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7. 去月球(一)
尤涅佛說出這個猜測,得到了拉文克勞的讚許。
然而,尤涅佛並沒有覺得撥雲見日,反倒更覺地迷霧重重。
“就算這樣能得到巫師…….腦子不也有問題么?”尤涅佛說,他認為克魯斯就是腦子有問題。
同時,他還有另外一個疑惑:“而且,如果通過殺戮就能夠生產出巫師,以後世麻瓜的戰爭烈度,我怎麼沒聽說有誰在戰場上能覺醒魔力的呢?如果有這樣的事情,應該是很難瞞住的。”
拉文克勞說:“想要本來不能覺醒魔力的第一代覺醒魔力,是極為困難的。而且,麻瓜的靈魂受垢衣覆蓋,本來就麻木許多,因此從被殺者身上接受到的遺饋其實很少,當然,靈魂分裂的程度也同樣小得多。另外,垢衣也會隨着年齡的增長而越積越多,故而說,想要十一歲后覺醒魔力,難如登天。”
“那德國教廷的計劃,還有什麼意義?”尤涅佛問。
“不要將目光放在眼前,”拉文克勞說,“一些資質是能夠遺傳的。到第二代,生產出巫師幼兒的概率就要大上許多,所以,每次戰爭之後,固然巫師界傷亡慘重,但也能夠回過血來。”
這時候巫師是直接參与麻瓜的戰爭的。
“當然,對於德國教廷來說,這樣做還是太慢。”她說,“或許他們打算從削除垢衣和增強靈魂兩個方面入手。這樣或許真能直接製造出大年齡的巫師。”
“您就這麼看着么?”尤涅佛問。
“不然?”拉文克勞說,“你明白嗎?我的觀點,是這個時代不適合麻巫複合,但不是每個人都認同這個觀點,他們就是要看看自己努力的結果,我又有什麼辦法呢?你看着吧,這次戰爭會將火焰燒至最高,而當這最高的火焰熄滅成灰燼之後,他們才會轉而支持我的方案。不然,如何才能讓巫師放下手中的權勢,主動與麻瓜隔絕開呢?”
“所以,斯萊特林儘管真的背離了霍格沃茨,卻還是在您的計劃之中么?”尤涅佛說。
拉文克勞沒有否認,說:“事實上,他做得比我原來設計得更好了。你知道么,按照原來的計劃,斯萊特林是要回到霍格沃茨的,這就決定了他不能做得太過火,但現在,他顯然沒了這層顧慮。這裏面也有別的推手啊,這一點等到晚上你就能看清了。”
“您還真是無情。”尤涅佛說,“格蘭芬多知道這些事么?”
“無事不可對人言。”拉文克勞灰藍色的瞳孔望着漫天的雪,“我沒有設計過我的夥伴,只是事情自然而然地發展到這一步了,我甚至沒有推一把,不然你以為,這次歐洲巫師議會的議長為什麼會是格蘭芬多呢?就讓他去拯救吧。每個人都要走自己的路。”
她忽然說:“變出一張桌子,再變出一張躺椅,還有一頂傘,我不想再淋雪了。”
其實並沒有淋到,雪在真正觸碰到衣衫之前,就被一層無形的力隔開滑落出去了,是衣服型的鐵甲咒。
但既然如此說,尤涅佛也不推脫,他讓這些東西從地面“生長”出來,甚至起了一個暖爐。
“說起來,如果麻巫不隔絕,巫師會遭遇什麼滅絕呢?”尤涅佛問,“我看現在的形勢,巫師與麻瓜混居固然導致了不穩定,但也看不出要滅亡的災禍。”
“只是因為期限還沒有到罷了。”拉文克勞說,“就像學生們寫論文一樣,多少人能提前解決掉所有的作業呢?現在掌握世界的天意就是有這樣的毛病啊,你明白么?這也意味着到時的手段恐怕會很激進了,就像寫不出論文的格蘭芬多院的學生就會抄作業,呵呵。”
她似乎想到了什麼有趣的事,說:“你知道嗎?這樣的作為是有弊病的,就像那些抄作業的學生會被我罰去抄校規一千遍一樣。”
她話裏有話,但似乎不打算深入去說了,只是道:“再說一些你那個時代的事情吧,我想聽。”
尤涅佛就說與她聽,這次所述的範圍更加廣闊,從一戰到二戰,從第一次工業革命到第三次工業革命,從魔法部成立到伏地魔企圖掌控英國魔法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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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1689年才完全隔絕么?”拉文克勞問。
“是的。”尤涅佛說。
“呵呵。”拉文克勞發出與不久前相似的笑聲,不過似乎更大聲一點,“真是有趣啊。”
“您到底在笑些什麼呢?”尤涅佛問。
“等到晚上吧。”拉文克勞閉上眼睛,“繼續跟我說說伏地魔的事情,這個小傢伙還挺有趣的。”
……
終於等到夜晚,然而拉文克勞依舊不急不慢,她讓廚房的家養小精靈們送上美食,與尤涅佛在天文台共進晚餐。
“真是難得的閑暇,不是么?”拉文克勞說。
“是的。”尤涅佛說,“如果是平時,我希望這樣的閑暇能多一些。”
“在想克魯斯的事?”拉文克勞問。
“是的。”尤涅佛說,“如果克魯斯在這場紛亂中不得善終,我心裏會有疙瘩。所以,如果您有什麼要傳授的,就請儘快傳授吧。我已經陪了您很長時間了。”
“不要說得跟關懷臨終老人一樣。”拉文克勞白了尤涅佛一眼,“我還能苟活挺長一段時間。”
尤涅佛沒有說話。
拉文克勞優雅地喝掉杯中最後一點酒汁,月光映雪,雪映容顏。
“那就開始吧。”拉文克勞伸出手,她手臂如玉藕,看不出歲月的痕迹,“握住我的手,我們要啟程了。”
“去哪裏?”尤涅佛問。
“去那裏。”拉文克勞指了指天空。
飄着雪花的深藍色的如同天鵝絨般的夜空當中,正掛一輪白玉無暇的圓月。
尤涅佛看向拉文克勞,後者將手再次輕柔地攤開,深邃的眼睛望着他,將他本來許多想問的言語都融解。
算了。
尤涅佛握住拉文克勞的手,感到一片寒冷的冰涼,比空氣和雪都冷,只是觸到,就冷到了骨髓。
“冷吧。”拉文克勞笑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