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六二章 對話(下)
何明現在已經恨瘋了製作人，以及製作人找的這些沒長眼睛的挑事的托兒了。但是他偏偏還不敢終止直播，不然他的麻煩或許就不是這麼簡單的問題了。要是真的發生播出事故，又被那麼多大人物一齊看到，都不用別人來趕，他自己還有臉幹下去嗎？
而且，他現在還不能確定王七步是不是真的生氣了。如果王七步認為自己是在針對他的話，何明知道自己將會有一個非常恐怖的下場。畢竟在實力強橫的同時，小心眼也是出了名的。
“這位進來的目的好像不是當觀眾是來鬧場的女士的思想很偏激啊。我不知道我這麼比喻算不算是恰當，反正我覺得倒是跟清洗運動時候文化幹事有些相似。”王七步依舊沒打算放過這個不知死活的無賴，他知道他這話一說就基本等於直接剝奪了對方的工作，這個不知道從那個單位請來的人，估計再也回不了她的原單位了。
觀眾繼續笑，大多數人是不能夠理解王七步的狠辣的。只當這個少年在看玩笑而已。
“剛剛這位女士提到了學習問題，我要沒記錯的話在之前一個戴眼鏡的大學生朋友好像也提到了學習的問題，教育的問題。那位同學說韓冷這樣是對於其他同學的不公平，對於講課老師、教授的不禮貌，還說反正他的學校是不歡迎韓冷這樣的人。那麼我就不明白了，我們的公立大學什麼時候變成了私人的了？而且這所私人大學的老闆竟然是這麼年輕的一個大學生。我還真是失敬了呢。大學的立學之本是為了提升國家民族素質，既然韓冷同學願意去蹭課，我想這種行為在師資條件允許的情況下為什麼不可以呢？我們到底還是不是社會主義社會，這位同學你真的擁有一個作為大學生的道德資格嗎？大學的一間教室哪堂不空着一半以上的座位？多一個人進去聽難道不是對於師資的更大效率使用嗎？我想也沒有哪個教授會覺得多一個人來聽課就是對於他的不尊敬，不是應該更開心，講課也會變得更有激情不是嗎？如果有哪位教授真的跟這位同學一樣的度量，一樣狹隘的胸襟的話，那麼我想他也就不配待在那個崗位上了。”王七步說道最後，直接一句話也把這個裝13的大學生今後在國內發展的路子給堵死了。
“說的好。”韓冷忍不住叫好。
“我覺得王七步同學說的很對。大學存在的價值就是提高全民的素質，只要誰想進去聽，誰就可以進去聽。就像我自己也在大學講課，如果有那些不是本校學生來聽我的課的話，我想我會非常開心的。當然具體的還要看學校的規定。其實因為我是順從了大人社會的價值標準，算起來還是算一個好的學生。可是我認為韓冷也是一個好的學生，因為他在一技之長方面他充分發揮了自己的特長，問題就是說他在發展張揚自己個性的同時如何合群、如何跟共性的東西不要衝突得太厲害。衝突得太厲害以後，也許會給社會帶來某些方面的不穩定。尤其是信息化社會尤其社會不斷地多元化、多價值觀的當今社會的今天更要提與他人共存。如果不能與他人共存的話我們生活在這個地球村上就會遇到很多的麻煩我也希望韓冷更好地生存更好地與他人共存。”陳永明教授就道。
“為了更好地與他人共存而且更多地與人共存所以我覺得你一個四年或者一個七年甚至十年泡在一個大學裏面比較浪費時間，整天跟那些導師相處十年都可以做老婆了。”韓冷繼續表現這不羈。
“也不用那麼絕對。學校里單車戀人的時光還是還值得歌頌的。”王七步糾正。
雖然王七步名頭超級大，但還是不敢放任這兩人把這個話題聊下去的主持人連忙就詢問都沒什麼機會說話的黃思璐“聽說你在美國讀過一段時間高中？”
“嗯，是的。”黃思路回答。
“那麼美國的高中是什麼樣的？”主持人再問。
“感覺跟國內沒什麼區別。”想了一下，黃思路就道。
“王七步同學，我知道你好像也是剛從美國回來不久，你對那裏的高中有什麼了解嗎？”主持人就問王七步。
“還是有不一樣的地方的，起碼美國的高中沒有禁止早戀的規定。而且美國的高中高三畢業季的時候會有畢業舞會，舞會上會選出國王和王后在舞台上接吻之類的。”王七步就道。
觀眾再笑。也是覺得有一些新奇。
“那麼黃思路同學，像你這樣在美國高中待上一段時間之後又回來的情況多嗎？”主持人也笑，但是在笑過後，她還是問出了台本上的話。
“就我吧。我好像是唯一一個中華大陸直接去然後去完以後還回來的。”黃思路就這樣回答。
“你為什麼沒有留在美國呢？”肉戲來了，主持人在這一刻肩負起了愛國主義教育的宣傳工作。
“我想在這裏上大學。”黃思路回答。
聽到這樣的回答，王七步還是忍不住笑了出來。別人不知道這個女生和央視今後是如何抽自己嘴巴的，但是王七步可是清楚的。現在雖然這麼說，但是幾年之後不僅在美國留學，還直接移民美國嫁了美國人。
因為王七步笑的太明顯了，明顯到了主持人都沒法忽視的地步，於是主持人只好應着頭皮問道“王七步同學發現什麼有意思的事情了嗎？”
“嗯，發現了很有趣的事情。好吧，或者說我想跟這位黃同學打一個賭。”既然已經被問道了，王七步就道。
“打什麼賭？”小小欣喜於王七步總算跟她說話的黃思路就問道。
“嗯，我就賭你還是會回到美國去留學，然後移民美國，最後嫁給美國當地人的。”是的，王七步將那個預言說出來了。
全場一片安靜，王七步就繼續道“我覺得我們現在真的沒有什麼必要再拿願不願意留在中華說事兒了。愛國精神當然值得弘揚，但是你們有沒有想過。如果我不說這番話，黃同學也像我說的那樣再次赴美留學、移民、嫁給當地人對我們央視的公信力會是一個多麼大的打擊？可能現場的觀眾和電視機前的觀眾還有很多人並不了解大洋彼岸的那個國度，但是我了解那裏。沒那麼好，但是也絕對不是美帝。像黃同學這種情況，家裏已經在那邊打了一定的基礎，今後還會留在國內基本上是不現實的。”
“所以我們現在要做的是在自己過的更好的同時，儘可能的幫忙國家的建設。再說知識分子外流自晚清以來就不是新鮮事，我們也真的沒有大驚小怪的必要。當然既然是打賭，如果最後黃同學真的能夠堅持她今天所說的話，留在中國發展，不用多，她今年十七歲，她只要能夠堅持到二十七歲的時候我就在公開媒體承認錯誤，並且建立一個有關高級知識分子就業的基金，好吸引更多準備出國的知識分子為祖國的建設添磚加瓦。”
這下王七步的原本有些突兀的話就變得順暢多了，何明也總算是松下了一口氣。至於黃思璐則表現出了一絲不好掩飾的羞愧，以及尷尬。
“你來之前聽說過韓冷嗎？”主持人就打圓場。
“當然聽說過一下紅的發紫，對吧？其實我剛才看，大概沒聽清楚他說什麼？大概就看他那個樣子比我想像好多了，我來的時候特別害怕我就跟同學說你們就等着幫我收屍吧。怎麼辦呀？今天早上韓冷來的時候介紹我跟他認識的時候他一看到我就笑了，我覺得他笑的時候特別好看。”依舊是照着台本，黃思璐努力扮演自己好學生的形象。
“韓冷現在笑的很害羞。”主持人道
“對，我特別喜歡看他笑，然後覺得他不像好像都有點不像報紙上報道的那樣。韓冷這樣說會不會破壞你酷的形象？”黃思璐就道。
“那麼韓冷同學你的專才邏輯怎麼解釋黃思璐同學的現象呢？”主持人就問。
“因為她的鋼琴真是彈的非常好，但是你如果從小就逼着她鋼琴也練、小提琴、薩克斯、結他一起來的話，她恐怕每一樣都失敗。”韓冷乾脆的回答
“但是她不僅鋼琴好，她成績也好，寫作也好還當過主持人還是學生會的幹部。”主持人繼續挑事
“領導啊。每個人我覺得都能有他專的一面這是最好的，人家最容易接受你的。”韓冷似乎有些詞窮。
於是王七步就補充道“如果主持人你堅持這種看法的話，那麼我也可以告訴中華所有學生一個考燕大的辦法。那就是別人玩的時候你不玩，然後看出學習，別人跟家人在一起聊天的時候你冷漠對待家人然後看書學習，別人親人生病幫忙照顧的時候你管他死活的看書學習，如果這樣你還考不上的話，我不但跟你一起去找北大校長理論，還會舉報的到公安-部門讓他們好好的盯着你，不然這樣人性泯滅的學習機器，時刻都是對我們的國家和諧穩定的局面構成危險的。”
主持人臉色難看，但還得盡量掩飾。今天根本不是主持節目，完全就是受罪！
“我是這樣看其實這幾個年輕人我都是非常喜歡的，他們都是非常優秀的孩子怎麼說呢？黃思路，她可能符合了我們主流社會的一種想像，就是說小孩全面發展品學兼優。確實她今後比較容易介入這個社會。這個社會畢竟是要把大多數的人統在一起，然後建成一個健全的能夠一步步地有序地發展的這個社會。所以就要靠像黃思路這樣被稱之為全面發展的這種優秀的少年來使我們的主流社會能夠發展。但是從另一方面我也反覆說，像韓冷這樣的特殊的或者我們叫他偏才也好怪才也好，他也是社會所需要的，否則我們這個社會就缺乏色彩了。恰恰需要韓冷這樣的少年，他來刺激我們的社會不斷地給我們現行的主流社會提出一種反思，或者說給我們的生活提供各種各樣的尖銳的話題。但是王七步同學呢，應該是那種近乎生而知之的天才了。”陳永明做了總結。
“也就是說只有一個韓冷，但是還有一個黃思路。這就是我們這個社會的豐富活力和希望所在。而王七步這種天才，因為不世出，所以其實他也是我們這個時代的禮物。”主持人違心的說著
“是的他們之間構成了一種張力，我覺得這是非常重要對一個社會的發展是非常重確實韓冷的成功，我覺得是非常非常的特殊。我覺得那位編輯小姐是做了一件非常大的好事，你的成功是非常偶然的假定地說她沒有發現你，第二個假定說出版業現在沒有這麼大的寬鬆度，第三個現在媒體如果不是對青年文化這麼感興趣，特別網絡文化不是這麼普及的話，你的成功也要打折扣。再一個假定說，經濟不是這麼發展，家庭給中學生的錢不是那麼多，學生購買力不是那麼強的話，這在五年前都是不可能。”陳曉明的總結乾脆就刻意忽略了王七步，是的，他想遠離麻煩。
“我是燕京一家中學的教師，人才是個綜合素質的人才。那麼韓冷很聰明，但是他現在我認為是有點畸形發展，沒有全面發展。我希望你應該是一個全面發展的這麼一個人才才是當今社會需要的人才。”又一名台下觀眾說道。
“關於全面發展我還是要說一遍，我那話說錯了，我是自己打自己的巴掌。全面發展就等於全面平庸，然後我現在回過頭來想想發現我真是一個全面發展的孩子，德、智、體、美、勞我品德就不說了，然後我坐在這兒也不像個弱智的樣子，我們區裏面一百米到一萬米我都是第一名，至於其它的比如足球、攝影，我以前還學過素描、結他之類的亂七八糟的不計其數。好歹怎麼算也是個全才了，而那些真正：數學都好、物理都好、化學都好，什麼都好的那種三好學生，你拖出來，你給他一個照相機，你給他一個結他，你給他一個什麼他什麼都不會。”韓冷很明顯已經壓不住火氣了。
“我今年30歲，我也從你的年齡裏面走過來，我也很喜歡文學，我當時有兩個非常強烈的願望：一個是要上大學時候學古典文學，再一個我就要學幼教。但是因為我們家是銀行世家，我媽媽不允許所以逼着我學了金融，但是我上班只有三個月我就辭職了。因為當初不敢，我沒有經濟基礎。但是今天你不一樣，你成功了。社會需要各個方面的人才數學方面、化學方面、文學方面、物理方面、還需要演員、歌星這些東西這才是社會，豐富多彩、五花八門。但是，人才我說什麼叫人才，不一定是大而全，對嗎？一定要小而精才叫人才。”又一名觀眾說道“我覺得韓冷完全拒絕學校和排斥外界的這些環境和條件，我覺得畢竟是有點偏頗。在今天本身中國的社會能夠把韓冷同志請到我們的演播室能夠讓我們大家這樣暢所欲言，這就像我們剛才陳教授所說的這是社會的兼容和鬆寬，假如沒有這個環境那麼我們今天這個節目就不可能存在。我想作為教師我們有這種期待，但是你能不能夠更好地擁抱這個世界，擁抱生活用你的愛心用你的這種兼容性來面對着所有的人。我相信韓冷同志你會取得更大的成績不知道我說的對不對。”
“謝謝。”韓冷道。
“那麼王七步同學，你還有什麼要說的？”雖然極度不想這麼問，但是主持人又必須這麼問。
“好吧，我最後想說的是這個社會發展的很快，用不了幾年就會有各種各樣大家都無法接受的事情發生。我只想請大家能夠用一個比較平常的心看待。然後說回主題，實施情況是我們現在普遍認為的優等生，最後都會在做一個跟這個國家無關的事情。我依舊篤定。至於韓冷，他的性格決定了他會一直留在這片土地之上，為了這個國家良好的運行，做一些積極的事情。”王七步也做了總結。
“可能韓冷你是不會考慮那麼遠，你不會想到你的未來。但是我在和你父親聊天的時候，我覺得你爸爸他非常地在乎你，他在談到你參加作文大賽的時候，他的眼睛裏面就在閃着一種光，他真的是由衷地為你高興，而且他希望你的未來會越來越出色。這十幾天我們欄目為了做韓冷這個節目，我們整天都在討論韓冷，我們看韓冷的書，收集關於韓冷的資料，可以說韓冷已經成了一個，我們雖然不認識，但卻非常熟悉的朋友。我們聽說你非常喜歡錢鍾書的書，所以我們特意選了一套錢鍾書的全集把它送給你，這一套全集送給你。代表我們欄目組對你的祝願，希望你能夠走得更好，走得更遠。好，感謝現場的嘉賓。謝謝！謝謝！謝謝來參加我們的節目，感謝現場的觀眾朋友。我們的節目到此結束了。”總數結束了，主持人在心裏重重的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