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六章:一覽眾山小
陸離本身是有自己的打算的,但所謂富貴險中求,想要成事,就沒有不冒險的,另外徐州荒涼,附近都是鬼城。
他冥冥之中覺得那裏應該能找到關於一些殘留的上古遺迹的線索。
哪怕就是沒有,起碼的鬼魅不會無緣無故的大批聚集與那些地方,這其中肯定是有原因的。
李媚到現在都在沉睡,哪怕是陸離突破四品,她都沒有醒過來,這也是陸離關心的事情之一。
想來只有在那種鬼魅橫行的地方,才能有機會了。
陸離這邊想的挺好,而陸知卻還在等着他解釋呢。
誰知道這時候陸離突然端起酒杯,“來,喝酒,喝酒。”
有些事情不是他不想解釋,而是解釋起來涉及到東西太多,畢竟他身上隱藏的秘密太多了。
甚至李媚都只是一個小插曲,地府閻君找上門,能提升力量的星盤,這些都是事。
陸離此舉再次引發了三人的白眼,不過既然時間還有一個月,這裏面的變數和轉機就還有很多,故而誰也沒有在執着於這個問題。
之後的五天,陸離舒舒服服的過着自己的小日子,已經就好久沒有這麼愜意過了。
白天閑暇的時候就帶着凌月到處逛逛,在不就是找查榮他們喝酒。
原來的事情也都放下了,那邊也沒有找過他,畢竟一個月之後陸離就要走馬上任了。
而他也決定,過幾天直接把婚事給辦了,並讓凌月通知了他父親。
就是陸離的嬸嬸對於他的行為很看不過去,雖然也是過來人,但自覺現在陸府也不是小門小戶了,有些事情傳出去不好聽。
就在陸離想着事實今日凌晨定下的計劃的時候,嬸嬸告知他,一直到成親之前凌月都跟她住。
對此陸離是一臉的有幽怨,但卻也不好說什麼。
第六天一早,東邊的天空提前傳出了一道魚肚白。
陸離一個閃身到了院落中,而陸知很快也趕到了,兩人深吸一口氣,衝著學府方向躬身一拜。
他們的老師終於完成了突破,東山學府自此多了一位一品大儒。
陸離不禁發出一聲感嘆,道:“老師終於突破了。”
“大哥,這事情我還一直想問你呢,之前那幾句話,你是早就有了,只是沒有說出來,還是這次真切的體會?”
陸離嘴角浮現出一抹複雜的笑容來,說道:“都有吧。”
又是一個模稜兩可的答案,不過幸好,陸知早就已經習慣了,而且這也是有一搭無一搭的問題,他沒有那麼在意。
“走吧,也該去恭賀一下老師了。”
……
大昭寺。
“師兄,師兄。”
自打看到陸離死去的那一刻,境覺就感到了絕望,雖然知道作為一個出家人不應該這麼想,但陸離死之前發生的一幕幕卻成為了他揮之不去的夢魘。
經過兗州城還有山海關的事情之後,其實無論陸離出家與否,這個佛子的身份都已經坐實了,無法改變。
而境覺也知道,就算陸離不在了,佛門依舊可以利用他的聲望造勢。
可不在了終究是不在了,在境覺的認知中,陸離絕對不僅僅是壯大佛門的號角,更是大乘佛法的奠基人。
境覺始終堅信,陸離之所以能夠說出大乘佛法,絕對是因為收到了佛祖的指引,這一點在他看到如來法相出現的那一刻就從來沒有懷疑過。
所以,他早就把陸離當成了自己的信仰了,而陸離的死,對他而言就是信仰的崩塌,很難走出來。
之後,境覺沒有回南禪寺,也沒有去送陸離。
塵歸塵,土歸土,佛家從來都不在意這一身皮囊,而陸離的靈魂早就回到了佛祖的懷抱,他又何必執着於送一皮囊呢?
境覺就在大昭寺,找了最僻靜的一處禪房,開始閉死關。
有些心結只有他自己能走過去,其他人幫不了他,除非陸離死而復生。
“師兄,都城傳來消息,陸離還活着。”鏡池急忙說道。
聽到這句話,境覺猛然睜開雙眼,眼中爆出兩道金光。
“消息確切嗎?”
“千真萬確,佛子非但沒有死,還突破到了四品境界,引動了天地異象。”
砰的一聲,一道金色的流光屋頂射出,境覺已經消失不見,直奔都城而去。
如他所想,陸離活了,這關就沒必要在閉下去了。
鏡池望着金光,不禁搖了搖頭,不過倒也沒有過於驚詫此時自己師兄的這個行為,畢竟他們五個人中,對於佛子最為重視的就是境覺了。
……
“恭喜老師,突破一品。”
“恭喜老師,突破一品。”
這時候,蔣文龍,陸離,陸知站在沈令的小院中,齊齊躬身一禮,恭賀道。
沈令淡然一笑,說道:“無甚可惜,陸離這都是你的功勞。”
陸離趕忙擺手,道:“老師您可千萬別這麼說,這都是您日復一日積累出來的結果,您看陸知,同樣聽到了那句話,卻只是提升了一步而已。”
陸知聞言不禁身子一晃,心說你說得,拉踩我幹什麼?
這話也引得沈令無奈一笑。
蔣文龍這時候忙說道:“陸離,今日老師完成突破,你何不賦詩一首,送於老師呢?”
對於陸離的詩句,沈令是滿眼的期待。
陸離微微一笑,說道:“老師,從您突破之日開始,我就想好一首詩,要送給您。”
“哦?講來。”沈令滿眼的亮光。
“岱宗夫如何?齊魯青未了。”
沈令緩緩點頭,這兩句的用典很老,如今兩個地方早就換了名字,不過倒是頗具古風。
“造化鍾神秀,陰陽割昏曉。盪胸生曾雲,決眥入歸鳥。”
蔣文龍和陸知不禁對視一眼,這詩描寫山川之色簡直是絕了,不過倒是不太適合今日的情景。
“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
最後一句一出口,三人都呆住了。
一覽眾山小?
這詩句就是以山喻人,放在沈令剛突破的時候簡直太貼切了,這豪氣干雲的最後一句,絕對是點睛之筆。
沈令撫掌大笑,“好好好。”
這三個好字足以詮釋此刻沈令的心情了。
如果此時換作別人這三個字並沒有什麼奇怪的,但恰恰這位是大儒,就有所不同了。
沈令是他們的老師,這三人太了解自己老師的性格了,連出三個好字就說明此時的心情真的很激動。
已經說不出其他的語言語了。
不過蔣文龍和陸知都理解這一點,因為這首詩超過了之前大哥做的那些。
特別是那最後一句,完全可以稱得上千古名句了,雖然不知道是不是後無來者,但絕對是前無古人。
蔣文龍連連點頭,衝著陸離躬身利益,陸離趕忙回禮說道:“師兄,您這就有點重了。”
儒家重視理解,作為自己的師兄,這樣行禮讓他很不適應。
蔣文龍嘆息一聲,搖了搖頭道:“誰說詩詞是小道,能做出這樣的詩詞可稱為大道。”
陸離無奈一笑,緊接着搖了搖頭,這也是他不願意太多搬運詩詞的原因,很多時候對於這些人的影響,甚至比那些至理名言還要大。
他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些詩詞更加的精簡,更加的幹練,或者說更容易被傳承下去。
但無論怎樣他還是告訴自己,以後詩詞少抄一抄,連百姓擁護的威望都如此高了,他也不需要藉助詩詞來提升太多東西。
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就是再回一趟雷州。
既然陸離已經決定要去徐州,那麼雷州就會變成重中之重,而陸離也要趁着這個皇帝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趕緊把雷州的事情做完。
雖然他不知道趙傑和趙露雪會不會接受他的提議,不過陸離還是想試一試,畢竟如果有了雷州兵團的加入,那他真的就是事半功倍。
到了徐州就如同陸知說的,去哪兒整那些兵馬,朝廷是肯定不會派的,他也不能自己招兵買馬的。
只有現在雷州兵團存在的這個方式,才可以讓這位皇帝找不到任何的借口。
畢竟雖然雷州兵團領旨了,但它終究還不是大魏的軍隊,而且,在有之前那道聖旨的加持下,雷州兵團就變成了大魏軍隊與叛軍之間的存在。
這就很微妙了,在這種情況下,這個皇帝還沒辦法,用整治叛軍的方法去整治他們,所以到時候只能是騎虎難下。
不過陸離相信這位皇帝早晚會有所安排,可是現在要不是沒反應過來,要不是還沒有空出時間。
所以陸離必須打這個時間差,甚至他還要把成親放在這之後。
畢竟眼下趙傑和趙露雪還不知道他活過來的消息,雷州兵團的情報網絡沒有那麼發達,京城方面的消息恐怕需要一段時間才能傳過去。
很快陸離便告別了老師,回到了家中,而陸知依舊留在東山學府。
這幾天晚上凌月不在身邊,陸離雖然有些落寞,但是也可以趁這個時間好好觀察一下自己體內發生的變化。
他盤膝在床上,手中光芒一閃,召喚出了那一道星盤,而現在的星盤已經多出了一顆星辰閃耀帶着赤紅色的光芒。
這正是他之前所封印的帶有殺氣的星辰,陸離緩緩點頭,這一番折騰還真沒有白費。
但眼下看到這顆星辰,陸離不禁覺得奇怪,他在向四周散發著光芒,而沿途痕迹明顯若隱若現就像是血液流動的紋路一樣,可是當這些紋路到達下一個星辰應該位於的點的時候,就驟然的消失了。
陸離不禁微微皺眉,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情況出現。
突然,體內一道白光噴,燕赤霞負手而立站在陸離面前,衝著他緩緩點頭。
陸離趕忙起身,衝著燕赤霞躬身一禮說道:“多謝前輩,要是沒有前輩,我現在可能已經死透了。”
燕赤霞緩緩搖頭說道:“我只是做了自己該做的,能醒過來終究還是靠你自己的力量。”
陸離嘴角泛起一抹無奈,心說他靠的也不是自己的力量,而是這些百姓帶來的眾生之力。
燕赤霞清了清嗓子說道:“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你想先聽哪個?”
陸離不禁一愣隨即問道:“還是先聽好消息吧。”
最近的好消息很多,而他並不想被突如其來的壞消息突然破壞了心情,就拿這個相對應的好消息衝散一下那個壞消息帶來的影響,陸離如是想着。
燕赤霞深吸了一口氣,緩聲開口說道:“好消息很簡單,這顆星盤隨着一顆完整的星辰落入,你已經正式開啟了它,現在不僅僅能靠着指引你將靈氣注入新盤之後,會感受到他沿途的那幾顆星辰大概的位置。”
陸離聞言猛然一驚,臉上露出一抹毫不掩飾的喜色,忙的將靈氣注入星盤。
果然在星辰的沿途,他看到了大概的方位,雖然只是一個很渺茫的方位,比如說東北方向,南方就只有這樣。
但是這對於陸離來講已經完全夠了,靠着原來的指引他都能找到星辰所在,比如說現在有着一個準確的方向了,他指着只要沿着那個方向一直走,就能引發星辰所帶來的共鳴。
星辰對於他的好處實在太多了,就不說別的,能讓他從五品一躍變成四品的戰力,這種力量放在外面絕對會被人強破腦袋的。
燕赤霞看着陸離的模樣,不禁嘆息了一聲,也是這聲嘆息,提醒了陸離,他剛才說過還有一個壞消息。
隨即趕忙問道:“前輩那壞消息是什麼?”
“壞消息嘛,就是除了這一顆星辰指向的星辰之外,以後你再遇到其他星辰都感受不到他們的波動了。”
陸離的面色立刻就垮了下來,下意識說道:“怎麼會這樣?”
燕赤霞也十分的無奈,深吸了一口氣說道:“這就是代價,其實對於新盤我也不是十分了解,沒想到會這樣,可是當你徹底吸收這顆星辰以後,我感受到了其中一些端倪,眼下只能如此。”
陸離思忖了片刻,露出了一抹無所謂的笑容說道:“沒事,反正一顆一顆來唄,按照這種的話下一顆也會有着不同的之一一點點向外擴散,早晚能收集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