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科學 下
洪堂不是一個很有耐心的人,他這次對張守義如此和顏悅色首先是賣林靈的面子,其次說起來也是自己有求於對方,可是看到自己開出這樣好的條件對方還不滿足不禁心頭火起,“怎麼,你是不是還不甘心,想再多要一些?”
“不是,”張守義趕忙否認,“我只是在想火藥這個東西和法術並沒有什麼關係,但是他對普通人卻非常有用,真人又為什麼非要把這些技術死死地抱在手裏不放呢?我想真人的本事肯定不止點點火藥這麼簡單。”
“小子想得倒挺多,”洪堂的怒氣一下消了下去,看到張守義想到的不是自己他心裏對張守義的評價又高了幾分,再看看林靈覺得這兩人若是相配雖然仍是一朵鮮花插在牛屎上,不過畢竟是一個不那麼臭的牛屎。“世人愚蠢,若是將如此強力的東西交給他們肯定會天下大亂的,當年我師祖煉出此物之後也曾經因為其易制的特性而歡欣鼓舞,可是等冷靜下來卻想到如果人人都能使用炸藥那這個世界恐怕與地獄就沒有什麼兩樣了,所以我們就不能讓他廣為流傳,你這小子不錯所以我允許你使用,但是想要流傳出去卻是不行。”
張守義不得不承認洪堂說的有些道理,剛才他只是想到火藥的威力,可是從歷史上看其破壞力也是驚人,稍一思索張守義忽然找到了說服自己的理由:看來是洪堂他們這一派發明了火藥,那說到底他們是發明人,所以認為自己的技術出自他們那裏也說的通,既然他們是發明人那授權使用也就是他們的權力,這樣一解釋一切都順理成章了。
“既然如此,我就謹聽真人吩咐。”
“這就對了,靈兒,你先出去,我有些話要跟這小子說。”
林靈一下子就噘起了嘴,“什麼嘛,我又偷學不去,幹嗎不讓我看?”
“靈兒,聽話。”洪堂面對撒嬌的林靈也沒有什麼好辦法,只好不斷的許願哄她出去。林靈走後洪堂轉過身來對張守義說道:“引信這個東西可以幫助普通人使用火藥,所以你以後還是不要再做了吧。”
“沒有引信那火藥該怎麼引爆呢?”對於那種需要在或盆中才能爆炸的東西張守義實在不能理解他們如何被投入實用。
“用這個,”洪堂拿出一張郵票大小的黃紙,上面畫著一些古怪的符號,洪堂輕聲地**了兩句咒語那張黃紙立刻自己燒了起來,張守義知道對方在火術上的修為,所以一點也沒有覺得奇怪,“是事先把這個小符塞在炸藥里嗎?”
“不錯,”洪堂發現張守義的反應還是很快的。
“咒語應該有一個作用範圍吧,會不會把腰裏的炸藥也點着了?”
“當然不會,用火的咒語一般都會和眼睛配合,你不看它就不會起效。”
“原來如此,”張守義一想到自己又能學一門新本事不禁心花怒放。
“這是火咒中的入門法術,只要勤加聯繫,相信應該不難掌握,另外你做火藥是怎麼配比的,為什麼會炸出這麼多碳粉?”說著洪堂用手往臉上一抹,從剛才開始他就一臉黑灰。
“一硫、二硝、三木炭,這是我化學老師教給我的。”張守義也覺得自己的配比肯定有問題,可是他又不相信化學老師會犯這樣的錯誤,因為他非常清楚的記得這個口訣。
“胡說,大致的比例是七成五的硝,一成五的炭,再有一成的硫,具體根據不同的用處會有少量的變化,但是怎麼也不可能像你配的那樣荒唐。”
張守義有些弄不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不過對方是做了一輩子火藥的老師傅,應該不會弄錯。
洪堂稱他教的東西十分簡單,不過從一個門外漢到掌握最基本的咒法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張守義在他這裏花了四天才算是碰巧成功了一次,可是僅僅這一次成功就讓洪堂認為張守義可以出師了,“你現在給學的都已經學到了,回去以後多加練習,仔細尋找那一次的感覺,熟能生巧,等到感覺來了這種小法術比放屁還簡單。”
張守義好容易瞎貓碰上一次死耗子,正在異常興奮的狀態之中,被洪堂這樣鼓勵一下立刻就拜別師門衣錦還鄉了,當他回到自己的屋子一股刺鼻的酸臭之氣撲面而來,張守義一個趔趄就退了出來。
稍稍地探頭往裏張了一眼張守義發現屋子裏多了兩口罈子,那種刺鼻的氣味就是從它們裏面發出來的。
張守義趕忙到邊上的房間,一推門發現蘭蕊和拜月都坐在鐵川的床上,鐵川卻不在屋子裏,“鐵川哪去了?”張守義有些奇怪,雖然自己希望鐵川放開膽子自由戀愛,可是也沒有讓他這樣一概通吃,若是丫環全都歸了他那自己這個老大做得也太沒有尊嚴了。
蘭蕊和拜月一聽到鐵川立刻柳眉倒豎,“誰知道那個混蛋跑到哪裏去了。”
看到氣氛不對張守義決定關於鐵川的生活作風問題還是等事情弄清楚了再說,“我的屋裏怎麼那麼大的怪味。”
“還不是那個鐵川,不知道從哪裏弄來的噁心東西,氣味難聞的要死,放在院子裏隔壁兩家都不幹了,他就把罈子弄到屋子裏來了。”
張守義知道了罈子裏裝的是什麼了,他倒沒想到鐵川給他弄來這麼多,“那為什麼要放在我們的房間?”
“鐵川說是你要的,所以就放在我們的房間,你說他渾不渾。”
“那你們就讓他放?”
“不讓他放又能怎麼樣呢?那些東西我們碰都不想碰。”
“所以你們就佔了鐵川的房間,”張守義看了看屋裏的擺設明白了過來,“那鐵川睡哪裏?”
“睡院子裏。”
見到自己的忠僕遭受了不公正的待遇張守義也只好在心裏苦笑,鐵川能弄到這麼多酸液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張守義想了一會眼光就不自覺地向自己的兩家鄰居瞟了過去。張守義這個院子連他自己一共住着三戶人家,可是張守義只得到了兩間房,剛來的時候他什麼都不會,什麼都不懂,自然不敢和那兩位一爭長短,不過現在的張守義自認已經有一些本錢了,一個院子連那些小房在內一共有十四間,自己居然只有兩間,實在有些不太公平,就算沒有酸液儲存的問題蘭蕊和拜月老是擠在外屋的那張小床上也太委屈了一些。
張守義左右看了看,決定來維護自己的合法權益,起碼靠自己這個方向的一排房子需要收回主權。
兩個鄰居當中那個老頭弟子、親戚眾多,再加上一大堆僕人,大部分房間都是被他佔了,所以張守義決定先去找他談判,照例這次拜訪仍然沒有見到這位神仙的真面目,張守義只好把來意說給了老頭的兒子聽,老頭的兒子也是一個老頭,聽了張守義的來意之後氣焰頗為囂張,聽他的口氣他們這一大家子落戶到這個院子已經有好幾十年了,那些小房基本上都是他們建的,就是張守義這兩間房裏還有一間是大總管好求歹求他們才讓出來的,張守義這個時候得寸進尺真是無恥之尤。
張守義若不是看他一把年紀差一點就要動手,他還從來沒有見過這麼不講理的人,兩個人當場就吵了起來,蘭蕊和拜月聽到外面的吵鬧也急忙趕出來為主人幫腔,不過對方的幫手要遠遠多於她們,很快張守義他們就變得寡不敵眾,爭吵到最後甚至演變成了推桑,在這種混亂的形勢下張守義也毫無辦法,正在這個時候鐵川抱着一個罈子從外面回來,這個新情況導致戰事立刻升級,老神仙這邊人數雖然要多得多,不過一看到鐵川拿着一根齊眉梢棒惡狠狠地衝上來立刻大踏步地向後退,然後就是形成一個半圓遠遠地監視,張守義看到對方露了怯馬上就放出幾句狠話,限對方明天日落之前全部搬走,不然就把他們的狗腿全部打斷。
當天晚上張守義並沒有睡在自己的屋子裏,房間裏的氣味固然是一個原因不過更主要的還是因為鐵川的屋子視野更好。當年張家和周邊鄰居的關係一直都很不錯,這主要是因為張守義的父親懂得“鄰里相爭,沒有贏家”的道理,所以張家兄弟從小就明白與鄰居相處首先要忍讓,其次不能一讓再讓,而最重要的一點則是要能夠把鄰里之間互相傷害的嚴重後果剖析得明明白白,這樣才能讓鄰居也明白以和為貴的道理。
正因為受到過這樣的教育張守義才明白得罪鄰居的可怕,畢竟距離越近傷害也越大,這次為了自己的正當權益不得已與鄰居翻臉之後他就開始準備應對對方的報復了,張守義甚至在屋裏準備了一個水缸,同時四個人還要輪班守夜,不過一夜無事,鐵川他們都在暗暗地埋怨張守義神經過敏。
當天中午昨天還氣焰囂張的對手灰溜溜地開始清理起它們放在張守義這邊房間裏的東西,對方居然不戰而降這當然讓張守義他們歡欣鼓舞,鐵川更是得勢不饒人,像個監工一般跑到那些家丁面前吆五喝六,催促他們趕快把東西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