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別自己嚇自己（免費）
“我們中的一些人逐漸陷入徹底的疏離和根深蒂固的恐懼，失去了辨別的能力，分不清什麼是真的，什麼才是人工的、數字的、賽博的......這樣的人開始孤立自己，喪失同理心，並且出現了以施虐傾向為表徵的大幅度情緒波動。”
“然而其中最可怕的部分在於，絕大多數病患永遠都不會被診斷出來。”
——Cyberpunk·2077《賽博精神病的真相》
......
如果和諧有顏色，那大概是綠色。
魔鬼的鏈鋸，輕鬆切割開肉質的‘牆’壁，把甬道的左右兩側弄出巨大的傷口，有機液體宛如血漿飛濺似的，噴在挖掘者的身上，讓魔鬼的衣裝與斗篷，染上了濃厚的綠色。
接着，麻木且堅韌的異族奴隸們便抄起十字鎬、鋸子和鐵鍬，向著‘牆’壁的裂痕內部開始挖掘。
經過十幾分鐘的努力，眾人終於再次看見了岩石和泥土。異質的肉壁大約有2米的厚度，在更外側，才是地下隧道應有的地質層。
用數字來說明的話：
半徑10米的管道，在管道的內壁上鋪設了一層厚度2米的肉壁。
對於李迦束而言，這是他未曾見過的神奇工藝。前世的泰拉藍星，人類在修建隧道時，需要用鋼筋混凝土、石料等材料製作支護結構，即隧道的拱圈、邊牆與底板，維持隧道的穩定，抵抗周圍岩土體的壓力。
而眼前的這條異質甬道，則是生長了一層‘肉’：某種穩定的有機物，作為隧道的內壁，承擔著岩土體的壓力。
生物技術路線，打灰魔鬼未曾見識過的道路，或許日後能夠學以致用。
當然了，生物技術路線的畫風，大概會比較邪典吧......？
挖掘到肉壁的邊緣之後，魔鬼摸索了一陣，發現了幾根連接着大鐵門的金屬軟管，在‘俺尋思’一陣之後，魔鬼決定切斷軟管，瞧瞧會有什麼變化。
切斷那幾根金屬軟管之後，原本緊密閉合的金屬大門像是被切斷了筋脈一樣，兩塊金屬互相貼合的縫隙部位，瞬間失去了‘吸合力’，輕鬆分離。
魔鬼大喜過望，指揮5名斯雷夫勞工繼續拆（割）門（肉），總算是把左右倆門板都成功卸下——就像是拔牙齒那樣——最後，疊放在隊伍的手推車上，順利地運回至地面。
真正的冒險者，善於發現事物的真實價值。
這就是‘奪門而逃’的故事，所表達的冒險精神。
眾人返回了地表的營地，帶回戰利品：[地城的鐵門（未知金屬）x2]。
一方面，帶着尺寸那麼大的兩塊金屬，不適合繼續深入探索地城。另一方面，隊伍里的大多數人，都陷入了生理性的噁心反胃狀態，只能回地表進行休整。
沒辦法，先前拆門的時候，場景過於血漿片了。
李迦束有些無奈地宣佈，休整到明日的早上6點，再開始第二次地城探索。
“俺實在是沒力氣了。”
“我現在看見綠色就想吐。”
“哎？兄弟你的氣色還行，之前不害怕么？”
“俺是城裏肉鋪的學徒，經常跟着師傅殺雞宰羊。”
“怪不得，屬你膽子最大。”
5名平民幫手中，四人面如菜色，已經不敢抬頭看魔鬼。
領主老爺的客卿大人，在他們的心裏，已經從‘神秘的德魯伊法師’升級到了‘恐虐的德魯伊法師’。
殺雞宰羊是一回事，在異形的巢穴里拆門又是另一回事。
而那些異族奴隸，在他們的眼中，則從‘領主老爺的苦力’升級到了‘不會害怕的恐虐士兵’。
甬道內的可怕景象，似乎並未影響到這些異族奴隸的幹活效率。
貴族青年坐在草坪上，從口袋裏掏出一瓶薄荷油，放在鼻子下聞了聞，緩解着自己的反胃感，並看着魔鬼支起湯鍋，放入白蘿蔔、鷹嘴豆、腌肉等食材......
太可怕了，不愧是魔鬼，竟然還有胃口。
“不得不說，阿克塞拉瑞特，你訓練出的這些奴隸兵非常‘堅韌’，心理素質比我在其它貴族領地內遇見過的士兵都要猛。”貴族青年把薄荷油塞回口袋裏，向魔鬼搭話，“考不考慮以後賣我幾個？我帶回自家領地當私兵用。”
魔鬼從次元袋裏取出幾根風乾的海帶結，丟進湯鍋中。
“不賣。”
“嗯。”貴族青年點點頭，對魔鬼的答覆並不意外。
過了大約半小時，這一鍋晚午餐燉好，眾人各懷心事，邊吃邊聊。
護衛賓西抹去嘴角的湯水，把碗放下，低聲對貴族青年說道：“少爺，那兩大塊未知的金屬門板，我和大哥剛才檢查了一下......”
“怎麼說？”
“鍊金術和鐵匠活計咱兄弟倆不懂，但咱懂痕迹鑒定。”賓西的大哥也放下碗，接過話茬，“有一個破洞的那扇門板，少爺您應該也看出來了，魔物是從門後向門外進行融溶破洞的。”
“嗯，繼續說。”
“但咱剛才檢查了一番，那個融溶破洞的橫截面上呈現了多層次的波浪形痕迹......”
“直接說結論！”
“......魔物並未能一次性破門成功，它應該是嘗試了數十次，腐蝕了很長時間才最終融溶出了那個破洞。”
“這說明啥？”
“呃......魔物的威脅性可能並不高，咱們不要自己嚇自己？”
貴族青年扶額，讓護衛兄弟繼續吃飯休息，自己則把剛獲得的信息告訴了魔鬼。
魔鬼聳聳肩，說道：“確實無需過度擔心，魔物說不定是在幾十年前破門而出，早就跑進島嶼的深山老林之中了。”
當然了，李迦束這也是往好的方向去猜測了。若極端一點假設，魔物在幾十年前逃出地城，溜進人類村落城鎮，潛伏、寄生、偽裝、繁殖......
嘿呀，那就一轉[科幻驚悚]的異形片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