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回憶錄)希望
“這個可能有點難搞噢。”
兩名醫生左摸摸右看看,良久過後,其中的一名“地中海”站起身來一臉憂愁的說道。
“嗯?怎麼了?”
聞言,年長的警察不由的眉頭緊皺,看來事情遠比他想像中的棘手的多。
“是這樣的,我們剛才粗略看了一下,結合剛才這位女士所實施的暴力手段來說,初步懷疑顧醫生可能是腦幹受損,至於受損程度需要進一步診斷。”
頓了頓,“地中海“又接著說道,“另外我們這裏條件不夠治療不了這個病症,需要緊急前往上級醫院就診,晚了恐怕會更嚴重。”
“暴力手段?”
聞言,年長的警察頓時高度警惕了起來,側過頭向身邊的一位年輕警察說道:“趕緊叫救護車過來把人送到市人民醫院。”
“好。”
得到回應后,年長的警察又轉身走到吳冬琳二人的面前厲聲道:“你們二位跟我們走一趟,把今天在這裏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全部說出來。”
說罷,不等二人再次開口,另外兩名警察上前就將二人給帶出了房間。
這一切的經過被躺在地上的顧文武看得清清楚楚。
他早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要知道那兩名醫生可是他的手下,早在他們蹲下給他檢查身體時他就已經暗示了兩人該怎麼說。
果然,跟自己預想的一樣,吳東琳二人順理成章的被帶走了,話語權就這麼輕而易舉的回到了他的手中。
如果現在有人上前看看顧文武的話一定能發現此時他的嘴角已經在不經意間勾露出了一絲弧度,那是一種陰謀得逞的笑容,一切都按照他算計的那樣發展着。
房間外。
被帶走的吳東紅開口想說些什麼卻又始終開不了口,畢竟她確實打了顧文武一巴掌,看見顧文武倒在地上的那一瞬間,她也着實被嚇了一跳。
直到現在為止她都不曾懷疑過顧文武是不是裝的,內心一直堅信着是自己的錯才造成事情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另一邊,同樣被帶走的吳冬琳早已經被眼前的場面給嚇傻了,她哪裏經歷過這種大場面。
一時間,驚魂未定的她如同行屍走肉般的跟在吳東紅身後。
警局審訊室內。
“說吧,到底發生了什麼,把事情的起因經過全部都說一遍。”
這已經是來到警局的第二個小時,前面的兩個小時警察一直在做現場的走訪調查,直到現在才有時間審訊吳東紅二人。
從警察的角度來說,這已經不單單是民事糾紛了,假如顧文武的傷情坐實,那這件事就是完完全全的刑事責任,弄不好是要坐牢的,這讓他們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來調查此事。
爭取不冤枉任何一個好人,但也絕對不放過任何一個壞人。
“這件事是這樣的。。。。”
審訊台上,吳東紅將剛才發生的事情又從頭到尾的說了一遍。
另一個審訊室內。
吳冬琳同樣也是將事情的經過給交代了一遍。
只不過不同的是從頭到尾吳東紅都是不卑不亢的表情,而另一邊,吳冬琳則是從頭到尾都在哭。
吳東紅這邊半個小時就交代完的事情擱吳冬琳這邊卻硬生生的交代了一個半個小時。
就這樣,在持續了長達近兩個小時的審問中,民警也終於搞清楚了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內心也不免感到深深的悲哀。
明眼人都知道吳東紅二人完完全全就是被顧文武整了一道,只不過站在法律的角度來說,他們對於這件事也愛莫能助,只能說儘可能的讓顧文武走上調解這條路而不至於起訴。
“那個,請問我們可以出去了嗎?”被暫時轉移到臨時看守室的吳冬琳一臉的委屈。
這模樣就連值班民警看到內心都產生了一抹心酸,不過卻也只能實話實說道:“小妹妹,這恐怕還不行,在事情沒有處理完之前你都得待在這裏,哪都不能去。”
“好吧。”吳冬琳應了一聲,不過卻一直佇立在原地不肯挪步,就好像在期盼着什麼奇迹一般。
“小妹,聽話,快過來坐着,這位哥哥已經很幫咱們了,就別再打擾人家了。”看到吳冬琳一直站着不動,吳東紅於心不忍道。
面對現在這種情況吳東紅也沒有任何辦法,也只能寄希望於顧文武大發慈悲,不來找她們的麻煩。
有時候有些事明明不是自己的錯卻還要承受這件事所帶來的後果,或許這就是人心。
就好像有些人害怕鬼,可鬼卻從來沒有傷害過他,有些人不害怕人,可人卻總算是讓他遍體鱗傷。
這是一所外表看起來年代尚久的派出所,裏面還是原來的那種老式格局,從吳冬琳她們這個位置恰巧可以看見看守室對面的窗戶。
現在是凌晨兩點,按道理來說外面應該是人煙裊裊,可不知道為什麼,就在這及其幽靜的環境裏。
猛然間,窗外竟冉冉升起一束束的火光在此刻照亮着夜空,劃破了天際直達高空。
那是煙花。
“砰砰砰。”
隨着一陣陣的爆炸聲響起,煙花又突然呈花瓣式的散開,再配上此情此景讓吳東紅不禁想到了一個故事。
。。。。。。
從前有一個小女孩自從她懂事以後就沒有見識過外面的世界。
她渴望知道外面世界的色彩,奈何她的家庭是重組家庭,后媽整天把她囚禁在家裏讓她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
在這期間,女孩的爸爸為了討好后媽從來不顧女孩的死活,對於自己的親生女兒一直是持以冷眼旁觀的態度,而女孩的母親同樣也是在有了自己新的家庭后就對女孩不聞不問。
兒童乞丐是城市裏畸形的怪物,這怪物的父親叫做冷漠,母親的名字叫做視而不見!
這種生活女孩過了足足八年。
這八年裏,女孩每天度日如年,以淚洗面。
有很多次她想要逃跑卻又因為年紀尚淺,沒跑幾步就會被抓回來,而逃跑被抓回來的後果難免又是一頓毒打。
雖然生活一直處於黑暗中,卻偶爾也會有陽光照射進來使生活又充滿着不該有的希望。
女孩的房間裏有一扇小得不能再小卻比她兩個人還高的窗戶。
每當外面天空中有煙花的爆炸聲響起時,她都會把一堆雜物堆在窗戶下用於墊高和支撐自己的身體,好讓自己能夠清楚看到窗外的煙花。
有時候,她也會偷偷許下一個只有她自己知道的願望,對於她來說,煙花就是希望,更是她人生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那一年,正值除夕降臨,女孩跟往年一樣獨自一人打掃着家裏從上到下的衛生。
或許是因為太累了,讓女孩在擦拭家裏的杯子時一個不注意讓杯子從手上滑落掉在了地上。
“砰。”
后媽聞聲趕來。
看到滿地的碎片,后媽的第一反應不是問女孩有沒有事,而是直接將女孩按跪在碎片上,接着又一巴掌一巴掌的掌摑着女孩稚嫩而又傷痕纍纍的臉龐。
“啪,啪,啪。”
兩分鐘后,隨着后媽日與夜的不停折磨中,女孩終於堅持不住昏倒在了地上,生死未卜。
后媽看到這一幕也停止了手上的動作,看着奄奄一息的女孩,后媽不但不報警抓緊時間將女孩送進醫院,反而還冷冷的笑着啐了女孩身上一口唾沫。
緊接着便頭也不回的向卧室走去,一點都不顧還在地上躺着的女孩是死是活。
時間一晃而過,不知道過了多久,女孩漸漸睜開雙眼,看着幽靜的房間,女孩的心裏不禁為自己升起了一絲悲涼。
“叮叮叮。”
隨着一陣鐘錶下鈴鐺撞擊的聲音響起,時間已然指向了凌晨十二點,這代表新的一年已經到來。
天空中也開始綻放着一縷縷的煙花,美麗極了。
望着窗外如星光般閃耀的煙花,女孩並沒有像往常一樣雙手合十許着願,而是就這樣靜靜的看着。
猛然間,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一般,女孩徑直走到大門前用手輕輕捏了捏門把手。
“咔嚓。”
“門沒鎖。”
往常為了防止她逃跑一直上着鎖的大門,今天並沒有鎖。
而此時窗外煙花的爆炸聲恰好能蓋住打開大門的聲音,這是及其難得的機會。
這一刻,猶如看到了希望一般,女孩沒有絲毫猶豫一把拉開了大門,奮不顧身的向前跑着。
路上,一抹“靚麗”的風景線出現在人們的眼前,使得人們紛紛停下腳步望着這罕見的一幕。
那時候外面的天氣正值一年中最冷的時段,天空中還朦朦朧的飄着小雪。
一個小女孩衣着單薄,渾身上下連件像樣的衣服都沒有,她就這麼打着光腳小跑在路上,一路跑進了當地的警察局。
警局內。
所有人都不敢相信這會是一個正常人能做出來的事情,就連四五十歲的老民警在聽到女孩的訴說時都暗自抹着眼角的淚水。
當晚,這件事情就上了全國新聞的頭條,那個后媽和女孩的親生父母也成為了人神共憤的對象。
最終在人民警察的幫助和廣大群眾的請求下,只要跟這件事情有關聯的所有人統統受到了應有的懲罰,而女孩也被一對好心的夫妻所收養,一切都往美好的方向發展着。
那一年,女孩十一歲,她,看到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