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故友
第六十章故友
對於出塵還活在世上洪堂暫時還不打算告訴別人,這樣司馬王后自然不可能主動去做出防範,所以洪堂就必須暗中保護王后和王子的安全,而且雖然從一般意義上來說九江王不應該在出塵的報複名單上,不過也不能排除那個老道狗急跳牆。
在這種情況下洪堂覺得人手有些不夠,因此張守義加上鐵川就很自然地被徵用了。
洪堂對他們的能力不怎麼放心,所以一開始只是讓他們監視出塵的那些弟子,給他們的理由是出塵突然就這樣不明不白地死了,他的弟子很可能會鬧事,所以要嚴加防範,不過張守義他們倒是覺得這是洪堂做了虧心事心裏發虛,害怕出塵的弟子前來報復。
雖然從張守義的立場不能拒絕洪堂,可是他和鐵川在心裏對這個工作還是有些抵觸的。
不過在這個過程中他倒是碰上了老朋友陳宇榭,讓他大吃一驚的是陳宇榭坐在一張輪椅上,見到老朋友這個樣子張守義再也顧不得洪堂讓他們暗中監視的囑咐,三兩步就衝到了陳宇榭的身邊,“陳兄你這是怎麼了?怎麼不到一個月就弄成了這個樣子?”來到近前張守義才發現陳宇榭不僅僅是兩條腿斷了,整個人也是形容枯槁,頭髮稀稀拉拉都有點遮不住頭皮了。
陳宇榭看到張守義之後臉上的顏色不斷變換,這一手功夫讓張守義和鐵川大開眼界,張守義暗自猜想陳宇榭弄成這個樣子是不是練什麼功夫練走火了。
等到最終陳宇榭的臉色恢復成微紅之後他只能長嘆一聲,自從上次算計張守義失敗之後出塵就把那一股邪火撒在陳宇榭的身上,回來之後打斷了他的兩條腿然後把他關在後院的柴房裏,要把他慢慢地折磨死,如果不是還有兩位師兄看在平時相處不錯的份上每天偷偷扔點吃的給他陳宇榭恐怕早就餓死了。
出塵被炸之後並未和弟子們聯繫,所以徒弟們度過了第一天地驚慌之後就開始為自己打算起來。既然群龍無首也就沒有人再去看管陳宇榭,因此他也就被放了出來。
如今的陳宇榭已是百念具灰,好在只要他能留在八公園就不用為衣食擔憂,心灰意冷的他已經打定了主意將來就是混吃等死,不過一下子見到張守義還是百般滋味湧上心頭。
“唉,一言難盡啊。”
“說來話長不要緊,咱們有時間,我請你喝兩杯。”老友見面張守義就把洪堂的事情丟在了一邊。
陳宇榭苦笑一聲。“也好。”
陳宇榭這時何等的苦悶,着酒入愁腸就在也止不住了,可是奇怪的是不管他喝了多少,醉成什麼樣就是絕口不提是怎麼被弄成這個樣的。
到得後來張守義只要把話稍微往那方面一提他就放聲大哭,這一下張守義倒不敢問了,既然不知道事情的根由究竟在哪裏也就無從解勸。
張守義一下子倒是想出了一個轉移注意力地辦法,“陳兄,你還記不記得我們上次一起到王府花園中捉到的那隻方青?”
聽了這話陳宇榭的鼻子又是一酸。他的那些蟋蟀全都被出塵一把火給燒了,不過蟋蟀的話題還是引起了他的興趣,所以眼淚只是在眼眶中打轉,卻沒有掉下來。
“他現在有了一些很奇怪的變化,鬥起來兇狠無比不說。而且改吃葷了,還最喜歡同類相殘,你知不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
饒是陳宇榭養蟋蟀的經驗極為豐富他也沒有聽說過有這種事,“如此奇怪。那我倒要真地去看一看。”
仔細地把那隻方青上下打量了好一會,“這真是極品啊,真的就是我們那次捕來的方青變的?”在得到了肯定的答覆之後陳宇榭又想了想,“你有沒有拿它和其他地東西斗一斗?”
“沒有,實際上就算是鬥蟋蟀也只是鐵川他們在玩,”張守義突然想到自己這次精心準備的科學實驗也因為出塵被殺而不能表演,捉蟋蟀最後也來個不了了之,說起來自己認真投入心力的事情最後居然都沒有結果。
張守義想不通這究竟是為了什麼。
“要是我看的話,它簡直已經不能算是一隻蟋蟀了,你看它額頭上地斗紋,我相信即便是面對一隻公雞它也決不會退縮。”
張守義可不打算讓這隻救過他性命的蟋蟀去斗什麼公雞,不過看到陳宇榭愛不釋手的樣子他倒是想到了另外一件事,“蟋蟀最長能養多久?”
“這個啊,據說有人能夠把它養到快開春,怎麼你還打算為他養老嗎?”
張守義點了點頭。“我倒真的想看一看它最後會變成什麼樣子。這段時間以來只要有一陣子沒見它,在見到它的時候就總會發現它有了一些變化。
可是究竟哪裏變了我有說不上來。”
“你這樣一說倒是把我的好奇心也逗上來了。”
“要不然,你就先在我這裏住下吧,你現在身體不好,也需要人照顧,而且我們不是很會養蟋蟀,如果由你來調理它養的時間肯定能更長一些,這樣的異種最後就是養過冬也不一定。
”
陳宇榭倒是沒有想到張守義能夠如此接納自己,目前出塵地弟子有樹倒猢猻散的樣子,那兩個師兄雖然對自己還算照顧,不過他們和自己一樣一直以來都屬於出塵門徒當中地位低下的那一群,想要指望他們在這場分家的運動中為自己奪取多少利益那也是不可能的,所以如果能夠被張守義接納拿自己的生活自然就有了着落,只是自己一直以來處心積慮的想對付張守義,可是現在卻要受人這樣的恩惠讓陳宇榭感到無地自容。
受到了感動地陳宇榭向張守義透露了一點自己地遭遇,他當然不會傻到把自己設計陷害張守義的事情都說出來,陳宇榭只是承認了自己是出塵地弟子,因為得罪了師傅才被打斷了雙腿。
這番描述當然讓張守義勃然大怒,“沒想到你師傅居然這樣可惡,他以為他是誰?黃藥師嗎?我以前還蠻同情他的,現在看來他被炸死實在是罪有應得,既然你和師門已經恩斷義絕就不要再去管你那些氏兄弟了,就待在我這裏把身體養好,腿斷了也沒什麼,咱們是修仙的,功夫高了這點傷算什麼。
”
接下來的兩天張守義沒有去監視出塵的那些徒弟,反而陪着陳宇榭擺弄那隻蟋蟀,在張守義看來既然出塵對自己的徒弟如此刻薄,而且按陳宇榭所說他的那些徒弟現在正忙着搶奪師傅的那點家產呢,洪堂對這些人應該完全可以放心。
實際上也就是在這天的晚上一隻紙鶴飛進了陳宇榭二師兄的房間,信上並沒有署名,不過這是出塵經常用來和二弟子聯絡的方法,發現師傅還沒有死當然讓他欣喜若狂,平時這個二弟子就深得出塵的喜愛,這次師傅突然身死,平時處處被他壓住一頭的師兄一下子就抖了起來,現在既然師傅還活着那這群傢伙就再也不足為慮了。
出塵在信中說他暫時還不打算露面,不過他對徒弟們要分他的遺產感到有些擔心,所以讓二弟子無論如何不許其他的徒弟動他的東西。
這個任務並不困難,實際上他這個二徒弟這些天一直在儘力不讓其他的弟子動師傅的東西,現在得知師傅尚在人間他的底氣就更壯了。
本來出塵這樣的做法應該是可以瞞過所有人的,這隻紙鶴看起來是紙做的,可是實際上只是他在二弟子眼前投下的一道幻影,八公園中還沒有人能夠看破他的幻術,不過出塵並不知道現在八公園的上空總是徘徊着一個無聊的靈魂,坎離蛇由於只有靈體在這方面的造詣很高,經過伍子胥的指點之後現在的修為更是每天都有進步。
坎離蛇這段時間把八公園中的環境摸了個一清二楚,所以日子倒不那麼無聊,畢竟這裏的夜生活要比其他的地方豐富許多,而且隨着它修為日深坎離蛇的活動範圍也越來越大,在它每晚上到處閑逛的時候對與張守義有關的人員自然是會多瞧上幾眼,它也知道張守義這個人有些馬大哈,如果不盯緊一些這個宿主若是出了什麼事情對自己總會有些妨礙。
出塵信上的內容坎離蛇並不關心,不過這個老道裝死無疑增加了張守義的危險,坎離蛇正在考慮是不是要現身警告一下張守義,他現在法力有所恢復,不再需要向開始那樣謹小慎微了。
另外坎離蛇在這段時間裏還真的長了不少學問,更是從八公園中一個景教和尚的經文裏發現了蛇領導人類步入文明的描述,所以坎離蛇覺得自己可以正大光明的出來指點一下張守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