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福無雙,長短槍(下)
說,媽哪裏不喜歡你了?”章嫣嫣假作鎮定,可己聽在耳中,都能感覺到嗓音的顫抖。
“反正,他搶了我一半的母愛……不,一大半。”劉芸芸鼻翼皺起,故作張牙舞爪的樣子,到底少年不識愁滋味,沒細膩到能明白人心。
也知是因為兒的粗心大意,又或者是女兒的細心體貼,總之,章校長顆心落了地。
“芸芸,聽媽媽的話,不要故意頂撞大媽,么!”她轉首看著兒,仔細叮嚀,“不管怎麼說,你哥哥是她一手帶大的。”
略一猶豫,又添了句,語氣有點幽幽,說:“這最終要怪你爸爸,果你是被別人撫養長大的,你肯定也不會跟媽媽這麼親對不對,總之,別怪你哥哥。”
如果劉羽林在,聽見妻子的話,恐怕會很鬱悶:這能怪我么?這劉家誰敢
劉芸還有些不服氣,撅着粉嘟嘟的嘴,說:“可這個大媽也太欺負人了,把咱們家當成家一樣……”
“好了好了,聽媽媽的話。”章嫣嫣制止了劉的抱怨。
“那……好罷!”劉芸芸有點泄氣。
母女二人都沒發覺,兩人的脾氣都被小白悄悄改變着,若是小白沒到來之前,依照兩人的個,絕對不會這樣,尤其是劉芸芸這個叛逆中的少。
劉芸芸悶悶不樂走出廚房,卻看見沙發上劉春蘭大媽拽着阿繪的手,滿眼全是看兒媳婦的神態,還是特別順眼的那一種,話題已經轉到[你還喜歡跟沐白在一起啊]這麼毫不掩飾的詢問上。(〕
德川繪同學滿面暈紅,被劉春蘭士一路引導下,鼻腔裏面全是發出[嗯!嗯嗯!嗯嗯嗯!]的聲,也不知道是肯定否定還是敷衍,有一點能肯定的是,肯定很難為情。
劉芸芸遠遠看着,瞧了天,然後不屑:天,這位鄉下來的大媽怎麼跟拐帶人口的人販子差不多。
她尋思了下,覺得自己跟阿繪是同學,阿繪還是老哥的學生,也就是說自己阿繪的師,可不能讓阿繪落入那老妖婆的魔爪,太恐怖了,然不成真讓阿繪給老哥……
打定了主意,匆匆走過去,一把拽住德川繪,“阿繪,今天的作業有道題不會做,你幫我看看,這位大媽,對不起啦!”
毫無誠意地喊了嗓子,硬拽了德川繪就往樓上跑。
劉春蘭愕然,看了看旁邊站着的那位冰霜子,那女子抿了抿唇,似乎笑了笑。
這時候章校長端着兩碗棗泥餡兒的湯圓,正看見女兒拉了阿繪轉過樓上拐角,快走了步,把兩碗湯圓放在茶几上,含笑抱歉,“大姐,芸芸的脾氣有點調皮。”
其實,劉春蘭倒真沒生氣,劉芸她也姓劉不是么。
不過,看章校長煮的湯圓,卻是皺了皺眉。
湯圓是糯米做的,黏性大,不易消化,尤其年紀大的人,腸胃功能退化,實在不合適在睡覺前當夜宵來吃。
只,這道理,堂堂博愛中學的校長又哪裏會懂,對於章校長來說,能把這東西煮熟了端出來,已經很不錯了。(〕
看着兩碗冒着熱氣的湯圓,劉春蘭士坐在沙發上沒吭聲,身體動也不動。
過了十幾秒鐘,坐在對面的章嫣嫣慢慢漲紅了臉。
看臉色變幻,劉春蘭心裏面嘆了口氣:算了算了,又不跟我過日子,苦也不過苦的羽林,至於沐白,也不需要她來照顧。
她這才開口說:“五兒,你吃罷!我年紀大了,腸胃不好,這湯圓吃下去,肯定胃脹難受一整夜。”
說是不跟章嫣嫣計較,還是諷刺了下,而一直站着不說話的黑衣女子,根本連看也沒看一眼碗裏的夜宵,依舊站着不動。
低着頭,章嫣嫣狠狠咬唇,這才讓自己沒流淚出來。
“大姐,真對不起,你看我笨手笨腳的……”章校長陪着小心,只是嗓音未免有點兒低沉。
劉春蘭站起身來,“好了,這也不怪你,我也有些累了。”
章嫣嫣慌慌張張站了起來,“錢,錢嫂……”
劉春蘭微微搖了搖頭,也不知道是對章嫣嫣的不滿意又或者是惋惜。
把兩人領去房間休息,章嫣嫣沒敢打攪劉春蘭休息,至於那位頗有中南海保鏢氣質的女子,又顯冷,讓人不太敢搭腔,而且,只是簡單跟章校長自介紹了句[我姓雷],然後真的就進了劉沐白的房間,章嫣嫣猶豫了一下,沒好意思去追問,怏怏不樂離開。(〕
錢在旁邊看着,心裏面有些着急。
她幾乎是看着章嫣嫣長大的,當初章嫣嫣要嫁給
,那時候國內環境條件還不是很好,依然跟着章國到了國內,可見對章嫣嫣感情之深。
這會子看見章嫣嫣受了委屈,忍不住就抱屈,用了|久很久以前的稱呼,“小姐,這位劉家的姑奶奶脾氣子未免也太大了點……”
她喋喋不休,總覺校長受了天大的委屈,可換回來說,沐白剛來的時候,難道沒受委屈?所以說,人嘛!終究是有個遠近親疏,至於誰對誰錯,實在不好說。
“錢嫂,謝謝你,我沒事,你早點去休息罷!”章嫣嫣伸手握了握錢嫂的手,抿唇笑笑,可在錢嫂眼中來看,超過二十年的相處,哪裏看不出是強顏歡笑。
不過,有些話,也只能抱怨一下,慰安慰小姐的心,至於解決的辦法,那是一點兒都沒有的。
章校長錢嫂去休息,自己回房間,走到房間門口,想想,沒進去,跟劉校長冷戰中分房而居,可這會子,卻不能讓劉春蘭看出來,就還是回了卧室。
經過劉芸芸房間,她猶豫了下,忍不住走到房門口,然後聽見裏面兒的大聲說話:“阿繪,你可別聽那老妖婆的,你才十六歲呢!”
德川御尾張繪同學滿臉紅暈,訥不說話,心裏面卻說:十六歲,可以結婚了。
“天吶!不知道怎麼想的,居然讓你給老哥生兒子。(〕”劉芸芸皺着鼻翼,在床上蹦來蹦去,似乎那張床是劉春蘭女士。
章校長心裏面咯噔一下,忍不住往房門口又靠近了些,豎起耳仔細聽裏面說話。
劉芸芸一頓抱怨,忍不住又把自家老哥給抨擊了通,好不容易發泄了心中的不滿,然後,發現她老哥的學生阿繪同學滿臉通紅,眼神,水汪汪的。
“你……你不會真打算跟他結婚罷!”劉芸芸跳下了床,站在阿繪面前緊緊盯着。
說起來,阿繪同學還真是一個很有勇氣的姑娘,當然,跟劉芸芸兩人關係,年紀一般大,這也是一個因素,沒壓力。
所以,抬頭跟劉芸芸對視着,雖然臉蛋有點紅,卻說了句,“十六歲,已經到了法定結婚年了。”
“天。”劉做了個自為很大人的姿勢,捂着腦袋頭疼的模樣,“阿繪,你還是高中生……”
“高中生戀愛,這是一項基本國策,一任內閣都會呼籲學校和家長做好學生們的戀愛工作。”阿繪很認真的看着劉。
小仙女目瞪口呆,是的,沒辦法不目瞪口呆,這跟國內的區別太大了。
雖然近年來,早戀這個詞已經不太有人提起,可畢竟,社會輿論是不贊同早戀的,以七仙女在博愛中學的囂張程度,薛亞楠同學也不敢明目張胆說她喜歡仲達海。
可阿繪的國度不是這樣的。(〕
德川繪同學的國度,十五六歲基本就要確定戀愛關係,高中生戀愛甚至國中生戀愛,都是很正常的事情,一個孩子喜歡上男生,的父母師長們會鼓勵她去表白。
一百對高中生情侶中,起碼有六十對以後會成為夫妻,結婚生子。
如果一個男生到高中畢業還沒女朋友,等你到了大學再找,對不起,的都被挑光了,剩下基本是歪瓜裂棗,等走上社會工作了還沒女朋友,據說只能撿白菜幫子了,是個女人你就湊合罷!
如果高中生不戀愛了,政府會恐慌,家長會恐慌。
瞧,和國內區別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下。
劉芸芸好奇心來了,忘記了阿繪同學跟自己老哥結婚生孩子的問題,一屁股坐在阿繪身邊,“阿繪,你戀愛過么?給我說說。”
阿繪頓時臉上緋紅一片,使勁兒搖了搖頭,旁邊劉芸芸小大人一般嘆氣,“也是,你練武都練傻掉了,看你就沒戀愛過。”
她嘆了兩口氣,又抓住阿繪的手,“那你的親戚朋友裏面肯定有,給我說說,你們高中生戀愛都幹些什麼?”
有句話叫做[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德川繪同學雖然沒戀愛過,她只純,只痴迷練武,不代表她什麼都不懂,耳聞目睹之下,怎麼會不知道呢!
所以,很認真給劉芸芸同學上了堂風俗課,聽得劉芸芸津津有味,只,很多阿繪說的東西未免讓她撇嘴。(〕
是的,從小接受的理念不同,就好像劉沐白老師跟女生逛街絕不肯幫生拎東西一樣,劉芸芸同學對於阿繪所說的女生男生出去吃飯購物要自己掏錢也覺得不可思議莫名其妙。
說,男生甲女生乙戀愛了,兩人約定禮拜天出去約會,中午見面,先吃了麥當勞,男生甲吃了個十元的漢堡一杯
可樂,生乙吃了個蘋果派五元一包薯條五元一一杯可樂五元,男生了自己吃的十五元,生乙自己了自己吃的二十五元,然後,兩人去遊樂場,兩張門票四十元,兩人各自了自己的門票錢,玩到晚上,兩人離開遊樂場,看見賣氣球的經過,男生甲買了一個一元的氣球送給女生乙,生乙感動淚盈眶:甲君好溫柔哦!還送我禮物。
羞澀的女生乙當即在旁邊的店裏面買了條價值三百元的白色圍巾送給男生甲:甲君,請收下罷!
男生甲抓了抓腦袋:這樣啊!實在太不好意思了。然後理所當然地把圍巾圍在脖子上。
兩人約會完畢,各自回家,男生花了36塊,女生花了345塊,雙方都很滿意。
開什麼玩笑,天底下哪兒有生跟男孩子出去還要女生自己花錢的道理?
可阿繪說的,明顯就天經地義的,劉芸芸就看着,一個勁嘆氣,小大人一般,“怪不得,感情我哥送你一件禮物你就覺得他是世界上最好的男人了,阿繪,我覺得你們國家的女人好可憐,簡直生活在地獄……”
兩人雖然也算好朋友了,甚至同處一個屋檐下,可阿繪這姑娘是個練武成痴的,實在很少和交流,像是今天這樣,實在是第一次,理念的不同,自然就碰撞起來了。
所以,德川繪同學眨巴眨巴大眼睛,.認真地跟劉芸芸說:“我也覺得你們國家的男人生活在地獄。”
這對話,絕了,有點像是諷刺。
於劉就冷笑,“天吶!生活在地獄的德川繪同學碰上了生活在地獄的劉沐白老師……”
“我說的都是事實。”德川繪繼續眨着的大眼睛,真無比的表情。
兩個小女孩就這麼坐在床邊,不說話,互相對視着。
兩雙漂亮的大眼睛足足對視了分鐘以上,還是劉芸芸忍不住,“好了好了,阿繪,咱們別吵架……”
“我沒有吵架,我只在陳述事實。”德川繪同學是個認真的姑娘,睜着大眼睛,依舊|認真地說。
劉芸芸一下把阿繪撲倒在床上,然後使勁兒呵她胳肢窩,“阿繪,你太壞了,居然想從比小一輩爬到我上面去,不准你給我哥生小孩……”
德川繪漲紅了臉蛋,不停扭動着身子,憋了好久,實在忍不住,咯咯咯笑了起來,“我求。”
外面章校長臉色古怪,慢慢離開,而劉和德川繪在床上笑鬧成一團。
要是小白老師看見了,肯定會很高,因為他一直希望德川繪同學能甩開背負的包袱做一個快樂的女孩子的。
不過,他或許有能力德川繪做一個快樂的女人,可做一個快樂的女孩子,還得靠劉芸芸。
那麼,現在的劉沐白在幹嘛呢!
在耍流氓。
當然了,和女朋友耍流氓不叫耍流氓,叫情趣。
他教越夫人武功,然後回房間睡覺,只,想到林清雪可能堵在他房間找他麻煩,乾脆,溜到金房間。
金貝貝和金差一點兒被抓個正着,還是金貝貝躲的快,聽見敲門聲,下意識就躲在了衣櫥裏面。
而,看見小白進來,一下把林清雪和姐姐忘光,只着哄劉沐白別生氣,幸好林掌門不在,不然看見金這副模樣一準兒氣死:瞧這點兒出息,看見我兒子路也走不動了。
劉老師向來吃軟不吃硬的,被金軟語哄着,就不追究她跟老娘一起偷窺的那點兒齷齪心思了,而且他斷定,這事兒肯定是老娘起的頭,咱們國家歷來有[只追首惡,脅從不究]的習慣,也就不計較她了。
最重要的是,小白自以為兩人發生過超友誼的關係,雖然跟他發生超友誼關係的那位其實躲在衣櫥裏面。
孤男寡,美人陪着小心,小白又不是太監,自然有生理反應。
所以,小白耍流氓了,鬼使神差的,把在部隊學到的一句話說了出來,[男人都有兩桿槍,一支一支長,的打姑娘……]
說了半,房間裏面倒有三個人臉紅了。
該死的,這話怎麼脫口而出了?
吾日三省吾身啊!小白老師紅了俊面,有點懺悔。
要命的是,男之間講粗話,它就不叫話而叫情趣。
他懺悔了半,面前的金粉面桃腮,輕咬薄唇,水汪汪的大眼睛死死盯着他。
這,這這,你叫氣血方剛的年輕人怎麼吃得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