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入學 下

第八章 入學 下

青山寺的恢宏的確讓張守義咂舌不已,按說見過現代的摩天大廈古代的建築對他來說可以觀賞卻不大會引起震驚,不過當張守義看到青山寺大雄寶殿前立着的那四根柱子他才知道自己錯的有多厲害,四根木質的柱子除了粗之外並無任何特別之處,張守義對着柱子比劃了一下,他倒不是想試一試這樣的柱子能不能合抱,而是想知道柱子的直徑是不是超過了自己兩臂平伸的距離,張守義有些懷疑在自己的那個時代還有沒有這樣粗的樹木存在。

船老大說的不錯,青山寺的僧人對香客可謂極其和善,從碼頭到寺院有一條一百多道的寬闊階梯,在這裏知客僧人對那些老弱的香客噓寒問暖,階梯旁邊搭設的竹棚里還有茶水供人飲用,而張守義因為形狀奇特也受到了知客僧人的特殊關注。

當張守義一下船就有兩位僧人走上前來,一個向張守義合十施禮之後就去指揮船老大把他們的坐船開到旁邊的一個小河灣里,這個碼頭香客往來不斷,如果每條船都停在這裏等人必然會很快就讓碼頭變得擁擠不堪,所以僧人要求船隻在放下人後立刻開到一邊等候,船老大顯然熟門熟路,不用那個僧人說話直接就把船搖了出去。

另一位僧人一張臉長的團團圓圓,職業性的笑容幾乎是凝固在他的這張臉上,張守義在幾個金牌促銷員的臉上見到過這樣的笑容,他們超市的老闆也喜歡這樣笑,不過在一個名滿天下的古剎當中和尚們都保持這樣的笑容多少讓人有些不習慣。

“這位施主,遠道坐船而來一定辛苦了吧?還請這邊歇息、飲茶。”說著和尚就把張守義向一邊讓,把張守義送入茶棚這個和尚就返身回去接待別的客人去了,而張守義的接待工作也就轉給了茶棚當中一個跑堂的和尚了。

同樣的笑容、同樣的語氣,連相貌都有那麼一點相似,張守義忽然覺得心裏有些發毛,不知為什麼那些如沐春風的接待總讓他覺得有些不妥,鐵川在這裏受到了和張守義一樣的待遇,從茶杯到茶還有接待的態度,雖然平時張守義和鐵川之間主僕分的不是那麼明顯,不過外人還是能夠分清哪個是公子哪個是跟班,現在這些知客僧人明明看出了這一切卻仍然基於眾生平等的理**給與他們一樣的禮遇,這讓鐵川感動的熱淚盈眶,而張守義聞着杯中的茶香對於是不是應該喝下去着實猶豫。

在這種氛圍下生出的不祥感覺一直在他心頭揮之不去,這些和尚好的實在是有些過分,張守義並不是一個喜歡無端猜疑別人的人,可是今天這事怎麼說都不像是正常的情況。張守義不知道這一杯茶喝下去要被宰掉多少錢,雖然他錢來得容易,不過這些大和尚們的氣勢還是讓他開始擔心自己的荷包夠不夠鼓,畢竟這裏是名滿天下的仙山,想要享受仙人們如此周到的服務多花兩個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心不在焉的張守義三兩口把杯子裏的佛茶喝掉,然後帶着覺悟的表情向那個跑堂大師說道:“麻煩師傅算一下茶錢。”

和尚微微一笑,“這位公子想必是第一次來青山寺,我們在這裏搭一個茶棚只是為了酬謝香客門的一片敬佛之心,是不用付錢的,如果施主真的想要捐助本寺面門前有公德箱,施主盡可隨意。”

張守義感到臉上一陣發燒,沒想到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敢問大師,我此次是為求學而來,不知青山寺是否收俗家弟子。”既然對方真的是超然物外的高僧張守義覺得把來意坦然相告,然後苦苦哀求才是最正確的方法。

青山寺既然名滿天下前來拜師求藝的人自然也不會少,和尚聽張守義提出這樣的要求倒也不覺奇怪,“佛家大開方便之門,施主既然有心向佛那本寺自然是歡迎之至,在東山本寺也專門辟出了一塊禪院,專門有高僧主持講經宏法,若是施主有興趣可以去聽一聽,不過…”

張守義在喜出望外之餘已經在等着這個不過了,因為想來也不會有這麼好的事,他已經準備立刻跪下去磕響頭來表明自己拜師的決心,對方不論提出多麼苛刻的條件他都願意拚死去完成。

“不過施主應該也知道本寺的吃穿用度都由施主們供給,日常的開銷還是有些緊張的,像這樣奉上一杯清茗回饋施主自然不是什麼大問題,可是如果施主要常住那寺中實在無力供養,所以施主的食宿以及雜費需要自理。”提到了錢和尚似乎很不好意思,所以眼神閃爍,聲音也小了許多,完全不像剛才說不收茶錢是那樣自若。

聽到對方只是提出這樣一個要求張守義好一會都沒有反應過來,“不知在禪院中修學需要多少費用呢?”張守義的聲音有些發顫,這個時候只要對方再一次貫徹不貪圖錢財的立場自己就可以踏入修仙的行列當中了,在這緊要關頭又如何讓他不緊張。

“除了食宿費之外,紙張筆墨等等修學所需的物品也要錢,算起來一個月大概要四兩銀子吧。”和尚掰着指頭算了起來。

隨着他把那個數字報了出來張守義彷彿看到無限光明的未來已經在向他招手了,來到這個世界之後張守義在最初的迷惘過去之後也就大概猜出了自己無法再回去的事實,而且自己在這個世界的境遇也漸漸的讓他不太想回去了,畢竟在原有的世界裏自己只是一個為生計整天累得要死的小保安,最大的理想只是能有一家屬於自己的小超市,可是在這裏雖說遭受的不少的挫折但是人上之人的滋味他也算是嘗過了,固然那一切都只是基於一個誤會之上,但是現在卻有機會讓這個誤會變成真實。

無比激動的張守義帶着鐵川可以說一路衝到青山寺的大門,隨手抓起一大把銀兩塞進了公德箱,然後又推開了旁邊請他留名的和尚直入大雄寶殿,大殿裏排隊進香的人非常多,張守義不得不強壓下大喊大叫的衝動跟在一位老婆婆後面慢慢等待。

就在張守義充滿虔誠之心的向著如來佛祖三拜九叩的時候在大殿後面的一間小小的禪房中有個老和尚突然“咦”了一聲,在他面前擺着一個大雄寶殿的模型,為了看清楚大殿的內部模型沒有屋頂,而在模型中正對佛像的蒲團上一個小小的張守義正在那裏磕頭。

老和尚又盯着模型中的張守義仔細的確認了一番之後站起身來恭恭敬敬的走到房間對面向著另一個閉目打坐的老僧說道:“師叔,能不能請您過來看一下,這件事頗為奇怪。”

打坐的老僧緩緩的睜開眼睛,有些不滿的看了一眼他的師侄,看守這座大陣雖然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作用,但是卻很無聊,因為這座陣法設計的幾近完美,從來不會出什麼問題,本用不着什麼高手坐鎮主持,可是派一位長老在這裏是寺中的慣例,所以他這個月才會被不情不願的發配到這裏,要知道像他這樣年紀超過兩百歲的老僧食色的誘惑早已喪失了原有的魅力,對於他這樣的人來說打坐修行已經成了第一需要,凡是影響到他打坐的事情都會引起他的不快,如果說寺中的慣例他還無可奈何的話,這個毛毛糙糙的師侄就難免會因為打擾了師叔大人的修行而遭到訓斥了,“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你也是快一百歲的人了,整天這個樣子何時才能進羅漢堂。”

“師叔請息怒,但是這個人的確很奇怪,還請師叔快一些,不然他馬上就要出大殿了。”

老僧哼了一聲,也不見他有什麼動作可是在下一個時刻他已經站在桌子旁了,這個時候模型中的張守義已經叩完了頭再一次手忙腳亂的向公德箱裏塞錢,看着他老僧的神情漸漸的轉為凝重,“這座陣法乃是我師祖所建,當年聚集了全寺所有才能卓越之士群思廣義耗時八十年才得以完成,若說這個人道法高深不受陣法的同步影響還不算奇怪,可是為什麼連他的命格也算不出來?”

原來青山寺以大雄寶殿為中心方圓十里都是一座極大的陣法,其功能是將進入大雄寶殿之人的命格算出然後與寺中法器同步,當在陣前祭出法器時來自這些被同步者的信仰就會幫助法器釋放巨大的力量,當然被同步者的信仰必須向著青山寺,否則即便同步法器也無法獲得多少幫助,這也是青山寺不遺餘力的做好公關的原因。

當然進入這座大雄寶殿的也不全是禮佛的,因為樹大招風每年也總有很多奇人異士來青山寺參觀或者鬧事,這其中有些人護身法力高強不受這座大陣的同步影響,對此青山寺也只是將其命格記錄在案以備未來不時之需,反正這座陣法用的是佛家最上乘的密法,對被同步者又完全沒有影響,所以青山寺的高僧們並不擔心會被外人發現這個秘密,畢竟想要對此有所感悟不但需要有極高的佛門造詣,而且必須通曉信仰與法力轉換的諸多法門,而這則是歷代祖師從不傳與外人的密法,自六祖南渡以來這個法術一直由青山寺秘密保存,等到這座大陣建好更是等於他們的鎮寺之寶,青山寺能夠高手輩出這座大陣起碼出了一半的功勞。

望着陣中的張守義老僧心頭的迷惑不斷的增加,從眼前的情況來看雖然張守義站在陣中可是陣法卻好像沒有被觸動,關於命格的演算乾脆就沒有開始,彷彿陣中就沒有這個人一般,這自大陣建成以來還從未發生過,隨着張守義離開大殿下一位香客進來以後陣法立刻重新運轉了起來,片刻工夫一列列的小字從那個人頭上升起,為了確認是不是大陣出了毛病老僧仔細的核實了其中的內容,“上輩子做老虎因為吃人吃的少所以能夠投胎做人,這輩子的生辰八字還算不錯,能夠得享富貴還能有善終,不過下輩子就沒這麼幸運了,不但要投身做豬子孫還有三世的男盜女娼要干,”與這個人的面相一加對照老僧相信這個三生算得相當準,至於其他更加細分的命數就不是他能夠核實的了,畢竟如果這座陣法所能算出的東西他全憑肉眼就能看得透的話那它也就沒有神奇之處了,然後模型中的小人身上現出一條紅線與佛祖後面的一根禪杖緊緊相連,這種同步的時效相當長,一般要輪迴七世才會徹底解除,不過老僧相信這根禪杖未必能從這個傢伙那裏獲得多少力量,因為不管怎麼輪迴這個人看起來都不會有堅定的信仰。

法器的制煉並不是老僧關心的事情,看到陣法運轉如常老僧稍稍放心之後不禁又皺起了眉頭,“明虛,你覺得這個小子會有很高的佛家修行嗎?”

“怎麼可能,他才多大一點。”雖然仙家之中有些流派喜歡修鍊駐顏的法門,不過佛家並這一類功夫,畢竟要是連這個臭皮囊都看不破實在很難成為一名高僧。另外駐顏也逃不過這些高人們的法眼,在他們看來那些玩意比障眼法也高明不到哪去。

“那他如何破解我們的陣法的呢?”

“師侄愚鈍,實在想不出來。”

一絲冷笑出現在老僧的嘴角,“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

明虛以為吃驚雙眼瞪得滾圓,“難道他有六祖那樣的道行?”在修仙界六祖慧能絕對是一極其獨特的存在,當年他年紀輕輕就展現了無邊的法力,而獲得這一切的手段既不是苦練也不是天賦,而是頓悟,幾乎是一夜之間就一步登天,在所有修仙之人的眼中他是值得羨慕的對象,可是很可惜他卻並未能將這種頓悟的本領傳授下來,因為如果能教那就不叫頓悟了。因此青山寺雖然是六祖所建,但是卻無人能受他衣缽,最後還是通過別的方式產生了七祖,自此之後苦練就再一次成為這裏的主旋律,那些妄圖依靠頓悟來成就大道的人無不是看着其他天賦不及自己的後輩把自己遠遠拋離,最後在無限的悔恨中鬱鬱而終,這些失敗的例子成功的打消了後人偷懶的**頭。

可是現在一個非常獨特的人物出現了,老僧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或許還有更可怕的可能。”

明虛有些迷惑的摸了摸頭,聽師叔的口氣似乎對出現一個頓悟的達者並不怎麼高興,青山寺和北方的寺院不同,雖然寺中僧人通過苦修增長法力,但是在表面上仍然承認悟性成佛為正溯,那樣如果再一次出現六祖那樣的人物對他們還是很有好處的。

似乎看出了師侄的不解,老僧輕輕的嘆了一口氣,“寺里的很多事情還沒有到告訴你的時候,你出去試探一下這個人,千萬不要動用法力,天演大陣都不能算出的東西又豈是你那點道行能測得出來的,你就裝作是一個非常普通的老和尚,對方說什麼你就聽什麼,雖然裏面的話不可盡信,不過總應該有蛛絲馬跡可尋。”

明虛應了一聲就躬身退出了禪房。

當明虛穿過大殿來到寺門的時候看到張守義正纏着一個和尚要入東山的禪院學習,可是東山禪院的招生名額已滿,那名負責寺院俗務的高級負責人只好堆起笑臉請張守義另擇名校了。

明虛在旁邊聽到張守義的要求意識也頗為躊躇,若是張守義的身份如此特殊將他留在青山寺確有不妥,可是份屬同門如果就這樣將對方拒之門外也可能會錯過一個好會,最要命的是以他的司職不管是留還是趕都輪不到他做決定,就在他打算立刻轉回去向師叔請示的時候,突然一陣罵聲從身後傳來,明虛驚愕回頭只見一個相貌俊美的青年指着大雄寶殿中的佛祖破口大罵:“你們青山寺是個什麼東西,你家公子千里迢迢的叢中都來這裏求道,你們這幫賊禿不肯教也就算了,偏偏弄個禪院來哄騙你家公子,我在這裏三年天天吃素**經,半點真傢伙都沒見着,我看你們這群黑心的禿驢遲早不得好死。”

剛才向張守義作解釋的那個和尚見到這個情景急忙拋開張守義帶着青山寺招牌式的笑容迎了上去,“石公子,少安毋躁,什麼事惹的您生這麼大的氣,”說著半勸半拉把鬧事之人帶到旁邊的一間禪房中去了。明虛仰頭望天輕輕的出了一口氣,“這或許就是天意吧。”

張守義站在那裏正在向著那間禪房中探頭探腦沒有注意到旁邊突然冒出的這個老和尚,所以當他冷言冷臉的甩出一句:“你不是要進東山禪院嗎,現在有名額了”張守義愣了好幾秒鐘才意識到自己終於得償所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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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仙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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