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陰謀伊始
夜晚???渝州城???城西莊園甄家
今夜,在甄家府邸的晚宴上,大家異常喜悅,一家子人都到齊了,老的少的小的歡聚一堂,甄涌極盡疼愛兩個女兒,至於兩個兒子,甄涌都還不是特別滿意,還沒想好甄家的一切由誰來繼承……
晚宴過後,家人們都還沒有散去,各自聊天。
“姐姐,我怎麼感覺你有心事,別嫌我煩,你有什麼就說出,說出來了就好了”婉桃看出一旁的婉曉在家宴上有些心不在焉。
婉曉望着妹妹,平靜地說道,“也沒什麼,有什麼事兒我會告訴你的”
“你別不承認,你的心事兒都掛在臉上了。”婉桃口沒遮攔的說道。
婉曉臉色變了,說道“你又幫不了我,說了有什麼用呢”
“你不說,怎麼知道我幫不了你,太小看我了吧,根本不當我是妹妹,我不開心了。”婉桃故意假裝生氣道。
“好了,你就是我的好妹妹,你真想幫我嗎?!”婉曉故意說給妹妹聽,想借妹妹的嘴說給甄老爺聽;
婉桃一聽,又笑着臉急切問道:“當然啊,當然想幫你,快說什麼事兒吧?”
“我喜歡城裏一家制衣店,就是賣羽絨服那家,想買下來,怕爹爹不同意”婉曉終於說出來心裏早都計劃好的事兒;
婉桃聽到姐姐剛說完,就搶着說道:“哦,是前不久新開的那家衣店?姐姐真有眼光,我也很喜歡,我去給爹爹說,買下來后什麼衣服我們都能換着穿多好啊”
婉曉給妹妹說的這些,都是寧紅天暗地出的主意,婉桃還被蒙在鼓裏,只知道姐姐想買一家服裝店,於是興高采烈的跑到甄涌面前,挽着他的手撒嬌道:
“爹爹,今天難得您這麼高興,我想給大家唱一段我才學的樂詞,讓您幫我看看哪裏唱的不好呢”
甄涌一聽自己疼愛的小女兒要唱歌,作為父親那是高興的不亦樂乎,高興的在一屋人前喊道:
“大家都聽我說,今日家宴十分喜悅,我們婉桃要給大家唱段樂詞,我都有耳福了,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啊……哈哈...哈哈哈”
堂上的人一聽,頓時也都開心了起來,婉桃這時走到大堂中間,屋內的燭光閃爍,丫鬟僕人都站到各自主子的後面,都想聽聽甄府千金一展歌喉;
甄添見平常俏皮的妹妹今日既然要獻歌,那也是興奮不已,拍手叫好,於是喊道:
“小妹,你要今天唱好了,二哥就去帕北帶一件雪狐絨裘送你,怎麼樣?”
“那麼貴重的裘衣,你捨得買嘛!”
甄申這時也面帶喜色,隨意說了一句:
“能聽到我家小妹金口玉音,這天下奇珍異貨,你二哥不買,我買了送你”
婉桃這麼一聽,清了清嗓子,準備要唱,這時甄涌示意大家安靜下來;
“風..雪..揚揚..亦!”
“金..晨..赴..千里。”
“朔..風..起!”
“長..纓..冠!”
“戎..鐵衣!”
“儂..要問聲”
還..何..期”
“還..何..期!”
婉桃這首樂詞唱的整個大堂沒了歡喜,離別相思的樂詞,是有幾分悲涼,但婉桃唱出那種離別和思念之情,雖然氣氛有些不太應景,但甄老爺還是開心,能聽到愛女一展歌喉,也十分不容易,於是起身說道:
“好一首離別送行的樂詞,唱得不錯,我喜歡,喜歡啊..哈哈..哈哈”
堂下的人也一遍掌聲,都感慨二小姐唱出了那種離別之情,一時,在場的人又是一片歡快的氣氛;
婉桃見大家都十分開心,於是又走到甄涌跟前,大聲說道:
“爹爹,我想一個禮物,你能答應我嗎?”
甄涌一聽小女兒找自己要禮物,從來她都沒有這麼主動過,望着女兒說道:
“說吧,要什麼禮物,只要是我這老骨頭能辦到的,都答應你”
一旁的婉曉心裏還是有點緊張,必定自己沒把實情告訴妹妹,也擔心父親不同意;
婉桃滿心歡喜的說道:
“爹爹,你把城裏新開的一家制衣店買下給我好不好”
甄涌一聽,當場愣住,怎麼也沒想到女兒會要這麼一個禮物。
不光是真甄老爺沒想到,堂下的眾人都沒想到,甄家不缺錢,買個服裝店鋪,也就如同府邸一月的開銷。
只是這店鋪是要經營,要打理,一個女子那能隨意出門做生意呢,何況這個主意不是她能想的出來的,多少和婉曉有些關係,於是當著婉曉的面說道;
“桃兒,買了店鋪,你又不會打理經營,有何用啊?你要是喜歡那些衣服,我全給你買回來是一樣的嘛”
婉曉見父親沒有同意,於是機靈的接過話,說道:
“婉桃,家裏的一切都是爹爹和哥哥們操心做主,我們就不要再給他們添亂了,回頭去店裏多買些你喜歡的衣服就是”
婉桃的性格,姐姐是知道的,越是這樣一說,婉桃更加上心,於是說道:
“我就要那間店,你們說話不算數”
甄添一看妹妹生氣了,於是望着甄涌說道:
“爹,一個小店,妹妹喜歡就買了吧,打理和經營外面找一個人,再說了不是還有婉曉幫忙嘛,隔三差五去看看就行”
甄老爺是知道自己女兒的脾氣,這後面肯定和大女兒也有關,可能是在府里待久了,自己想做點事業,也可以理解,鍛煉一下也沒什麼不好,於是說道:
“好,好,那就讓管家明天陪着你和你姐姐去買下來,你們自己打理,那我就不管了”
婉桃瞬間又開心了起來,回頭望着姐姐一臉呵呵的笑;
甄涌無力地揮了揮手,大家知道宴會就要結束了,一干人等都各自散去。
夜晚宴會過後的府邸又恢復了寧靜。
今夜,註定是個多事的夜晚,漆黑的天空,掛着殘月
一輛不起眼的馬車,此時急馳在城西的街上。
馬車忽然在賈松莊園的門口停了下來,守門的侍衛打着燈籠趕緊前去查看,發現這馬車既然沒有車夫,用戟挑開帘子一角,隨即發出一聲慘叫,馬車內躺着兩個死人,殷紅的鮮血正順着馬車的縫隙滴落到到地上。
驚恐之中轉身打開賈府大門,進去通報;
這馬車上死的正是毒玄雙刺,那神秘人說到做到,置於那份密封的竹簡早已到了賈松的手裏。
賈松接到侍衛通報,趕緊帶了賈廷和數十名持劍侍衛,到府門外查看。
賈廷此時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睛,讓身邊護衛把車上的人抬到地上,還能看到死去的二人臉上還帶着血水,遠遠地聞到一股血腥的味道。
一名侍衛從死去的二人身上搜出幾枚毒針,小心翼翼的遞給賈廷。
賈廷望着毒針說道:
“這樣的東西我好像在哪裏見過,對了,阿青身體裏取出的就是這個。”
“父親,的確是毒玄二刺的屍首,總算是給阿青報仇了”賈廷的臉色這時變得稍有舒緩。
但賈松的臉色卻異常凝重:“我也好像見過,看來!此事絕不簡單”
賈松想起來了,在范輝的暴斃后,他去過那間獄牢,不慎腳下踩到過一枚鐵釘,本以為只是這牢獄維修留下來的,萬萬沒和范輝的死想到一起,只到今夜再次看到這小小針,才明白過來,范輝的死與毒玄二刺息息相關,看來,毒玄二刺的身後必然是有人在操控;
甄涌只覺一陣心驚膽戰,此時此刻,究竟背後是誰在指使?到底是什麼人,范輝的死根本就不是結束?
胡威送來的密封竹簡里,神秘人提醒賈松不要再插手峪山關五千軍士的事情,並且要求立即讓青州待命的軍趕赴峪山關,看來種種跡象表明賈松所做的一切,對方都了如指掌,送上門的屍體看似給賈青報仇,其實這是一個警告;
賈松當然明白,於是讓安排將毒玄二刺的屍體連夜處理掉,強調今晚的事兒誰也不能透露半點風聲;
剛一開春,吏部甄涌就按朝廷最新丁稅佈告下令,旨意減輕百姓的徭役賦稅,要求給的官員遵照執行,新佈告的確已減免部分賦稅,這並不表示朝廷有錢,相反國庫依然十分緊張,擴充軍備的錢也是拙荊見肘,減免賦稅只是穩定民心的手段。
但有人就要藉此,做些陰謀詭計的事兒,位高權重的賈松,當然知道其中的利害,一改以往高調的作風,已是數次拒絕吏部執首甄涌的登門。
此外,這次皇帝還命任吏者巡視全國,一是調查稅丁是否合理,二是監督地方官衙是否如實執行,如此關心百姓疾苦,在百姓眼裏朝廷這只是做做樣子。
皇宮裏的柳葉開始露苞,紫軒殿的庭院池水潺潺,慢慢有了春意。
此時,早起的遙譽蕭剛喝下一碗百子銀耳湯,昨夜依然沒有睡好,想到又是一年即將開始,儲君之爭何時才會落下帷幕,自己何時才能圖個清閑呢?
“殿下,您近日為何總是心不在焉啊?探望太傅的事兒,你不該又忘了吧?”遙譽蕭的王妃擔心而焦慮的說道。
遙譽蕭懷着壓抑苦悶的心情,卻臉上微笑的說道:
“沒忘呢,這不換了衣服,準備去嘛,禮物都準備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