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夜市攤喝酒遇熟人
晚上,張瑋在馬路邊邊組織飯局,專程邀請王子良,王子良把唐志東猴子等同事一塊喊上,一伙人吃着燒烤喝着啤酒,好不熱鬧。
酒桌上,張瑋端着酒杯敬了王子良三杯,真誠的說:“良哥,要不是你也沒有我張瑋的今天,以後我就跟你混了,讓我幹啥我幹啥,你就是我大哥!”說完,領着眾小弟“呼啦”站起來,沖王子良齊聲喊道“大哥”,引得旁邊顧客個個側目。
王子良也站起來,半開玩笑的說:“幹什麼?搞得跟黑社會似的。相識就是緣分,今後咱們有錢一起賺,讓咱爹媽老婆孩子早日過上好日子!”說完,“咕咚咕咚”吹掉一瓶啤酒。
眾人激動不已,紛紛抓起跟前的啤酒一飲而盡。王子良雖然話不多,但很實在,比什麼“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具體多了,就是賺錢,過好日子!
正當大家好不快活的時候,出租車司機趙國昌下班途徑馬路邊邊,停下車,要了一大碗麵條,就着大蒜吃的精精有味。
不一會兒又進來四五個人,領頭的看着就蠻橫,硬是坐在趙國昌一桌,點了一桌子燒烤串,吆五喝六的划拳喝酒。
趙國昌欲換個座位,領頭的一把抓住他的手:“老趙,咋滴?兄弟不配跟你一張桌子吃飯?走啥走?坐這兒!”
領頭的正是李四。自從上次在汽車站因為拉王子良而結下樑子,李四有事沒事找趙國昌麻煩,趙國昌是個老實人,知道李四是個混混,處處躲着。
趙國昌不吭聲,快速的扒拉着碗裏的麵條。李四哈哈大笑:“慢點吃,別噎死。”同伴也取笑跟豬吃食似的。
趙國昌匆匆吃完飯,結了帳準備離開。桌子的陰影正好遮住李四伸出的腳,趙國昌一個踉蹌摔倒在地,樣子狼狽不堪,李四眾人哈哈大笑。
趙國昌紅着臉,站起來怒道:“李四,你欺人太甚!”
李四等人站起來,將趙國昌團團圍住:“就欺你了,有本事動我一下試試!”
這邊動靜早引得王子良一桌注意。王子良扭頭看了一眼“這不是救母親的老趙么?”再一看李四,頓時明白了。
張瑋看王子良頻頻往別桌看,也扭頭看過去,問道:“良哥,你認識?”
王子良點點頭,站起來走過去。一桌子人“呼啦”一聲全跟在身後。
“二舅?”唐志東驚呼,加快腳步上前扶着趙國昌。
李四推了唐志東一把:“你誰呀?這有你什麼事!”
唐志東紋絲未動道:“這是我二舅,你們幹嘛打人?”
李四說:“打的就是你二舅,再嘰嘰歪歪連你一起打!”樣子囂張至極。
張瑋衝上去瞪着李四道:“你他媽算老幾啊?有種再說一遍!”
倆人一個是車站一霸,一個是城鄉結合部一霸,如同兩隻鬥雞一般,下一秒就要開戰。
李四鄙夷的說:“仗着人多是吧?就沒有一個敢站着撒尿的?”
張瑋不甘示弱,脫掉T恤又往前走了幾步:“操,今兒不把你打出屎,老子跟你姓!其他人都別動!”
唐志東一把將張瑋拉到後面說:“我來。”
夜市攤喝醉了打架是常有的事,其他顧客也樂的看熱鬧,有的甚至“喲喲喲”的加油助威。
唐志東走到馬路上說:“到這兒來,別耽誤老闆做生意。”
李四拿起一個空啤酒瓶“砰”的往桌子上一磕,衝過去就是一個直刺。
唐志東閃身躲過,握緊拳頭朝着李四肋骨就是狠狠一拳。
李四痛的“哇”的一聲,剛才吃的羊肉串啤酒全吐了出來,摸了一把嘴角,血絲流出。李四怒吼一聲,再次撲向唐志東。
唐志東往後退,不小心退到馬路沿上,身子一個踉蹌,臉色大變。張瑋猛衝過去想要阻攔但已來不及,眾人也都驚呼,眼看玻璃渣就要刺進唐志東眼睛。
只聽“嗖”的破空聲,李四一聲尖叫,手中半截玻璃瓶掉落,左手扶着右手,痛叫不已。
藉著路燈,大家才看清楚,李四右手插着一根筷子。
唐志東緊張的額頭都出現冷汗,只差一絲,雙眼就廢了。圍觀的人全都呆若木雞,其他看熱鬧的見雙方不打了,突然很安靜,不知道發生什麼事,站起來走上前看,也變得目瞪口呆。
只有張瑋知道,關鍵時刻是王子良出的手。
李四從人群中終於發現了王子良,眼中露出驚恐,拔腿就跑。
王子良上前扶着趙國昌說:“趙叔,還記得我么?”
趙國昌說“記得記得”,唐志東也上前扶着趙國昌,眾人回到自己桌前,再次暢飲。
“剛才良哥那招簡直帥呆了!”
“沒想到電影裏演的現實中能親眼看到。”
“良哥,你是不是武林高手?教我兩招。”
……
眾人已從張瑋口中知道,那一記天外飛筷就出自王子良之手。怪不得張瑋甘心情願認王子良當大哥,事出有因啊。
這一手的確驚艷了所有人,讓所有人佩服的五體投地。
唐志東也知道了趙國昌捨身救王子良母親的事,趙國昌也知道倆人是同事。一桌子人馬上熟起來,各種碰杯。
王子良悄悄把張瑋和唐志東拉到一邊,一人發了一根煙說:“老趙的事咱得幫忙解決,李四日後怕要變本加厲的找老趙麻煩。”
張瑋一臉匪氣地說:“廢了他,這事包我身上!”
唐志東也是猛抽一口:“從我記事起,二舅就一直照顧我家。我結婚那會兒,家窮,里裡外外都是舅舅一手操辦。這份恩情一輩子忘不了。”
張瑋道:“妥了!有志東哥在,他就是頭上長着牛角也給他掰斷嘍!”
王子良點點頭,三人又低語簡單商量一番,回去繼續喝酒。
老趙因為需要照顧女兒,早早離席。散場后,其他兄弟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王子良並沒有回家,而是步行前往最近的醫院。走到醫院門口,迎面走來唐志東,唐志東微微點頭道:“剛包紮好,在603躺着打電話。”
倆人乘電梯直接到6樓,一個女護士哭着從603跑出來,隔着老遠就能聽見603病房有人咆哮。
王子良和唐志東走進房間,李四頭也不回道:“滾!都給我滾!”
王子良悠悠地道:“這是怎麼了李老闆,發這麼大火。”
李四猛的回頭,看清是王子良和唐志東,臉刷的變白,真是有仇不過夜啊,伸手就要拿板凳。唐志東眼疾手快,一個飛踹,將李四踹到在地,順手抄起床頭柜上削蘋果的水果刀,架在李四脖子上:“動一下,刺一個透明窟窿。”
王子良蹲下來,一把扯掉剛包紮好的醫用紗布,血一下冒出來,紗布已經跟血肉混在一起,李四疼的齜牙咧嘴。
“就因為一個客人你就耿耿於懷,糾纏不清,你TM是不是個男人?這麼大一年輕小夥子,欺負一老年人算什麼本事?”王子良說道,“還車站一霸,丟不丟人。”
說罷,唐志東拿水果刀拍拍李四的臉,示意站起來。然後王子良在前,李四中間,唐志東用水果刀抵着李四腰眼,三人不緊不慢的走出醫院。
已是深夜,醫院走廊里基本沒什麼人,只有幾張簡易摺疊床,上面睡着病人家屬。
醫院門口早已停着一輛泥頭車,高大粗狂的外表,讓人不寒而慄。好在車頭空間夠大,王子良唐志東押着李四上了車,張瑋一腳油門,開往郊區。
開了大約一個半小時,來到一處江灘。岸邊蘆葦足有一人多高,茂密的隨風搖擺。一陣風吹過,颳起江面陣陣漣漪。遠處傳來船隻“嗚嗚”的鳴號聲。
王子良和唐志東提着李四,一把扔在一邊。張瑋將改裝后的車頭疝氣燈打開,從駕駛室跳出來,三人迎着江風抽着煙,有說有笑,看也不看李四一眼。
潮濕的泥土緊貼着李四的皮膚,李四一陣寒意湧上來,隱隱約約聽到“活埋”“丟到江里”“餵魚”幾個詞,月黑風高夜,正是殺人時。
一根煙抽完,張瑋將煙頭扔到地上,用腳踩滅,斜眼看着李四一陣冷笑,扭頭又鑽進駕駛室。唐志東則從車上扯下一個大麻袋,抖落掉裏面的水泥灰。
王子良走到李四跟前,將煙頭塞進他嘴裏說:“抽一口,以後再也抽不着了。”
李四哆哆嗦嗦的噙着煙頭,看着泥頭車調轉車頭,緩緩倒車,車廂里是堆着高高的沙土石料,身體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被拖進水裏,冰涼的江水刺骨般寒冷。
終於,李四“哇”的一聲哭出來:“各位大哥,饒過小弟吧,小弟再也不敢了。”
張瑋從駕駛室跳出來,拿着扳手二話不說朝李四右手就是一下:“現在求饒晚了,你丫不挺牛逼么,繼續牛逼啊。”
李四顧不上喊疼,連滾帶爬到王子良面前,聲淚俱下道:“大哥,饒了我吧。你就是我親爹,老趙就是我親爺爺。”
唐志東臉上露出尷尬的表情,張瑋噗嗤一笑:“卧槽,那我是啥?”
“你是我二爹,那位好漢是我三爹,求各位爹饒了我吧。”
王子良悠悠的藉著燈光拿小樹枝扣指甲:“聽說這幾年你在車站沒少黑乘客的錢啊,日子過的很滋潤。”
李四着急的說:“大哥要多少錢,我這就去拿。”
張瑋一個耳光甩過來:“當我們傻子啊,讓你拿錢你好開溜。”
張瑋哭喪着臉說:“我哪兒敢啊,借我幾個膽子也不敢。”
王子良擺擺手:“算了,別嚇着他,走了。”
三人轉身鑽進車裏,李四仍舊趴在江邊,忽然耳朵疼了一下,一摸一手血,耳朵旁邊一根樹枝直直的插入土中。李四冷吸一口氣,剛才幸虧沒敢造次,這是赤裸裸的警告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