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國

“根據我的觀察，多元宇宙中的大部分神明，都只有兩隻手。”

“一隻是左手，另一隻是右手。”

“聽起來像是廢話對吧？但要注意了，在那些世俗宗教組織的架構層面，【神之左手】和【神之右手】，是兩種重要的形式概念！”

——《尼爾·哈伯的多元宇宙世俗宗教組織架構形式調查報告》，第42頁

......

熱熱鬧鬧的酒館內，

在角落裏，某桌的酒客們，

低聲細語地談論着，

他們所知曉的，關於兩國的‘流言蜚語’。

“逼宮？開玩笑的吧？教會的聖座大人會被底下的信徒逼宮？”

固斯城的裁縫行話事人，一臉的難以置信。

他年輕時隨父親去過周邊的貴族領，做父親的生意幫手，也漲漲見識。

他如今是固斯城裏的商販話事人之一，是平民，但更是【傑出平民】。

眼界自然是比城裏城外的普通領民，略高一些的。

他知道自家的領主老爺（無論是前任的還是現任的），對教會一直很冷淡。

他也知道，附近幾個貴族領的老爺，對教會的態度都是貌合神離。雖然不像費疊列什老爺那樣直球，但也都是在試圖縮減教會人員的影響力——在收稅和征徭役的方面。

他曾猜測過，是不是那些大公爵，以及尊貴的國王陛下，

也都一樣，表面上看起來是虔信者，

但實際上，某些老爺的心底里，

根本不信奉【贖罪聖主】？

當然了，這些想法也只能是想法，可不敢說出口的。

簡而言之，這位裁縫行話事人曾經瞎想過：

會不會在未來的某一日，

西牙里的國王陛下和大公爵們，

會帶着騎士老爺們，大軍團團圍住聖城【瓦蒂坎】，

‘請’聖座冕下移居王都，

讓【瓦蒂坎】僅僅保留朝聖的作用，讓教會的行政中心遷移到王都，

於是，貴族老爺們就無需繼續和教會‘貌合神離’了？

但萬萬想不到，沒先見着國王陛下的大軍圍城，倒是先碰見教會的逼宮內亂了？

酒桌上，固斯城的裁縫行話事人，一臉的難以置信。

怎麼回事？難道教會的內部，並非是聖座大人【獨斷聖裁、莫敢不從】的么？

裁縫行話事人‘目光短淺’？不不不，這可不能怪罪他。

畢竟，對於普通的自由民而言，能夠察覺到貴族老爺們對教會的微妙態度，已經能算是‘有眼界’的平民了。

教會內部的情況，外界的一般民眾、普通信徒，很難了解到詳情。

尤其是在信息閉塞的封建時代。

普通人哪裏能知曉，寺廟大和尚們的權利架構是什麼個情形。

“哦，你們可能確實不太清楚，我想想怎麼解釋......”

那名先前講出勁爆消息的海商——他是法葡士人——手捏着空酒杯，思索了6秒，然後壓低聲音，向眾人繼續解釋道：

“咳，關於【贖罪聖主】教會內部的情況，我知曉一些模糊的傳聞......呃，等下，你們這眼神是啥意思？”

酒桌上的其他幾人（船長們、另幾名海商、固斯城的三人），都在用或奇怪、或曖昧的眼神看着講話者。

“靠，你們幾個，該不會覺得我是法葡士的【龍騎秘諜】吧？”那名海商一臉的哭笑不得，

“我跟你們哥幾個都做了多少年的生意了，你們看我像是間諜的樣子嗎？”

“我法葡士的【龍騎秘諜】，那可是直隸於我們法葡士的國王陛下，個個皆是身懷絕技、不愁吃喝、等同貴族的超凡雇傭兵——哪裏可能會像我這樣的，大半年飄在海上，天天倒賣西牙里的麵粉和薩拉森的香料，就為賺一點辛苦錢？”

“況且，假使我真的是間諜，那我和你們哥幾個分享信息，豈不是腦袋抽風了？閑的沒事給自己找麻煩？”

這名海商雙手一攤，表示自己絕不可能是法葡士王國的【龍騎秘諜】。

固斯城的糧店話事人哈哈一笑，說道：“咱們做了這麼多年的生意，我當然知道老哥你不可能是什麼間諜的嘛。”

“哎！點的辣酒來了，大家先喝酒哈。”

興許是剛才眾人聊的太過投入所以並未注意到——

不知何時，

年輕的侍應生已經托着木盤，面帶微笑，安靜地等候在酒桌一旁，

——托盤上面規規整整地擺了6杯調好的風味酒。

“剛才見各位客人聊的正歡，便未打擾。”哈迪爾禮貌地說道，“6杯濃醇辣酒，哪幾位的？”

糧店話事人指了指三名船長，

“小哈迪爾，你再拿三杯石榴汁給這幾名老哥。”

“噢，知道了。”年輕侍應生點點頭，把6杯辣酒分別端給了固斯城的三位商販話事人，以及另外三名海商。

然後，哈迪爾返回了吧枱，開始製作新鮮石榴汁。

那名法葡士的海商，他先是乾笑了一聲，然後品嘗了一下杯中辣酒。

“呼~夠醇，夠爽快。”

待另外幾人也品嘗過之後，他繼續自己的小道消息轉述。

“唔，我先前有講過，我的表哥是法葡士邊境某領地內，當地【傭兵公會】的副會長助理。他對於那些超凡者、宗教組織、以及貴族老爺們的上層內幕，有自己的消息渠道。”

“我接下來講的消息，都是我和表哥在私下閑聊時，他選擇性透露的。”

“大家聽過算過，小道消息，不保真。”

“首先呢，【贖罪聖主】教會內部，聖座之下，有12名紅衣主教，以及1名大騎士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