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復到來
高永鑫的報復很快來了。
原本幾個準備給我工程的項目經理,不約而同地電話通知我。
他們打着官腔,說我不符合他們的要求,工程不給我了。
我心知肚明是怎麼回事,高永鑫鐵定是和他們說了什麼。
他要斷我的後路。
我雖然憤怒,但也預料到這樣的結果。
我想忍氣吞聲休息幾個月,高永鑫也許就把我忘了。
可我沒想到的是,他對我的仇恨遠遠超出了我的意料。
我有個做工程的微信群。
這天我打開微信一看,滿篇不堪入目的髒話,甚至還有語音。
不少捧高永鑫臭腳的公司老闆都在罵我。
“連高總都敢得罪,本市你是混不下去了,早點改行吧!“”
“那小子的老婆我見過,長得也不怎麼樣,還勾引高總。”
“搞不好就是那小子叫老婆來勾搭高總的,誣衊高總看上他老婆!”
我拿着手機的手都在發抖,這該死的高永鑫顛倒黑白,真不是個東西!
還沒等我回過神,高永鑫便在群里說話了,他竟然成了群主。
“以後誰要是和他做生意,別怪我高永鑫不給面子!”
然後,他直接把我踢出了群。
我氣得青筋直跳,卻無可奈何。
罷了,了不起不做工程,我有手有腳做什麼不行?
高永鑫再隻手遮天,還能讓我活不下去?
我不信!
病床上的妻子淚眼朦朧地看着我。
我心疼地安慰她,等她沉沉睡去才離開醫院。
手頭上剛做完了一個工程,我要去結款,拿到錢我就不幹了。
可沒想到,該給的工程款那邊壓着不給,說我工程不合格,還要全部返工!
我手腳冰涼,渾身的血都往腦袋裏沖。
這個工程我全部的身家都壓上去了,不給錢我就要破產。
我怎麼養活妻兒,怎麼向手下幾十號兄弟交待?
項目經理看了看我,委婉地說去和高永鑫道個歉,這款項很快就可以下來。
原來是他搞的鬼!
我腦袋裏嗡地一聲,憤怒在我心頭燃燒。
我抓起邊上一把鐵鍬就想衝出去找高永鑫算帳。
幾個工友連忙拉住了我,勸我不要衝動。
他們說高永鑫有權有勢,惹不起。
何況他手下人多,我一個人過去就是送死,連高永鑫一根汗毛都傷不到。
我只能忍下了這口氣,扔掉了鐵鍬。
電話響了起來,是我媽打來的。
她焦急地說我爸被人開車撞進了醫院,正在手術。
我嚇了一跳,連忙往醫院跑。
我媽又驚又怕,哭得不行,拉着我手問我是不是最近得罪了什麼人。
我心裏咯噔一聲。
她說那車子就是故意沖我爸去的,撞了我爸之後飛快逃走。
還特意找的是沒有監控的小道。
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心裏一片苦澀。
我知道,這又是高永鑫乾的。
他要讓我知道得罪他的下場。
他要我知難而退將老婆雙手奉上。
他要逼死我!
好在我爸身體一直都很強健,這場車禍只是撞斷了一條腿。
醫生說估計以後走路都會不方便。
我看着臉色蒼白躺在病床上的老爸,又想着同樣在醫院的老婆。
頭一次,我知道權勢兩個字怎麼寫。
壓得人喘不過氣,如同重重的山。
我心裏升起一陣無力感。
我沒有去找高永鑫,我低不下頭。
發動關係,我費盡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讓項目經理答應放款。
那天我興沖沖地跑了過去,等着項目經理過來。
可等了半天,卻是等來了高永鑫。
“聽說你最近很不順啊,老婆住院,老爸也住院,還拿不到錢?”
他對我笑。
我能感覺,他的眼神很是輕蔑。
彷彿隨便使了點花招,我便招架不住。
我沒吭聲,只是死死地盯着他。
他坐在沙發上,手下給他倒茶遞煙,而他吞雲吐霧地對我笑:“以前我和你說的,依然有效。”
“滾!”
我暴怒!
“好,那我陪你玩,你會知道你根本和我不是一個量級的對手。”
“碾死你,就像碾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
他扔下煙,哈哈大笑地走了。
根本沒把我當一回事。
老婆的病終於好了,我接她出院。
現在的她瘦得彷彿一陣風就會吹走。
她雖然才剛剛康復,但強撐着和我去看我爸。
她很賢惠,很單純。
嫁給了我就是認定了我。
撞我爸的司機還沒找到,我心裏清楚但沒有和家人說一個字。
我是男人。
所有的事我一個人扛就好,和他們說他們會擔心的。
看望了老爸,我們一起回家。
老婆說想吃些水果,我把車停在街邊的水果攤前,讓她去買。
幾個染着頭髮,紋着大花臂,流里流氣的男人靠了過去,調戲我老婆。
我連忙下車,擋在我老婆面前。
那幾個男人對我污言穢語地罵,挽起袖子要動手。
一個黃頭髮的傢伙罵得特別凶,特別難聽。
我直接一拳干倒了黃頭髮。
這一拳彷彿把最近所有的氣都撒了出去。
黃頭髮應聲而倒,昏迷過去。
我心裏隱隱不安,覺得哪裏不對勁。
很快,警察來了。
黃頭髮別看樣子挺凶,實際弱不禁風。
他被我一拳干出了輕微腦震蕩。
打了人,我被拘留十五天。
頭兩天,我擔心妻子,更是心中滿是仇恨。
恨不得砸開這鐵窗逃出去,和高永鑫拼個你死我活。
警察都很同情我,說那幾個是出了名的二流子,壞事做盡。
為什麼黃頭髮他們只是罵人,就是為了激我動手。
他們不用擔責任。
還教我以後別這麼衝動。
因為……
法不容情!
我知道,這幾個傢伙也是高永鑫派來的,就是要陰我。
我已經上過一次當了,再不會如此任性妄為。
我也知道,與高永鑫的戰爭已經開打,只有一方認輸投降才能結束。
他是一座高山,橫在我的面前。
帶給我無窮的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