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姜家詛咒謎之一

第一百五十九章 姜家詛咒謎之一

姜煜感覺全身的血都涼了。

任憑他如何與劉磊訴說,但是那三個僅剩的御鬼師,都不記得有蔡雯這個人的存在。

最恐怖的是,張威已經被他們徹底忘卻。

甚至他第一次因為張威的失蹤而鬧事,也被劉磊他們忘記了,在這三名御鬼師的記憶中,這是姜煜第一次大喊大叫!

“劉隊!”

王步高跑了過來,手裏拿着一張符籙。

“這確實是咱們御鬼局分發的預警符。”

他的手裏攥着一張橙色的符紙,面帶疑惑之色。

“奇怪!”

“為啥咱們帳篷周圍,都佈滿了這種符紙,而且看手法分明就是咱們御鬼局的。”

接過符紙,劉磊眸子裏閃爍複雜的光芒,他突然看向了姜煜。

“姜兄弟。”

“麻煩你將張威,還有那個叫蔡雯的,詳詳細細的,再跟我們講一遍。”

“不要錯過任何一處細節!”

另一名C級之巔的御鬼師,李友斌詫異的看着他。

“劉隊?”

劉磊看着古宅的方向,語氣中帶着沉重。

“我懷疑,我們三個的記憶,真的出問題了!”

“咱們先做個假設。”

“假如姜兄弟說的沒錯,我們原本的確是五個人小隊,還有一個叫張威的C級之巔御鬼師,一名叫蔡雯的B級之巔女性御鬼師。”

“那事情...就可怕了!”

聽着劉磊的話,李友斌與王步高對視一眼,都看出了對方眸子裏的恐懼之色。

一旦有某個人出事,就會被其他人遺忘,這種厲鬼事件,他們此前從來都不曾遇到過!

“還有一個問題。”

劉磊緩緩說道。

“假如那兩個人真的存在。”

“不知道是只有我們幾個人將他們遺忘,還是整個世界,都將他們遺忘了。”

“有區別嗎?”

姜煜下意識的問道,他沒經歷過多少次鬼物事件,處理事情方面自然顯得不成熟。

“區別很大。”

劉磊看着遠方的四合院,沉聲說道。

“如果每當有人被那座古宅吞噬,世界上所有人都會將這個人遺忘的話。”

“那就說明並不是我們的記憶出現了問題,而是這個人直接從因果層面,從時間長河之中被抹去了,徹底消失在了歷史中!”

“能夠做到這一點的厲鬼...我不敢想像,它究竟有多強大。”

“S級...”

“呵!對於這種等級的厲鬼來說,S級恐怕也只是螻蟻!”

話音落下,幾個人臉色都一陣蒼白,他們中實力最高的也只是劉磊,只有普通A級。

姜煜下意識的攥緊了脖頸處,那枚大冥通寶,現在只有這枚銅錢還能給他一絲安全感。

“劉隊,咱們現在怎麼辦?”

王步高壓低聲音,彷彿怕吵醒什麼東西。

“走!”

劉磊看着古宅的方向。

“如果姜兄弟說的都是真的,那就證明這裏並不安全。”

“就算是鬼打牆也沒有辦法了,咱們就這麼不停地往外面走,一直走到天亮再說!”

話音落下,他又拿出一枚記號筆。

“現在我把咱們四個人的名字,還有到目前為止的大概事情,都寫到大家的衣服上。”

“這樣如果再發生失憶事件,我們看衣服上的文字,或許就能想起來!”

說著他奮筆疾書,很快四個人的衣服上便寫滿了字跡。

接下來便是劉磊帶頭,幾個人結伴朝着後方的林子中走去。

月光下,那座古宅盤亘在荒野上。

在走進林子前的最後,姜煜回頭看了一眼,但這一眼,卻直接讓他毛骨悚然。

那座四合院裏,不知何時燈火通明!大門正敞開着,能夠清晰地看到宅院裏面的場景。

此刻,院子裏那些房間的門口都站着人,藉著燈光,姜煜清晰地看清了他們的面容。

自己的父親,爺爺,叔伯,各種親戚......甚至是...自己的母親!

母親與父親就站在一起,手牽着手,臉上帶着詭異的笑容。

他還看到了張威與蔡雯。

這兩名御鬼師,眼珠都消失不見了,殷紅的鮮血順着空洞的眼眶流淌,嘴巴裂開,皮肉外翻,血液沿着嘴角不斷滴落。

可是他們不見絲毫痛苦之色,那裂開的大嘴朝着兩邊扯起,好像也在笑!

姜煜不由自主的站在了原地,看着大宅的方向,眸子裏閃爍着痛苦之意。

張威的年紀還很年輕,不到三十歲,性格活潑,蔡雯就更不用說了,長得那麼漂亮,實力又強,追她的人一定不少。

可是從這一刻開始,這兩個人就永遠被困在了古宅之中,甚至連魂魄都無法離開,只能承受永遠的折磨。

而這一切,本該是他自己一個人的命運,為何要將這些無辜者也牽扯其中!

“姜兄弟?”

後方傳來劉磊的呼喚聲。

“你怎麼了?”

在三名御鬼師看來,那座古宅沒有發生任何變化,依舊是之前的模樣。

詭異,寂靜,古老而殘破。

姜煜揉了揉眼睛,古宅卻恢復了正常。

他臉色有些蒼白,向劉磊投去一抹勉強的笑容。

“沒什麼,就是有些害怕。”

“抱歉,是我連累了你們。”

李友斌與王步高對視一眼,都沒說什麼,劉磊寬慰道。

“沒事,不必多心,這是那隻厲鬼做的,而不是你的意思。”

“我們現在要做的便是團結一心,一起逃出這片鬼地方。”

姜煜點了點頭,也不再多說什麼,四個人一同走入了叢林之中。

——

鬼氣復蘇之後,各行各業都受到了影響。

但有一個行業,非但沒有被影響,生意反而比正常時節更加紅火。

那便是喪葬行業!

昌南城,一家殯儀館內。

房間中還放置着七八具屍體,衣着端莊整齊,這些都是有錢人家的死者。

普通人家在這種特殊時代,根本承擔不起如此高昂的整套喪葬費用。

都是拉去火葬場,燒完之後直接掩埋。

這會兒已經是後半夜,可是這停屍房中,一個駝背的老人依然在忙碌着。

老人看起來七八十歲的年紀,滿頭白髮,鬍鬚也是白的,臉上長滿了老人斑,那堆疊的皺紋如同枯樹皮一般。

他身上穿着老舊的布衫,已經被漿洗的發白了,甚至腰部還有兩塊補丁。

只是雖然殘破,卻被打理的很乾凈。

老人手裏拿着眉筆,正為一具屍體輕輕地描眉,手很穩動作緩慢,眉筆不見抖動絲毫。

在他的裝飾下,這具屍體的面容很快便精緻起來,幾乎看不出是個死人。

如果忽略了他沒有呼吸,任何一個人都會以為,這是個睡著了的活人。

看着自己的作品,老人滿意的點點頭,拿着一套化妝用具,走向了下一具屍體。

他叫余天曦,是個斂容師。

余家世代都是做死人生意的,他爺爺那一輩,便自己開了家殯儀館。

只是到了父親那一輩,家產被敗光,殯儀館也被變賣了,唯有這一手為屍體化妝的技術,代代相傳下來。

而余天曦並非是昌南居民,而是最近幾天才從外面遷移進來的。

他用身上所有的積蓄,開了這麼一家殯儀館,靠着這一手強大的斂容技術,讓他在短短几天之內,就打出了名氣。

周圍認識他的人,都會尊稱一聲余伯。

就在余天曦專心致志的,為一具屍體擦粉的時候,在他身後,一具男人的屍體,突然緩緩睜開了眼睛。

眼眸血紅,帶着嗜血之色,身上浮現出大量黑色的紋絡,一股森冷的鬼氣從他身上逸散出來。

它緩緩坐起身來,悄無聲息的下了床榻,走到了余天曦的背後。

嗅着那股活人的氣血味,這具屍體再也忍不住,朝着余天曦的脖頸處便啃了下去。

眼看一樁命案就要發生,就在此時,余天曦背後彷彿長了眼睛一般,微微讓開了身形便躲過了屍體的啃咬。

緊接着他抬起右腿,狠狠抽在了屍體的身上。

只聽啪嗒一聲炸響,那屍體直接飛了起來,重新落在了塌上。

余天曦則在此刻,表現出與年齡完全相反的速度,幾步跨到屍體面前。

在它剛準備繼續爬起來的時候,左手捏動擺成一枚手印,抵在了屍體眉心。

同時右手拿起眉筆沾染妝料,在屍體的眉毛上輕輕勾勒,為其畫眉。

不過兩筆,眉梢畫好,而屍體也不再動彈,陣陣黑色的氣息從它的七竅之中逸散出來,朝着四面八方飄散。

十幾秒鐘之後,這具屍體便恢復了正常,皮膚上那些黑色紋絡,也消失不見。

余天曦仔細檢查了一邊,看屍體並沒有被自己打壞,這才略微鬆了口氣。

“最近這些不鬼不屍的東西,倒是越來越多了。”

隨着鬼氣復蘇的加劇,葬土這種東西,悄無聲息的在人間流傳起來。

有一部分不理智,想要追求刺激的人,以及一些身患絕症,卻不甘心就此死去的人,都會想方設法的去黑市上買葬土。

服用過葬土的人,死後就會變成這個模樣,既不是厲鬼,也不算殭屍。

龍夏的御鬼師們,自然在嚴厲打擊葬土,但是這個世界上有光明就有黑暗,黑市這種東西,是野火燒不盡的。

所以御鬼師們只能儘力將影響與危害,壓縮到最小。

處理完了房間中的所有屍體,時間也才僅僅只過去了十幾分鐘。

余天曦坐在旁邊,拿出手機看着屏幕上的一條短訊,那是姜煜發給他的。

他與姜煜,乃是忘年交的好友。

“唉...到底還是去了。”

余天曦嘆了口氣,輕聲呢喃道。

“姜家的詛咒,不得了啊。”

“陰陽世家的血咒,就憑你那麼點實力,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倒是這個姓鐘的前輩...”

“陰八行塵封了近千年,最近總算是再次發揮光芒。”

“我也該去主動拜訪下,也算認認門。”

——

玉蟬西落,金烏東升。

陽光下的符籙店,店門大敞着。

鍾離坐在桌案後面享用着早餐,而店鋪裏面卻已經被大量的客人佔滿。

這家符籙店的精美與價格,那可是全昌南有名的,只可惜這個店老闆太過於任性,經常十天半個月的不見開門,好不容易逮着了,自然要多買一些放在家中備用。

面對生意,鍾離依然是老樣子。

那些符籙上都有標註價格,拿了之後,將錢放在桌子上便好。

那些貪心的,拿了就偷偷溜走的,在走出大門的那一刻,便已經有一部分氣運,被留了下來。

鍾離手中拿着一個包子,筷子則在豆漿之中攪動,就在這時,他忽然心有所感,第一次抬起頭,看向了門口的方向。

那兒站着一個駝背的老人,一身發白破舊的衣服,卻清洗的很乾凈。

滿頭白髮一絲不苟的梳攏在腦後,顯得十分精神。

老人也在看着他,眸子中帶着驚疑不定的神色。

果然如同姜煜所說,這個年輕人如果只從氣息判斷的話,的確是個普通凡人。

可是看身上那股氣勢,和眉宇間展現出的那一抹,讓人壓根就不敢與他對視的威嚴,這絕對不會讓人將其與普通人聯繫起來。

符籙行的高人!

余天曦心中下了判斷,也便不再猶豫,走進了店鋪,朝着鍾離抱拳。

“鍾老闆發財。”

“坐。”

鍾離指着旁邊的一張藤椅。

“老人家是?”

余天曦也沒有推辭,走過去坐下,自我介紹道。

“老夫姓余,名天曦,在昌南開了家殯儀館,做的是為屍體斂容的生意。”

“館子離您這不遠,以後可常往來。”

斂容?陰八行之一的斂容師。

剛見面時,鍾離便已經確定了他的身份。

“余老闆認識我?”

“聽姜煜提起過。”

余天曦說道。

“我與姜煜是朋友。”

“鍾老闆可知道,姜煜去了哪裏?”

鍾離看着他,倒也沒有隱瞞。

“回老家了。”

“我之前看過他的後輩,貔貅圖已經被消磨的差不多了。”

“刺青姜家的身上,恐怕纏繞着一個十分可怕的詛咒。”

“這個詛咒,跟了姜家得有近千年!”

聽到鍾離這麼說,余天曦點頭開口道。

“沒錯。”

“看來鍾老闆也知道這件事情,那我便沒有顧忌,有話直說了。”

他看了一眼大廳里的人群,不由得湊近了鍾離些許,輕聲道。

“姜煜這一次,十死無生。”

“怕是回不來了。”

“他給我發的信息中說過,鑰匙交到了鍾老闆手裏。”

“我這次過來,就是專程提醒鍾老闆,期限一到,便直接交給御鬼局。”

“千萬不要以身犯險進入那家刺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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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籙師:符定地獄輪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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