帕，還有當時只是魔法學徒，後來卻成為七大魔法師之首的薩爾。以及一個不知姓名的女性白魔法師。你們五個人的故事幾乎全大陸每個人都津津樂道呢。”
“那個女孩叫司徒冰璇，我的戀人，但卡斯帕也愛上了她。後來她為我而犧牲了自己。拉克斯也為救我而死。卡斯帕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人，都因我失去了生命，他不恨我才怪。唉……”我嘆了口氣，“我一直不想再見到他，就是不想和他有衝突。如今卡斯帕已經是70多歲的老頭了，我實在不想再傷害他。”
莫羽沉默了一會兒，又問道：“你應該和卡斯帕年紀差不多的，怎麼你還……”顯然這個問題他醞釀了許久。從傍晚剛知道我身份的時候，就已經想問了。
我苦笑了兩聲道：“這就是司徒冰璇的死因。她用魔之契約將自己的力量完全轉移給了我，並且讓我擁有了不老的身體。如果不這樣，當時我們根本就不是魔族皇帝安德拉寇斯-魯西菲爾的對手。可當一切都結束之後，我已經是個孤家寡人了。只有在流浪中不斷去尋找解除魔之契約、讓冰璇重新復生的方法，我才能感覺到自己還有着一些生存的意義……”
“那……最後一個問題。”莫羽的表情有些猶豫，他深吸了一口氣，彷彿鼓足了勇氣一般，才終於開口：“你說，我們還會是之前那樣一起逃命，一起旅行，一起黑吃黑的……朋友嗎？”
“……當然。”我聳聳肩，笑着回答。
這也是我想問的，不過現在看來，沒必要了。
“晚上別睡覺，兩點過來找我。記住別被人看到。”說完，我站起身來。
“怎麼？”
“給你表演超級魔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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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很久沒有欣賞過城市的夜景了。多年來的遊盪生活，漫無目的的旅行，何時會注意這樣的東西？然而靜下心來，從客房的窗戶向外望去，杜迪斯堡的繁華盡收眼底。菲拉洛伯爵府本來所在的地勢就比較高，處在二層的的房間，視野相當不錯。
夜深了。整個杜迪斯堡已經漸漸進入沉睡，只有零星的燈光閃爍在漫無邊際的黑暗裏，點綴着這座正在煥發朝氣的古老城市。夜空中，星光燦燦，不見一絲烏雲。如絲綢一般柔和的月光灑在大地上，更加給此時的杜迪斯堡增添了幾分魅力。
“氣氛真是不錯啊！”我不禁自語道。又抿了一口杯中的上等波利加葡萄酒。
旁邊的莫羽卻對如此美酒毫無興趣，而是忙着再整理一次他的背包。“你可真是悠閑，根本就不像個魔法宗師的樣子，”他一邊朝背包裏面塞吃的，一邊對我說，“既然這麼清閑，怎麼不立刻就開始你那個什麼超級魔法？”
我撇了撇嘴，用以表示對門外漢的嘲笑，但這個臭小子對我的神情完全沒有反應。“我總要等大部分人睡著了吧，老大。”
“你到底要用什麼魔法？”收拾好了背包，莫羽站起來拍了拍手。
“我要用的是兩個精神魔法。”見他準備完了，我正色道。
“精神魔法？沒聽說過啊。”這個名詞顯然對他來說有點新鮮。
“這個世界上已知的魔法大致有四類，平常我們能接觸到的只是黑魔法和白魔法。精神魔法自從三百年前的‘十年戰爭’之後，就已經基本失傳了。卡諾獨立之後與米雅之間的大戰，幾乎讓星月魔法學院的精英們死得乾乾淨淨。後來在皇帝恩里斯的支持下，才勉強進行了改組重建，命名為皇家魔法學院。當時精神魔法系因為已經沒有能夠授課的魔法師，便取消了。從此以後大陸上就只有黑白魔法之分，而不知道有精神魔法的存在了。關於精神魔法的典籍，後來都保存在科洛瓦的魔法工會機密圖書館內。當然，學習精神魔法需要極強的精神控制力，很少有人能修習，也是它絕跡的原因之一。另外還有一種魔法叫契約魔法，人類基本沒機會接觸。”
“那你怎麼學來的精神魔法？”聽我講的這麼全面，莫羽也來了興緻。
“我？我當年在魔法學院上學時候，自己去機密圖書館偷看的。”
“你……你果然從來就不是個好東西啊！”
“謝謝，大家都這麼說。”我不以為然地聳聳肩，“好了，我要開始施放魔法了，你過來。”
莫羽聽話的走了過來，站在我旁邊。我默**咒語，隨手一揮，他便被籠罩在了一層淡淡的藍光之中。“這是一個用來防禦心靈魔法的小魔法陣，在我完成魔法之前，別從裏面出來。”
說完，我便走到窗前。
閉上雙眼，讓思維順着記憶的洪流緩緩遊動。塵封了幾十年的魔法，又要重現了。仔細回憶着每一句咒文，我將雙手微微舉起。魔力的波動從兩手之間飛速的散發開去，不一會兒，整座城市都已經被魔法氣息所籠罩。
“沉睡之息。”終於**完了冗長的咒語，我輕聲說出魔法的名字。魔力的波動猛然增強，幾秒鐘的時間，整個杜迪斯堡便完全陷入了睡夢之中。
“完事了？”見我睜開了眼睛，莫羽問道。
“沒呢，我說了要用兩個魔法的。”我答道，“一個‘沉睡之息’讓所有人睡着，接着用‘夢寐’抹掉他們今天所有關於我的記憶。”
趁剛才的魔法氣息還沒有完全散去，我立刻又開始施放第二個魔法。夢寐的持續時間是很長的，直到第二天早上被施法者醒來才會真正完成。而我的工作到現在就結束了。
“好了，走吧。”我一口氣喝掉杯子裏的葡萄酒，緊了緊腰裏的魔法口袋。接着便從窗戶飛了出去。
“喂！你一個人飛了，我怎麼走？”
看着急忙跑到窗口的莫羽一臉茫然的表情，我實在忍不住笑出了聲。“當然帶你一起飛出去。”說完，在他身上也加了一個飛翔魔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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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咱們，該去哪？”莫羽努力了半天，才終於說出了話。剛剛飛出來以後，完全不會操縱飛翔魔法的他像個撒氣的氣球似的在天上“嗖”“嗖”的飛了半天。好不容易才勉強控制住速度和方向，他已經緊張的如同丟了1000金幣一般，連說話都結巴了。
“啄木鳥旅店。”我朝着城南方向指了指，“那家旅店早上的水果沙拉很不錯。”
“人都睡著了，怎麼進去？”
“有沒有搞錯？你面前的人可是魔法仗大盜卡拉爾！這點小事算什麼。”
“我越來越覺得我是交友不慎了。”
我笑了笑，調整方向，朝着啄木鳥旅店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