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吾名洛奇亞，是神！
“蓋歐卡！！！”常白山頓時驚呼，心中更是震驚萬分。
那碩大的身軀，來自遠古巨獸的巍峨之感，給常白山帶來了無窮無盡的壓迫感和震撼感；
在兩者目光對視的一瞬間，常白山覺得呼吸都是困難。
不僅如此，更是讓常白山感到驚訝的；
便是蓋歐卡，居然能悄無聲息的接近他，不釋放分毫的氣息。
在這一刻，常白山承認，他確實有些小瞧了蓋歐卡。
作為海洋之神，在神秘廣袤的深海，蓋歐卡確實有着難以想像的可怕力量。
常白山猜測，這種與大海融為一體，將自身所有的氣息隱藏得一乾二淨的能力，想來也是作為海洋之神的天賦本領之一。
就好像常白山能操縱洋流，製造暴風一樣。
···
“大意了！”常白山頓時自責萬分。
他立刻回身，與莫名出現的蓋歐卡對視起來。
此刻，兩者之間的衝突，似乎根本沒有轉圜的餘地。
神域，神聖而不可侵犯！
連那些並未受到邀請，就冒昧來訪的人類都要受到殘酷的懲罰；
更何況，現在的意外訪客，甚至都不是前來傳教的異教徒；
乾脆，就是一個神靈！
這讓極為重視領地意識的蓋歐卡，立刻陷入了暴怒的狀態之中，無法隱忍，更要不死不休！
常白山迎着蓋歐卡眼中的怒火，同時，腦中卻是有一種古怪的猜測。
在那雙冰冷的眼神之中，這蓋歐卡並不具備過多的，屬於人類的情感；
常白山看去，所能感受到的便是一種近乎自然的純粹，這讓他當即瞭然；
是了，按照他所傳承的記憶，所有的神獸都是某種法則或是自然之力的化身；
至高無上，沒法以人類的意志和思想去揣度。
而他，洛奇亞；
估計是所有神獸當中，唯一一個擁有人類意識的神靈。
···
大海的憤怒，似是無法再壓制；
這一刻，在兩大神獸的氣場較量之下，徹底爆發。
原本融於海水，將自身藏匿的蓋歐卡不再隱忍；
海洋之神散發出強大的氣勢，以自身為中心，向四周輻射而去；
一時間，海水翻騰，大地震動。
遠古的深海之力，自深淵之處覺醒；
每一滴的海水都為之顫慄，似是在臣服王者的命令。
不遠處，一些生命能量本就強大的海域領主級的精靈，一個個如臨大敵；
它們用自己全部的力量，不惜耗盡任何代價，全力游向更遠的海域。
而生命能量呈現中等程度的水系精靈們，則是神情恍惚，面露痛苦之色；
它們苦苦支撐着來自深海的驚世憤怒，那種直接作用於靈魂深處的絕對壓制，讓它們生不如死；
一邊頑強抵抗，一邊拚命逃跑，絕對不敢停留半分。
而最慘的，便是一些幼年弱小的精靈；
那些最初生命形態的可憐精靈，絕無承受蓋歐卡強大氣場的半分可能。
神靈的氣勢，一掃而過；
便是數之不盡的無辜幼小精靈，殞命當場！
自蓋歐卡極大的範圍之內，除了他所庇護的屏障之內的深海之城以外；
形成了沒有其他生靈的，死亡海域、真空地帶。
神獸之怒，便是天災！
···
深海之城，立於中央地段的巨像，開始顫動，散發出暴戾氣息！
亘古永存的大地，此刻，竟然開始劇烈晃動起來；
“發生了什麼事情！”
“為什麼大地會震動！“
“衛兵！衛兵！維持秩序！”
“母親，你在哪？！嗚嗚嗚！”
“快救人，快來人！”
“房子塌了，小心！”
“大家快避難！”
“···。”
和平了不知多少年的深海之城，此刻，卻被突如其來的異變，打破了人們平靜的生活。
人們的嘶喊、哭泣、求助、尖叫、痛苦等等的悲聲哭鳴，埋沒在驚天般的地震轟鳴之中；
而每一個人神情上的震驚、疑惑、恐慌、害怕等表情，更是演繹着災難下的眾生百態。
所有的精靈，忍受着來自靈魂上的壓制，跪倒在地，戰慄不已。
這一天，永遠印刻在了深海之城，每一個人的記憶里，難以忘記。
···
看到實力全開，沒有半分保留的蓋歐卡；
常白山的面色一白，他感覺渾身上下所碰觸的海水，瞬間彷如千鈞之重；
他的身體似乎失去了移動能力，連動一下都是奢望。
這便是海洋之神的真正威能，神念所向，水之禁錮。
整個大海，在蓋歐卡神念的操控下，變成了如同囚牢般的巨大禁地；
踏足者，必死無疑！
觸犯神威者，萬劫不復！
···
“撤！”這是常白山看到實力全開的蓋歐卡之後，立刻蹦出的想法。
它蓋歐卡儘管能封鎖近乎整個大海，但是常白山可是洛奇亞，在深海中一樣有強大的能力。
洛奇亞那如蛇頸海龍般的流線型身軀，與操控洋流的本領；
就是可以讓常白山在深海之中，無視海流與水壓，目力所及，便是瞬身即往。
可以說，作為暴風之神的洛奇亞，其能力一分為二；
一半，在深海洋流的操控上，而另一半卻是在對天氣的掌控上。
對於后一項能力，蓋歐卡卻是不如洛奇亞。
簡而言之，便是在深海海底，蓋歐卡的綜合能力，確實要強於洛奇亞；
可離開深海，來到海面、天空、甚至陸地的話，則蓋歐卡就無法與洛奇亞相抗衡。
哪怕蓋歐卡也有操控天氣和暴雨能力，但它的那點微末能力，遠沒有洛奇亞來得強悍，兩者不在一個等級上。
···
常白山不再注視蓋歐卡，打算直接遁入海流之中，走人了事。
他撐開雙翅，下一刻，便是猛地一揮；
常白山整個身體竟是無視蓋歐卡的氣場封鎖，瞬間消失在了原地。
等再一次現身，便是三千海里之外！
常白山再一次回頭，他的臉上浮現出輕鬆自如之色。
起初他還有些擔憂，但現在想想卻是毫無必要。
什麼海洋之神，只要不正面對抗，它蓋歐卡又能把他怎麼樣。
可以說，在洛奇亞面前，蓋歐卡那龐大的身軀就是累贅；
與他輕盈的身體，呈鮮明對比。
因此，蓋歐卡想要追上洛奇亞，根本就是妄想！
“嗚~”
在極遠處，傳來海洋之神的憤怒鯨吼。
“深淵凝視！”
常白山立刻施展洛奇亞的天賦技能，放眼望去。
蓋歐卡以一種極為誇張的速度，向他奔襲而來，一副不依不饒的樣子。
“哼！真是小氣。”常白山不以為然的搖搖頭，稍感無奈。
他不理解，不就是看了一眼它的子民么，至於這麼生氣嗎？
他常白山完全沒有干預深海之民的生活，也沒有展現任何敵意。
···
可儘管在海洋之神擁有這種龐大身軀的前提下，蓋歐卡仍是能施展尋常精靈難以比肩的驚人速度；
但在洛奇亞面前，委實是不夠看了！
常白山足夠自信，三秒，就能徹底甩開蓋歐卡。
可下一秒，卻是異變驟生！
“嗯？！”
“這？！”
“什麼情況？！”
常白山先是一愣，他低頭，驚疑的看着自己的身體；
不知道為什麼，當下，他體內神力突然變成了泥潭岩石一般，難以驅動一分。
隨後，常白山的臉色直接變得慘白，驚駭萬分；
他的身體如同墜入了萬丈冰窟，居然動彈不得！
蓋歐卡的速度慢，但那是相對於全速奔襲的巔峰洛奇亞；
可要是洛奇亞站在原地不動，蓋歐卡仍是能立刻追上來。
“這究竟怎麼一回事？！”常白山心急如焚，分析着可能的情況。
他原本平靜的心，立刻又慌亂了起來。
“難道這是蓋歐卡的能力，是它奪走了我的移動能力？”
“可同樣是身負海神之名的神獸，這種力量，沒道理能束縛我，該死！”常白山忍不住暗罵，心臟更是突突的狂跳。
局勢，已經變得萬分緊急；
他瞪大了眼睛，不遠處，那遠古海神帶着無盡怒火和滔天的殺意，誓要與他不死不休！
再不撤，他就要直面海洋之神了。
···
可正當常白山拚死掙扎的時候，他顫動的視野內，一點晶瑩，出現了；
“這是什麼？！”常白山一愣，看得有些莫名。
他艱難地抬起翅膀，將那一點晶瑩撐起，仔細觀察起來。
“這是我的眼淚？我居然被嚇哭了？！”常白山一陣的錯愕，難以置信的想着。
不知道為什麼，這一點晶瑩的柔和之光，雖然並不刺眼，可卻如利劍一般，深深插在常白山的靈魂之上。
這滴眼淚，並非恐懼，而是因為恥辱；
“吾名，洛奇亞···。”
突然，一道既熟悉又陌生的聲音，在常白山的腦中響起；
“這，這是？！”常白山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干擾，他立即雙目緊密，兩隻翅膀緊緊護住疼痛欲裂的腦袋。
“暴風驟雨，征伐不止···。”
“縱橫洋流，無所畏懼···。”
“深淵之心，暴風之名···。”
莫名的聲音，依舊在常白山的腦海之中，持續說著。
“別說了，別說了！”這聲音如同鎮魂之音，似是要粉碎擊毀常白山的靈魂，讓他痛苦萬分；
可不論他怎麼掙扎，都是毫無作用。
“吾便是災厄，天地的驚嘆···。”
腦中的聲音還在繼續，而且愈來愈烈；
彷彿雷鳴重鎚，狠狠砸在常白山愈加脆弱的靈魂之上。
“停下，快停下！”常白山心中無助地嘶喊，他神識恍惚，面色更是因痛苦，扭曲得近乎猙獰。
“逃？！”
“為何要逃？”
“不要逃！！！”
滄桑的悲意，無盡的屈辱，赴死的決然，種種情緒，立刻便涌在常白山的心頭；
這是他意識之中，那道殘存的靈魂對常白山的不戰而逃，而感到的徹骨悲鳴與恥辱哭泣；
“戰鬥！”
“去，戰鬥！！”
“戰鬥到死！！！”
“吾名，洛奇亞。”
“是神！！！”
那道殘魂的聲音，沉眠不知多少萬年的已逝靈魂，發出了最後的吶喊；
這道聲音，回蕩在常白山靈魂的每一處角落，銘刻進他的內心，身體的每一個部分；
最後，這道聲音徹底陷入了沉寂，歸於永遠的平靜，不再言語。
···
“吾名，洛奇亞，是神！”常白山猛地睜開雙眼，心中更是凜然。
腦海之中，那原本殘缺的記憶和殘留的執念，與來自另一個世界的靈魂，徹底結合在了一起。
這一刻，大海仍是大海，天空仍是天空；
可常白山卻不再是他，新的世界，便有了新的身份；
一前一後，兩個世界的靈魂彼此相融，誕生出全新的生命。
屬於人類的懦弱與逃避，便隨着過去的名字，煙消雲散；
從此刻，他便真正化名，“洛奇亞”；
“吾名，洛奇亞。”這一回，曾經的常白山，此後的洛奇亞，其眼中儘是威嚴之意，至高之感。
這一眼，便是神靈的注視。
洛奇亞，是神！
···
短短的幾秒鐘，海洋之神就帶着滔天的怒火追了上來；
兩者之間的距離之近，幾乎都快貼臉。
但洛奇亞的眼中，再無任何懼意；
心中湧起的盎然戰意，如同蒼穹下永恆的太陽，燃燒不止。
洛奇亞雙目之中，泛着奇妙神光；
下一刻，他的身體幻化為一道蔚藍炫光，彷如急速奔騰的深海洋流，激射而去；
蔚藍炫光之內，卻是洛奇亞展開雙翅高速旋轉，如同陀螺；
他的眼中精芒一閃，看準時機，掄起翅膀，施展全部神力，毫無保留的扇在蓋歐卡碩大的腦門上；
“轟！”
雙神相撞，驚天巨響，毀天滅地的兩股能量，在深洋之底徹底爆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