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笨兔子，笨兔子
這麼久以來，崔鳳舞也是每天看着香香在拚命努力的，他也理解香香的心情。本來有些話，他是不好說的，但眼前這種情況，他也只能如實跟香香解釋說：“香香不要着急，事情是這樣的。一直以來，三壁都以倚天為首。但是三年前的會文盛會，紫台蒼壁的燃香師兄順利晉陞為煉妖師之後，紫苔就有了四位煉妖師了，而倚天卻只有三位。所以近年來，紫苔有些明裡暗裏，都有此瞧不起咱們倚天。”
“他們在背地裏說咱們只顧抱朝廷大腿，荒於練功，有悖修行之道。香香的事情若是去問燃香師兄的話，肯定又要被紫台的人笑話我們學藝不精了。所以，香香還是再耐心等等，夢華師叔他們馬上就回來了。”
“原來是這樣……紫台的人怎麼這麼壞啊！”香香有些忿忿。怎麼說幾千年前都是系出同一脈，怎麼可以這樣背地裏說同門。
“三壁以倚天為首，他們很早以前就開始不滿了。只是一直超不過倚天，他們也沒話好說。如今超過了，自然就……”崔鳳舞無奈地嘆了口氣。
香香沉默了半天，她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這點師門榮譽感還是有的。當即點點頭，說道：“那我再等等好了。”
所幸的是，並沒有讓香香再多等。當天晚上，嘉雲師叔與鏡明師兄便相攜一起到了。香香特地洗了個澡，才忐忑地跟在藍天策身後前往五重天宮。藍天策見香香一蹦一蹦的，走得又累又慢，便揚手一揮，幻出了一個紫色的蓮花座給香香。香香激動地蹦上去蹲好，說道：“謝謝師父。”
藍天策只是微微點了下頭。
“師父真是很好的人，香香的資質這麼差，什麼也學不成，師父不僅沒有責怪香香，還多費了這麼多心。”香香心裏暗自感動着，充滿了愧疚。
時間湊得也好，香香他們剛到，便正遇上了從壁尊處回來的嘉雲師叔。藍天策帶了香香上前，互相見過禮后，說道：“嘉雲師弟，我這小徒兒雖然是妖精出身，但是品性純良，而且練功也非常刻苦，我不忍心看她久練而無長進，就帶她過來，麻煩師弟給看看，到底問題出在哪裏。”
“好說。”嘉雲師叔一身煉妖師法泡，雖然貌不驚人，但一直笑盈盈的，異常可親。“只是師兄怎麼興緻來潮，收了個妖怪徒弟？”
藍天策笑笑說道：“是連家送過來的，做個記名弟子。”
提起“連家”，嘉雲自然也就明白了。雖然三壁都是修行之人，但由於現在塵世之中，經常有妖魔作亂之事，所以朝廷也非常依賴三壁。每年都要拜請三壁人士入朝，作為護國法師，保護皇子、貴族，以至於整個皇朝的安危。倚天是三壁之首，自然也便是朝廷百官中的權威，平時往來很多，大家也都熟悉，所以才有紫台在暗處嘲諷倚天抱朝廷大腿一說。
“一般而言，修行之法大同小異，有極個別的會有比較特殊的修行方法，比如要遭受雷擊，受到烈火炙烤之類，但這類都與自身潛在的靈力屬性相關。”
“小兔子。”嘉雲友好地朝香香招招手。“到師叔這兒來。”
“嗯。”香香當即一蹦蹦過去。嘉雲接住她，就像當初靈山君那樣地摸了摸香香的骨，蹙了蹙眉說道。“根骨平平無奇，資質偏差，事倍功半而已，勤加修鍊，理應也會有所成就，沒有理由會毫無起色啊。”
藍天策問道：“那可有潛在的特殊靈力？”
因為再次被確定資質差而感到有些頹喪的香香，立馬豎起了耳朵聽。
“似乎也沒有。”
香香一聽，耳朵又立時委靡地耷拉了下來。
嘉雲見狀，輕撫香香的腦袋，說道：“修行的方法有很多種，無法修習術法，還可以修行煉丹和煉寶之類的。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小師侄好自為之。”
從嘉雲那出來后，藍天策被壁尊傳令叫走，便叫香香自己回道場。並安慰她說學不成術法無所謂，煉丹、制符什麼的，想好要學哪一樣，他可以幫她轉到其他師兄弟的門下。
“謝謝師父。”
香香的心情糟透了。
她一直覺得自己還是挺聰明伶俐的，怎麼就一而再，再而三地被確認為資質奇差呢。為什麼就不能聰明一點點呢，為什麼偏偏就是只這麼笨的兔子呢？練不成術法，無法跟霧月一起修行，一輩子就只能是這樣子了。她還想着學成之後，回靈山看吱吱呢！現在看來，一切都不可能呢。她，草香香，就是只無可救藥的笨兔子。
想到傷心處，香香不由揉着眼睛，眼淚不停地往外掉。怕被來往的人看到，便一頭竄進草叢裏，往偏僻處去，瞅着四下無人，終於忍不住“嗚嗚”大哭起來。
“我不是笨兔子！是山君和師叔他們看錯了！他們都看錯了！霧月說，香香認識人類的字，是最最聰明的兔子！”
“香香不是笨兔子！不是！不是！就不是！”
“嗚嗚，香香不是笨兔子，不是的……”
香香正哭得傷心，忽然有人喚了聲：“笨兔子。”
“你才是笨兔子！”香香想都沒想就回擊了一句之後，隨即驚悟到這裏居然有人。連忙揉揉眼睛抬起頭，頓時嚇了一跳，白衣烏髮，面目清冷如畫，恍如天人，赫然竟是紫台蒼壁的那位煉妖師。
“煉……妖師……師兄……”
或許是出於兔妖的本性，對於煉妖師，有一種本能的敬畏。
“笨兔子，過來。”
“煉妖師……師兄，你不會是要收了我吧，我沒有做壞事，我……是倚天的記名弟子，我師父是藍天策，藍長老……”
香香連忙自報家門，雖然是只笨兔子，但是好死不如賴活着，不是么！
“你過來，我看看。”
“啊？”香香心裏一驚。難道是，要幫她再看看根骨嗎？雖然靈山君和嘉雲師叔都斷定她是只笨兔子，但是她內心深處還是存着一線希望，他們都看錯了。對，他們都看錯了……
香香連忙心懷忐忑地從草叢裏蹦出去，在煉妖師的腳前趴好。他蹲了下來，近距離地對上他的臉龐，那種絕美，美得讓人砰然心動。是誰……誰……說三壁上的煉……煉妖師，都奇醜無比的，這明明，是個絕世美人啊！
正在香香暗自冒心心的時候，忽然天地一陣旋轉，驚覺自己又被整個地翻轉了過來。我靠！這美得不像話的煉妖師怎麼老做這麼猥瑣的事情！香香可是個女孩子！
香香掙扎着要翻轉回來，煉妖師卻按住她，說道：“別動。”
香香繼續掙扎：“這怎麼能不動，你這是非禮，X騷擾！”
香香的話還沒說完，就倏的發現自己的四肢僵硬了，動不了了，也出不了聲了。可想而知，一定是眼前這個煉妖師動的手腳，這個衣冠禽獸啊，連一隻兔子都不放過……不過，對哦，他能對一隻兔子幹什麼來着？
煉妖師修長的手指在香香的肚子上畫著圈，很癢，香香想扭動身子躲開，卻又動不了，只能咬着牙忍着。折磨啊，非禮啊，好吧，看在他是個美人的份上，忍了！
良久，終於，身上一松，可以動了。香香趕緊一個翻身起來，竄進草叢躲好，用防色狼一般的目光瞪着他。只見煉妖師長身而起，面無表情地說道：“笨兔子，拜我，為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