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人體模特
幾天後,林襲送了幾盒H&A蒸汽眼罩給宋矜語,宋矜語誇讚了林襲的禮物是及時雨。。
他打了個電話把此事告訴了邊城,邊城倒是淡薄地“哦”了一聲,一點也不意外。
“邊城,你什麼時候那麼洞悉女人心了?”林襲又問道。
電話那頭的邊城眸光含笑,那次去Maca
o
工作室,看到那些香薰和褪黑素,他又結合了之前看的Maca
o
採訪,知道她適逢簽售會前夕都會睡眠不佳,雪中送炭不就是恰逢適合的時機送合適的東西,送的蒸汽眼罩不就正合她的心意。
“蒸汽眼罩只是第一個禮物。”
“第一個禮物?”
“你現在的代言費可是之前的幾十倍,送幾盒蒸汽眼罩倒是顯得你小氣了。”邊城循循善誘道。
“話雖如此……”
不等林襲開口,邊城又道:“我知道里哥跟H&A蒸汽眼罩廠商的關係不錯,要是有你的引薦,促成H&A和馬卡龍蒸汽眼罩的聯名款。你不止討好了廠商,還還了Maca
o
一個很大的人情。”
林襲跟着邊城的思路在走,忽然覺得他說的很有理。
可掛了電話,他又覺得哪裏出了問題。
即使欠人情也是他的事情,邊城怎麼會這麼上心?
因為林襲的牽線搭橋,H&A和Maca
o
達成了首次合作。宋矜語成了首位同H&A合作的國漫漫畫家。H&A這個品牌一向傲嬌,一系列跨界聯合IP,無不具有一定的高知名度。從之前合作的寶可夢系列到最近合作的航海王IP聯名都可窺探一二,所以能夠獲得這次和H&A的合作機會實在難得。
說起來,宋矜語,毛羽,林悄悄三人是大學同學。毛羽呢,家境優越,衣食無憂。父親是個地產商,等着她回家繼承家業,可她偏偏要奮戰在吃瓜的第一現場,成為了一個不折不扣的娛樂記者。
而林悄悄很有商業頭腦,很早就利用Maca
o
的名氣,開辦了第一家寵物店,Maca
o
這個品牌很快成了家喻戶曉的寵物店,不單是對寵物的一系列服務,從貓糧到寵物凈化器,在各個城市在迅速擴張。
“矜語,這次能和H&A達成合作全靠那個林襲,看來他也是知恩圖報的人呢。”林悄悄隨口說道。
“知恩圖報?”
宋矜語一人坐在工作枱前,手中的筆微微一怔,又道:“我又不是為了炒作林襲畫了那幅同人圖。”
“那你應該是為了邊城大律師吧?”林悄悄雙臂交握,饒有興緻道,“我就覺得他看起來很眼熟。”
四年前,宋矜語還是個大學生,畫了一幅邊城的素描畫,向他表白。可這個男人卻以一張明信片回絕了她。
至今,她還為那張明信片的內容耿耿於懷。那句“你越靠近我,我就會越討厭你。”深深地傷害了自己,可是這個男人卻完全忘記了她。
想起當初殘忍地被拒絕表白之事,宋矜語還是覺得有些羞惱。
“他認出你了么?”林悄悄揚眉問道。
“當然沒有”
宋矜語一頓,口是心非地補充了一句道:“認出了就不好玩了。”
這幾天,林襲約了邊城幾次,邊城都說沒空。想去他家吃火鍋,邊城乾脆說家裏裝修不方便接待客人。
林襲覺得邊城有些奇怪,苦於找不到證據。又因為新戲剛剛開機,他也就忘了此事。後來倒是藍姨發現了蛛絲馬跡。她每周都會去邊城家打掃衛生一次,這天剛到邊家,就發現了幾個大紙箱堆在了客廳,而書房原本的實木書櫥旁又多了一個書櫥。
藍姨找了個機會給林襲打了個電話:“邊城最近是不是很喜歡貓啊?”
“貓?”
“對啊。家裏多了很多貓的擺件,還有客廳里擺着幾箱書,彷彿是什麼關於貓的漫畫。”
此時的林襲正在片場化妝,他讓化妝師先停下,找了個角落問道:“那漫畫的名字叫什麼?”
“馬卡龍啊……”藍姨記性不好,這會兒好不容易回想了會兒,“馬卡龍……什麼來着,對對,馬卡龍的人生啊。”
林襲恍然大悟,心想邊城哪裏是喜歡什麼貓,是喜歡人了。
作為兄弟,林襲決定推波助瀾,助兄弟一臂之力。
晚上,林襲剛和一個製片人吃完飯,談了一下新片的合作。飯局剛散,他一人開着車從郊區回來,路上給邊城打了個電話,還沒說出要約他見面,邊城就冷冷地拒絕了他:“睡了。”
“這才幾點你就睡了?”林襲不信。
此時,一幢公寓裏的書房,窗帘未合,徐風微微拂進書房,散了散夏末的暑氣。一盞落地枱燈散發著溫軟柔和的光芒,書桌前的一個人男人穿着簡單的素色家居服,側臉專註,半依靠在真皮的轉椅上,手裏有一本翻了一半的漫畫書,封面繪着一隻粉色眼睛的貓,書脊上寫着《馬卡龍的人生》第二卷。
“第一,你最近沒有法律問題需要我處理的。第二,我現在也不用配合你炒作,第三,我最近很忙,時間真的很寶貴,如果你願意花一小時八千塊和我聊天我是可以考慮的。”邊城冷酷無情。
聞言,林襲愈發有了興緻:“邊城,你倒是說說,你忙什麼呀?”
“忙着裝修呢?還是忙着看書啊?”
“和你有關係嗎?”
“我猜你是在補課Maca
o
的《馬卡龍的人生》”林襲篤定回道。
“無聊。”
被猜中的邊城無端有些心慌,他正欲掛了電話,聽筒對面的男人又道:“如果說配合Maca
o
工作室做公益事業呢?”
“大晚上做公益,你的謊話有人會信嗎?”邊城冷幽幽道。
“第一,我對天發誓我沒有撒謊。第二,讓我送蒸汽眼罩的人是你,讓我幫她拿下H&A蒸汽眼罩聯名款合作的人是你。第三,你忽然買了一書櫃的《馬卡龍的人生》是不是喜歡上了宋老師了?”
林襲的話落下良久,聽筒那面依然沒有回應。
就這麼過了幾十秒,邊城短短道:“在哪裏見面?”
“Maca
o
工作室。”
林襲的確沒有撒謊,他確實是帶邊城到Maca
o
工作室做公益的。宋矜語會把自己畫的一些素描做拍賣,拍賣所得都用來自助流浪貓收容站。
等到了工作室,他才知道他是來做人體模特的。他想着反悔,但已然來不及了。宋矜語親自來Maca
o
工作室門口接林襲和邊城。
邊城旋身要走,林襲跟在身後道:“邊城,不過是當個人體模特至於這麼難嗎?喂,你別走那麼快,我都答應宋老師了……”
“邊律師,是擔心我把你畫的不好嗎?”
兩個大男人齊齊停住腳步,回身一看,工作室的門已經打開。宋矜語穿着一套灰色家居服,眸光從林襲身旁穿過,直勾勾地望向了邊城。
今夜,明月當空,亮堂堂地像是一盞處在巨大黑幕里的路燈,而邊城彷彿無聲無息日融入到這路燈散發出的光輝里。
邊城有片刻失神,面前的女孩的大眼睛在夜幕下亮晶晶,有着幾分期待和殷切。
“拜託了,邊律師。我真的覺得你很適合當我的模特。”宋矜語雙手合十,聲音溫軟帶着幾分撒嬌。
邊城側頭看了林襲一眼,林襲攤攤手道:“邊城,你不是也跟宋老師一樣特別熱衷公益來着。”
邊城心裏只想着要怎麼手撕了林襲,但嘴角還是彎了弧度,點了點頭。
三人進了工作室,宋矜語的其他助手都下了班,晚上就剩下她一人。她把畫架擺好。又找了個位置讓邊城坐下。而林襲一人去了另一個房間,窩在了沙發上玩起了手游。
邊城側着身坐在木椅上,兩隻手臂自然下垂,下頜微抬,目光如炬,全程面無表情。
。宋矜語持着畫筆,抵在下顎看了看邊城,持着鉛筆又在畫紙上筆劃了一陣,問道:“邊律師,你的頭能再抬高一點點嗎?”
邊城機械地抬了抬下顎,宋矜語眉頭擰了擰,還是覺得哪裏不對。
過了會兒,她乾脆直接上前去指導她的人體模特。
宋矜語半屈着身子,看着坐在木椅上的邊城,兩人的視線正好出於水平,兩雙眸光驟然交匯,有些暗涌不安分地鑽了出來。邊城的喉結上下滾動,額間沁了些微汗,他覺得眼睛微酸,不自覺地眸光偏向了別處。
誰想下一秒,他就感到額頭微震,有些微涼。
一下。
兩下。
三下。
女孩持着鉛筆,用鉛筆頭輕輕敲了敲邊城額頭三下,不重不輕,像是不安分的貓爪撓了撓他的眉宇。
邊城心頭倏地一震,徐徐吸了口氣,這聲呼吸聲輕到只有彼此可以聽見。
“你在幹嘛?”邊城警惕地看着宋矜語。
宋矜語的眼眸里有些漣漪,她有些懊惱又自責地問道:“疼了?”
“疼什麼?”
“鉛筆頭把你敲疼了?”
宋矜語擔憂地伸出右手,手指白皙如玉,細長如蔥,指尖就要觸碰邊城額頭,驟然間被邊城抓住了手腕。
“不疼。”邊城聲音淡薄,右眉慌亂地挑了挑,抽了口氣。
他指腹的力量不重不輕,很快又鬆開宋矜語的手腕,恢復淡然神色。
“抱歉,我只是想用筆提醒邊律師得看着前方,別看向別處。”宋矜語唇弧揚了揚,解釋道。
“哦,我知道了。”邊城喉結輕動,又道。
這是第一次宋矜語面對面地為邊城作畫。大學的時候,她偷偷為邊城畫了一幅畫,通過朋友周轉幾次到了邊城手上,卻得知邊城撕了她精心準備的那幅畫,再然後,就是她為林襲和邊城畫了那幅同人圖。而現在,她看着面前這個她曾經暗戀的男人,心裏還是久久不能平靜。
原來暗戀沒有時效的啊。
她現在居然還無法抵抗這個男人的魅力。那張清俊的面容,清涼如水的眼眸,還有那種拒人以千里之外的口氣一點也沒變。
邊城在椅子上坐了整整1個小時,除了手和腳,全身都一動不能動。
夏日的夜,蟲鳴聲聲不絕,幾縷微風襲來也帶着燥意。
邊城更是覺得心裏燥的慌,只想早點告別。
三人到了院子門口,宋矜語眉眼微彎,笑着對邊城道:“不好意思啊,邊律師,今天讓你坐了這麼久。”
該有的禮貌不能少,邊城笑道:“應該的,配合宋老師做公益是我的榮幸。”
“等我出差回來,可能還得請邊律師來工作室,再做一次模特,這畫才會完成。”宋矜語笑着又道。
邊城心裏千萬個拒絕,但臉上也只能保持微笑。
二人出了Maca
o
工作室,林襲見邊城面帶倦意,右眉不斷地在挑,很快眼眶就懸着幾顆淚,慌張地遞過紙巾:“邊城,你又患毛病了嗎?”
邊城神情沉了沉,迅速斂了斂眼裏的液體,他的生理性流淚又患了。
而這次竟然因為這個女人。
林襲輕嘆了口氣,邊城這毛病一時半會兒是好不了,這是心理病,得心藥醫。
林襲暗暗揣測了一番,好心建議道:“邊城,其實你要不要試試開始一段戀情?”
“你他媽有病吧!”邊城心裏的氣憤正無處抒發。
“那你說,你現在不是在追宋矜語嗎?”
邊城定住腳步,冷冷地掀了掀眼皮:“我沒有要追她。”
“那你……那你對她那麼好乾嘛?”
邊城冷冷掀了掀眼皮,懶得和林襲繼續廢話,徑直走到了正前方。
而Maca
o
工作室里的宋矜語正陶醉在畫板上的畫,那副畫已然描出了邊城的大部分輪廓,她伸手輕輕摩挲,嘴角竟然不自覺地莞爾。
剛剛她故作淡定,其實全程小鹿亂撞。
為什麼她又擁有了一種投入戀愛的錯覺!
宋矜語沒忍住給毛羽打了個電話:“毛羽,完蛋了,我彷彿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
“宋矜語,你有病吧,大晚上跟我聊心跳聲,我就問你,你哪天聽不到自己的心跳聲?”毛羽氣急大罵,“你要是心不跳,就死了啊!”
“我的意思是,我與眾不同的心跳聲。”宋矜語又道。
毛羽冷冷回道:“聽不到。”
宋矜語坐回案台前,輕飄飄道:“可是,我好像也聽到了一個人與眾不同的心跳聲。”
“我就問你想幹嘛?”毛羽琢磨了一番宋矜語的話,這大晚上犯花痴就算了,彷彿還入戲挺深的。
“我決定製定一套“攻城計劃””
“什麼計劃?什麼亂七八糟的?”毛羽側過身,換了只手接手機,連連打了幾個呵欠,眼淚直流,困得不行。
宋矜語條理清晰地解釋道:“比如說,邊城就是一道穩固的城牆,我你覺得攻城是不是先得攻心啊?”
這會兒,毛羽的眼睛闔了起來,她實在太困了,前些天,為了拍到一個頂流愛豆的戀情,她已經在外頭守了三天,這天才剛回家躺下十分鐘就接到了宋矜語的電話。
她聲音越來越低,隨口應了句:“誰特么這年頭還攻心了,當然先攻身啊。”
攻身?掛了毛羽的電話,宋矜語的腦海里還在想着這兩個字。
另一面,邊城補課追完了《馬卡龍的人生》完本的幾卷,他又趁着空隙追完了《馬卡龍的人生》的更新,積極為Maca
o
投月票,成了月票排行當中粉絲第一名。
他正得意着那個粉絲皇冠,抬起手臂看了看時間,披着西裝,精神奕奕地準備出門,見安娜和幾個實習生正湊在前台聊天。
邊城不動聲色地站在幾人身邊。安娜正說著欣喜,忽然看到邊城,忙不迭收起了笑意道:“邊律師,這麼早出門會客嗎?”
“嗯,時間差不多了。”
幾個實習生匆匆散開,趕緊回到工位上去。邊律師微微頷首,邁着長步,往門口去。頓了一下,他又旋身走了回來,看了看安娜的電腦屏幕。
安娜眼疾手快,慌張關上了頁面,緊張的看着邊城。
“你剛剛打開的是什麼?”邊城又問道。
安娜緊張地眨眨眼道:“沒有。邊律師。你可千萬別和老闆說……”
“重新打開給我看看。”邊城又道。
“什麼?”
邊城眼睛微微眯起,又問道:“剛剛那個頁面是馬卡龍吧?”
安娜看邊城也是同道中人,迅速恢復剛剛那個頁面道:“最近Maca
o
和IO玩偶合作,會推出3000個馬卡龍的玩偶。”
邊城看了看網頁上的圖片,那隻叫“馬卡龍”的貓被做成了同款的玩偶,從款式到設計,都是精細的還原,確實栩栩如生。
他眼睛一亮,故作漫不經心地問道:“哦,這種普通的玩偶還要搶購啊?”
“對啊,邊律師,您是不知道馬卡龍的手辦是有多難搶!我們律師事務所,就有十幾個人準備秒殺呢。”
“什麼時候秒殺?”
“明天早上10點。”
“你明天記得提醒我一下。”邊城公事公辦道。
“啊?”
邊城輕飄飄看了安娜一眼,問道:“明天早上要開會。”
“哦,明天早上真的要開會嗎”安娜忽然有點鬱悶。
“嗯,九點半準時開會。”
邊城淡淡落下這句話,不動聲色地邁着長步走出了律師事務所。
當天傍晚六點,安娜臨時在群里發了個通知,各位同仁,明天9點半,律師事務所的實習律師請準時出席會議。
早上九點半,和聯律師事務所會議室內的橢圓形長桌上的實習律師已經坐的整整齊齊。今天的會議是由事務所的明星律師邊城主持。很多實習律師剛入事務所,就希望跟着邊城學習。和聯事務所的老闆林和聯在律師界摸打滾拍二十年,只收了一個徒弟便是邊城,因此邊城一直是和聯律師事務所的傳奇。
會議室里,大家安靜無聲,等候了片刻,會議室的門外傳來了有力的腳步聲。一雙出自意大利頂級手工定製的皮鞋映入眼帘。
邊城一身剪裁大方黑色西裝,白色襯衣,筆挺倨傲地出現了大家的面前。
他坐在了**的位置,長腿交疊,雙手自然地交握地擱在了長桌上,淡淡開口道:“現在開始會議吧。”
幾個年輕的實習律師都彙報完近期工作pla
,可邊城卻遲遲沒有發言,他盯着白牆上的那枚圓盤掛鐘許久,看着指針徐徐劃過錶盤,他忽然起身道:“不好意思,我還有些事,接下來的會議就讓李律師主持。”
他理了理黑色西裝,不疾不徐地離開了會議室,離開會議室的瞬間,他不自覺地加快了腳步,奔向了辦公室。
合上門,把窗帘拉下,端坐在轉椅上,找到了秒殺馬卡龍同款玩偶的頁面。
為了支開律師事務所的秒殺競爭對手,他特地把下周一的會議提前開了,這會兒他扯了扯領結,托着下頜,目光如炬,聚精會神,一秒都不願意離開頁面。
緊接着,右手手指把控着鼠標,深深地吸了口氣。
20、19、18、17……
倒計時頁面上的數字漸漸變小。
他的手心卻意外沁着薄汗,腎上腺素飆升,他開始隨着頁面上的數字一起默念:“8、7、6、5、4、3、2、1”
他的鼠標使勁地點擊搶購頁面,頁面卻許久沒有跳轉。
直到網頁跳轉到付款的頁面,他才徐徐吁了口氣,迅速輸入銀行卡卡號和密碼。
付款成功幾個大字出現后,他才從緊張感中緩了下來。
“咳——”
邊城還沉浸在搶購玩偶成功的興奮當中,誰能想到這時候辦公室里居然有個奇怪的聲音。
他徐徐抬頭,脖頸僵了僵,引入眼帘的居然是一道明亮的笑意。
眼前的女人梳着兩個玫瑰粉的馬尾辮,穿着一身白色T恤搭配着短裙,T恤上印着的正是那隻叫馬卡龍的貓。
她眼尾上挑,笑意就要滲出來:“邊律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