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重生
冰寒刺骨的感覺包裹住全身,鼻腔里傳來一股水藻的甜腥味。
沅子凌意圖睜開雙眼,卻無能為力,只覺喉嚨和鼻腔被水嗆得快要窒息,她拼盡全力咳了出來,嘴巴冒出一串氣泡。
出於對生的本能,她張開雙臂划動,蹬腿,往上。
一會,她冒出了水面,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清新空氣。
全身的神經逐漸恢復了,她睜開雙眼,觀察着,一尺之外就是岸邊,她伸手着力爬了上去,一上來便癱在地上,大口大口呼吸,口腔鼻腔不斷嗆岀水。
一絲寒意吹進她的腦袋,一陣刺痛伴隨而來。
沅子凌,二十二世紀,醫學院的高材生,她和同學在畢業旅遊途中遭遇了山體滑坡,她為了救一個小女孩,被埋進了泥石流中,她最後只聽到同學哭天搶地的呼救聲,慢慢就失去了意識。
蘇醒之後,她就泡在水裏了。
而且,腦海里還有一些陌生的記憶,零零星星,斷斷續續。
電影卡帶似的。
沅子凌掐了掐大腿,痛得她瞬間清醒。
她不是在做夢。
她重生了,穿越到了一個未知的時空,原主的記憶慢慢地拼湊起來,雖然還是不能完整地連貫起來,但對於原主是怎麼被拋屍荷花池的,可是一清二楚。
她是被一個男子折磨至昏的,男子趁她昏迷之時,扔進了荷花池,偽裝成是失足溺水而亡。
沅子凌,不禁打了寒顫,暗想,真狠吶。
她從雜亂的記憶里努力尋找,男子為什麼對一個女人如此狠心。
猛地,她坐起來,臉上露出難堪的神色,腦子裏那一幕幕活色生香的鏡頭,讓她想一頭撞進荷花池裏。
努力地整理着記憶里那些殘缺不齊的片段。
原主,與沅子凌同名同姓,東國護國大將軍沅羌之女,一年前從東國遠嫁給北國的顧灝。
北國,這個未知時空裏七國中綜合實力最強的國家。
顧灝,北國先帝最寵愛的兒子,封王的時候,賜于姓氏作為封號,大有傳位之意。
文武百官中一直流傳,先帝曾經想過廢除原太子,立顧灝為新太子。
只是,當傳言幾乎變成事實時,坊間傳出,顧灝垂涎東國將軍之女的美色,不惜出動兩萬精兵圍剿東國將軍府,強搶將軍之女。
此消息傳入宮中,先帝聽聞,失望至極,認為顧王難堪重任,從此不再召見顧王。
至駕崩之時,宣眾皇子進入帳幔內見最後一面,唯獨顧灝在殿前跪了整整一夜,先帝仍不準其進入殿內,並下令,駕崩后,顧灝不得進皇陵守孝。
眾皇子以為顧灝大勢已去,心裏正盤算着將其除之後快時,先帝的貼身太監,宣讀了先帝的遺詔。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傳位於太子顧歡,命顧灝掌管兵部,輔助太子固國安邦。
眾人大為吃驚。
正準備對顧灝狠下殺手的太子幫,也只能暫時按兵不動,靜候時機。
太子即位當日,下了道密旨,命顧灝迎娶東國將軍之女。
太子此舉,就連太子幫的人都自嘆不如,默默地說:“太子,不,皇上心思縝密,如此一來,就算不能殺了顧灝這個眼中釘,也足以讓他蒙羞,先皇屍骨未寒,他便急於求娶,在世人的眼裏,他不僅不守孝道,沉迷美色,不務正業,主要,還是沅子凌那臭名遠揚的混亂作風,顧灝從此在世人面前都無法抬起胸膛。”
大婚之日,邊關告急,顧灝與沅子凌拜堂后,洞房花燭夜都沒進行,便挂帥出征了。
臨走時,顧灝為防沅子凌趁他不在,胡作非為,留下污名,特意安排隨身侍衛陸知留在府中監看。
這年裏,顧灝一直堅守北國邊關,防禦外敵入侵,每場戰役均大獲全勝。
而顧王府這邊,沅子凌隔一段日子便躲過陸知的眼皮,偷溜出府,與各種男子廝混,做各種出格之舉。
京都對於顧王妃之醜事,已人盡皆知。
為了顧王府的聲譽,顧王的顏面,陸知內心暗藏殺機。
當晚,陸知從府外帶來一個男子送到原主房內,那男子高大健碩,赤裸着上身,線條完美,小麥色的肌膚更是讓人過目不忘,還有他那色眯眯的眼神對上原主的目光,簡直就是天雷勾地火,一觸即發。
陸知勾了勾嘴唇,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
他拍了拍男子的肩膀,吩咐道:“好好伺候她,滿意為止。”
男子眼神迷離地點頭。
陸知剛踏出門口,門還沒來得及關上,裏面就傳出讓人想入非非的聲音。
男人喘着粗氣的聲音,女人嬌嗔的喘息。
陸知攥緊手心,在門外靜候。
過了半個時辰,房門開了,男子從門縫裏探頭出來,對陸知說:“陸大人,她已經暈過去了,現在怎麼處置?”
陸知眼眸露出寒芒,堅定地說:“把她抱到後院的荷花池,扔下去,偽裝成失足溺水而亡。”
“是。”男子馬上進屋,整理了下沅子凌身上凌亂的衣服,把她扛在肩上。
徑直向後院的荷花池走去,深夜的後院安靜地讓人害怕,男子觀察了,後院別說人了,連只蒼蠅都沒有,他毫不猶豫地把沅子凌拋進了荷花池。
寂靜的夜裏,後院發出一聲巨響,隨後歸於平靜。
男子走出後院時,見到陸知,問:“陸大人,若王爺問罪,怎麼辦?”
陸知眸色凌厲,遲疑了會,說:“王爺問罪,我一力承擔,最多就是以命抵命,賠上我這條賤命何足掛齒,這個傷風敗俗的女人一日不除,都是顧王的恥辱。”
男子聽到陸知這番肺腑之言,內心感觸極深,緩緩地說:“顧王乃一代戰神,本應受萬民敬仰,當今皇上為了羞辱顧王,竟秘密下旨讓顧王娶這麼個髒東西,不就是想毀顧王聲譽嗎?我們跟隨顧王已久,都受過顧王恩惠,為了顧王,死又何妨。”
沅子凌坐在冰涼的石板凳上回憶起這一切,痛心疾首扇了自己兩個耳光,罵道:“天吶,以後我怎麼混,老天,你這玩笑開大了吧,還不如讓我死了算了。”
午夜的北風乎乎的吹,沅子凌凍得渾身發抖,現在的她需要的是換身乾淨的衣服,好好睡一覺,等身體跟腦袋都恢復了,再慢慢想辦法。
沅子凌憑着記憶一路從荷花池走回了原主生前居住的地方。
屋裏屋外都人去樓空,陸知以為解決了沅子凌,早已回房。
沅子凌回到房內看到大戰過後的狼藉,忍不住捂着眼睛,咧着嘴咒罵:“老娘,一次實戰經驗都沒有,現在滿腦子都是黃色錄像。”
走到衣櫥前,翻了翻,拿了件乾淨的衣服,換掉身上濕淋淋的衣服,然後爬上床,蓋被子,呼呼大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