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 是騾子是馬拉出來溜溜
【006】是騾子是馬拉出來溜溜
“那當然，不過嘉瑋一定會給您挑到好東西，包您滿意的啦。”謝紫珊一臉得意地說道，仿若絲毫沒有意識到老頭子正心存疑惑，實際上對老頭的心思卻是瞭若指掌。
“不錯，這隻面具的確是精品，能選中這隻面具，足可以說明小王同志的眼力過人。”馬定邦拿起面具一看，心頭不由一愣，怎麼是這隻面具？但卻佯裝認真地看了看后，笑呵呵地打起了馬虎眼道。
“謝謝馬老的誇獎，馬老您注意感受一下面具上的肉頭兒（特指古玩尤其是玉器的軟包漿，行話），加上這隻面具所特有的藝術神髓，我以為沒有作偽的可能。”王嘉緯哪裏還不知道馬定邦這是心存疑惑，微笑着提醒道，聲音中卻是透着一股不可置疑的自信。
馬定邦聞言愣了一下，心道這年輕人的察言觀色的能力的確不可小瞧，而且用詞也專業，不由認真了起來，伸手在面具上輕輕撫/摸了起來，一觸之下頓時感受到澀澀的肉肉的凹凸感，心中不由大吃一驚，這個最常見的常識怎麼就被那些專家忽略了？想到這裏不由脫口道，“放大鏡。”
馬老頭的話音一落，立即有人將放大鏡遞了過去，老頭兒接過之後便迫不及待地看了起來。看到馬老頭的反應，眾人不由倒吸一口涼氣，看這架勢，馬定邦這老頭也發現了這隻面具的價值，心中不由後悔不已，早早出手的話，恐怕這面具就屬於自己了吧？
“小王同志不錯，好眼力。”馬定邦仔細看過一番后淡淡地說道，擱下放大鏡，伸手如撫摸着少女嬌嫩的臉龐般摩挲着着面具，看上去還頗為陶醉。
“那當然，嘉瑋可是從來不曾打眼過，過手的物件不下一萬，恐怕也有八千了。”謝紫珊知道馬定邦這會兒算是基本上滿意了，便替王嘉緯炫耀了起來。
“小王同志，陪我看看書畫作品去。”說笑了幾句后，馬定邦提議道。
王嘉緯自是沒有意見，跟着馬定邦徑直前往書畫展區，謝紫珊則是悄悄給了一王嘉緯一個眼神，暗示馬定邦喜歡書畫，並有試探之意。
馬定邦去轉悠書畫展區，還真有考校的意思，熟悉玉器可未必熟悉書畫，古玩鑒定其實分的也是頗為詳細，很多人都是專精一項，其他的不過粗通而已。
王嘉緯對此倒是不甚在意，剛才的玉器鑒定完全是瞎貓逮了個死耗子，若非那靈光一現的靛青光芒，自己也不可能斷言其真偽。而書畫卻正是王嘉緯最擅長的長項，對此反倒是一點不擔憂，也沒有覺着馬定邦有意考校自己是不信任，信任可不是一見面就能建立起來的。
看着王嘉緯在自己等人包夾下，依然大出風頭，何勁松杜子騰等人心中更加不好受起來，雖然不願意承認失敗，但也只能眼睜睜地看着王嘉緯離開，不過卻是打定主意要看看王嘉緯會不會在書畫展區出醜，要知道馬老頭真正喜歡的可是書畫，唯有何勁松懊惱地搖了搖頭，轉向了相反的方向，眼不見心不煩。
甫一走進二樓的書畫展區，王嘉緯的內心頓時也被感染了，好一派熱火朝天的味道，只見一干藝術中老年們，或三五成群地圍在一起，或來回穿梭四處觀望——有人現場寫毛筆字，還有人現場繪畫，好不熱鬧。
看到馬老頭走了上來，眾人紛紛停下來上前寒暄，顯然是圈子裏的常客，並且非常受尊重，馬定邦一上樓也興奮了起來，臉上始終掛着笑容回應着，當然馬定邦也沒有忘記介紹王嘉緯——謝紫珊不用介紹，圈子裏基本都認識。
圈裏倒是有人認識王嘉緯，看到王嘉緯跟馬定邦一道上來，心中也是驚訝不已，尤其是從貴賓間迎出來的榮寶軒老闆榮易更是大吃一驚，剛才王掌柜跟自己提起時還沒有在意，這會兒竟然看到王嘉緯與馬定邦在一起，豈能不吃驚。
“馬老，一直仰慕您老的書法，今日斗膽向您求一幅墨寶。”寒暄了一番后，榮易趁着眾人情緒高漲，便向馬定邦提出求字。
“老咯，有心無力啊！”馬定邦聞言哈哈一笑，想起剛才上樓的時候謝紫珊說王嘉緯書法造詣不凡，不由童心大發，“小王，紫紫素來不夸人，難得聽到她誇你的書法，來代我試試？！”
馬定邦說完，不由一臉促狹地笑着看向謝紫珊，卻發現謝紫珊倒是一點沒有嗔怪自己的表情，反倒是一臉唯恐天下不亂的雀躍，心中不由疑惑起來，莫非這小子還真有兩刷子，那就瞧瞧看。
聽到馬定邦似問非問但又不容置疑的話，王嘉緯略一思索，便微微一笑坦然道，“長輩有命，豈敢不從。”
在場的行家聽說馬定邦要讓面前的年輕人代筆，無不驚訝，紛紛暗道這小子是何許人？竟讓馬老頭如此託大，且看看這小年輕到底有幾分能耐，待會兒出醜了，可別怪咱們不留情面。
見王嘉緯坦然地應了下來，馬定邦心中不由暗贊這小夥子能上得了檯面，在場的基本都是書畫圈的名家，卻一點不怯場，倒是有膽有識，現在就看你到底有幾分實力了，是騾子是馬拉出來溜溜才知道。
榮易聞言更是大吃一驚，心道沒聽說這小子在書法上的成就啊，可不敢是個愣頭青，搞砸了氣氛就不好了——在場的都是行家，豈能容易收場。想到這裏，不由看了一眼身邊的助理，示意助理去樓下向王掌柜打探一下虛實，免得待會兒鬧笑話收不了場，不過嘴上還是爽快地說道，“好，謝謝馬老，讓我們有機會見識一下書法界的新秀。”
馬定邦則是笑而不語，雖然沒有親見王嘉緯的書法，但卻一點不擔心王嘉緯給自己出醜，謝紫珊能說好總不會差到哪裏去，至少不會太丟人。心中反倒是頗為期待，這眼睛看着天上的丫頭能讚不絕口，到底有幾分實力？
王嘉緯說完也不客氣，在旁邊一個書案旁的筆架上挑了一支上佳的中鋒狼毫湖筆，便走向一個空着的書案，在筆洗里的清水中潤了潤之後，鋪好一張六尺的宣紙並用鎮紙壓平，提筆蘸飽濃墨，略作思考後便準備提筆揮毫。
直到王嘉緯開始寫字，現場的其他人才反應過來，原來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子，竟然真要在這裏代馬定邦題字，不由紛紛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走向王嘉緯的書案前觀看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