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九章 馬首是瞻
聽到屠嬌的回答，雲煙頗感興趣，所以他扶起薛寶珊並問道。
“那為什麼不是她呢？”
只見屠嬌笑着答道。
“她充其量只是方瑞的一個玩物，就算失去了也沒有什麼影響，而你卻不同，在方瑞看來，你是黎芸牽制大供奉的棋子，但是我覺得你的用處還可以變得更大。”
“比如說呢？”
屠嬌這時將目光轉向一旁的薛寶珊。
“給我滾出去！”
聽到命令的薛寶珊顫顫巍巍的答道。
“遵命。”
可是當她才剛轉身，便一個踉蹌摔倒在地，雲煙見狀有些無奈的說道。
“她連站起身的勇氣都沒有了，大人何必還要計較這些。”
看着癱軟在地的薛寶珊，屠嬌微微點頭笑道。
“看來雲公子挺會憐香惜玉的，可是有的時候，心慈手軟是會害死人的，今天我就教教你該怎麼才能把事情做得滴水不漏。”
說完屠嬌只一個眼神，薛寶珊整個人便飛上台階，屠嬌抬手輕輕握住薛寶珊的脖子，然後一臉惋惜的說道。
“既然都是假的，那就讓她煙消雲散吧。”
隨着屠嬌的話音落下，她的五指開始慢慢收緊，而薛寶珊此時一臉驚駭的胡亂掙扎，可卻絲毫無法撼動屠嬌的殺意。
看着命懸一線的薛寶珊，雲煙忽然有種強烈的不適，他知道自己不能去救薛寶珊，否則一定會落入屠嬌的圈套。
但是薛寶珊在臨死之際，拚命回頭看向雲煙的目光，讓他意識到自己和薛寶珊對武道殿來說，其實都是一樣的。
所以雲煙還是開口了。
“放過她。”
屠嬌聞言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這話可是你說的。”
雲煙點了點頭答道。
“是的。”
“很好，你果然沒有令我失望。”
隨後屠嬌忽然鬆手，而薛寶珊則趴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整張臉頰憋得通紅，眼淚也忍不住的滴落下來。
“多謝大人不殺之恩。”
屠嬌瞥了一眼薛寶珊，然後向雲煙說道。
“以後她就是你的人了，如果出了什麼差錯的話，你可是難辭其咎。”
雲煙輕嘆一聲答道。
“晚輩明白了。”
可是屠嬌卻問道。
“你真的明白嗎？”
“是的，三供奉在武道殿內地位尊崇，而今他卻下落不明，這件事情內殿首座肯定會追查到底，所以整個靈音山都脫不了干係，與其到時候節外生枝，不如殺了她們一了百了。”
屠嬌對雲煙的回答很滿意，只見她笑道說道。
“雖然我不知道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但是直覺告訴我，方瑞被逼結繭防禦並沒有看上去那麼簡單，而整件事情中只有你們兩個人的嫌疑最大，所以我為了保全你只得滅了她。”
“晚輩何德何能，竟讓前輩如此費心。”
“這就是我想告訴你的事情。”
只見屠嬌長嘆一聲，神色凝重的說道。
“從我加入武道殿至今已經有四千多年了，記得當初大家在殿主的帶領下情同手足，是我們一起締造了武道殿的輝煌。
可是後來隨着殿主的修為日漸強大，他開始疏遠大家，並且長期處於閉關狀態，這讓大家對他的情況有了不同的猜測。
其中比較保守的幾位長老覺得殿主應該放棄幻想，把所有精力都放在統治天空之城上，而較為激進的長老則認為，殿主是萬年不遇的修鍊奇才，他一定能夠突破桎梏，踏足仙域。
因此武道殿漸漸形成了兩大對立的陣營，不過在之後的幾千年中，武道殿接連遭逢了兩次前所未有的劫難，致使武道殿元氣大傷，甚至都快到了崩潰的邊緣。”
雲煙不明白屠嬌為什麼忽然向他講起了武道殿的過往，不過他猜測屠嬌應該是想讓他加入武道殿之後，選擇支持大供奉。
於是，雲煙好奇的問道。
“我聽人說過，武道殿在很多年前為了除掉一個人損失慘重，不知道是真是假？”
屠嬌點頭嘆道。
“這件事是真的，他叫凌天，是我所見過的人中，修行天賦最高的一個，就算是孟紫怡也無法與他相提並論。”
“那武道殿為什麼要除掉他？”
“因為凌天不肯屈服，他不願意接受武道殿的約束，所以不光是武道殿，還有另外兩大禁地也容不下他，最終在我們三方聯手的圍攻下，終於將凌天給抹殺了。”
雲煙之前從方瑞那裏聽過一些，現在經屠嬌這麼一說，他總算搞清楚了凌天的死因，可是這讓雲煙莫名有些感慨。
“為什麼偌大的天空之城就容不下一個天才呢？”
“因為他是真正的天才。”
雲煙疑惑地看向屠嬌問道。
“真正的天才？”
“沒錯，在我看來，他的修鍊天賦或許遠遠凌駕於殿主和易炫之上，所以我們不容許天界有這樣一個能夠改變規則的人出現。”
“聽前輩的意思，你似乎不贊成他們這樣做？”
可是屠嬌卻搖頭否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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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說過這樣的話，但是我覺得這樣下去可能會出問題。”
“出什麼問題？”
只見屠嬌一臉嚴肅地答道。
“自從惡鬼和亡靈席捲整個天界以後，我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那就是我們人族修行者的未來究竟在哪裏？
反觀惡鬼和亡靈，他們雖然與我們敵對，但是不得不承認，他們的成長速度實在太快了，照這樣下去，我們若不能及時除掉久弭，那他必將毀滅我們這一方世界。
所以我們為了保證武道殿在天界的絕對統治權，而將真正的天才盡數抹殺，這樣的做法也為如今的天空之城埋下了巨大的隱患。”
“既然前輩擁有如此廣闊的胸懷，那你為什麼不阻止這一切呢？”
屠嬌這時嘆息道。
“憑我一個人的能力根本無法改變這樣的規則，所以我需要更多的人幫助才行。”
“前輩是想讓我幫你嗎？”
屠嬌點頭笑道。
“你很聰明。”
“可是前輩的意思大供奉知道嗎？”
“他知道，但卻不贊成。”
“為什麼？”
“因為我們無法改變殿主的意志。”
雲煙現在明白了屠嬌的想法，畢竟武道殿是由殿主說了算，更何況還有一個虛無之主易炫，因此雲煙接着問道。
“那晚輩能幫你做些什麼呢？”
只聽屠嬌意味深長的答道。
“你能幫我給內殿這灘死水中注入新的活力，同時我要另起爐灶，並將他們兩方全都納入進來，這樣大家都能得到解脫。”
“晚輩沒有聽懂，前輩能否說得更清楚一些？”
“呵呵，有些話一旦說出口就無法收回了，所以我在沒有十足的把握之前，是不會讓任何人抓住把柄的，這也是你要好好學習的地方。”
然而，雲煙這時搖頭笑道。
“我於武道殿而言只是一個無名小卒，就算說過什麼話也可以矢口否認，所以讓我來猜猜看。
首先前輩的確是在為整個天空之城的未來擔憂，只是礙於勢單力孤，不敢輕易表達自己的想法。
其次前輩的修為應該突破在即，這樣一來你勢必會受到三大禁地共同定下的規則限制，這對你來說極不公平。
最後，你覺得晚輩是個可造之材，想要儘早將我收入麾下，以便將來作為整合武道殿的重要籌碼。”
屠嬌聞言欣然笑道。
“除了最後一點你有些太過自戀以外，其他的你基本上都猜對了，所以你願不願意做我的人呢？”
雲煙思慮良久之後點頭答道。
“如果是為了人族修行者的將來，我會義無反顧的支持你，退一步來講，前輩為了自己的修行之道，想要改變三大禁地的規則，我也會站在你這邊，只是會有所保留，但是前輩若想獨霸武道殿，從而統領整個天界，那就請恕晚輩有些力不從心了。”
“呵呵，你就不怕我對你用一些非常的手段嗎？”
“怕呀，我當然怕了，可是那樣的話，我和前輩之間就會出現永遠也無法彌補的裂痕，相信前輩懂得該怎麼選擇。”
屠嬌這時忽然嘆道。
“你比我想像中還要聰明，怪不得你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裏獨霸一方，通過今天的交談，我至少搞清楚了一件事情。”
“什麼事情？”
“我們在某種程度上是同一種人。”
“前輩過獎了。”
屠嬌隨後取出一枚白玉令牌交給雲煙並說道。
“既然你已經是我的人了，那我們以後自然得多多溝通才是，這枚白玉令牌是我的專屬傳音法器，現在我把他交給你，算是一件信物吧。”
雲煙接過白玉令牌抱拳說道。
“多謝前輩賞識，另外我還有一件事相求，希望前輩能夠助我一臂之力。”
屠嬌聞言微微點頭道。
“你說吧。”
“我想接手方瑞在下界的一片領地。”
“哦？是什麼地方？”
“雲霓大陸。”
屠嬌綉眉微皺，不過隨後便笑道。
“好吧，我答應你。”
“除此之外我還想要方瑞在天界所有行宮中的女人。”
“這個嘛，是不是有點太過分了，畢竟那些都是方瑞的女人，雖然他已經不在了，可他的行宮理應交由內殿首座去處置，況且雲霓大陸上女人多得是，你又何必非要跟方瑞過不去呢？”
雲煙早就料到屠嬌會誤解自己的意圖，所以他有些尷尬的解釋道。
“實不相瞞，我要的正是方瑞行宮中那些女人，因為她們知道一個非常重要的秘密，如果這個秘密泄露出去的話，對我們日後整合武道殿影響很大。”
屠嬌聞言神色凝重的問道。
“什麼秘密？”
“我聽方瑞說過，用來煉製凈心丹的核心材料之一魄羅砂就產自雲霓大陸，所以他早在兩千五百年前，就將雲霓大陸據為己有，名義上說是為了修行，實際上是想獨佔魄羅砂。”
“竟有這種事情，怪不得他能提供那麼多原材料，即便大供奉不斷剋扣，他仍然毫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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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嬌隨後看向雲煙笑道。
“你為什麼要把這個秘密告訴我？”
“因為我不是方瑞，再說我這不是還得請前輩幫忙嘛。”
“其實解決這件事情還有個更好的辦法。”
雲煙一聽連忙搖頭並說道。
“她們本就命運多舛，又一直被方瑞囚禁在各地行宮，最後如果還落得身死魂滅的下場，那就太殘忍了，還望前輩手下留情。”
屠嬌見狀不禁嘆道。
“看來你是真的有些婦人之仁，要知道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你若執意如此，只會給自己造成更多不必要的麻煩。”
見屠嬌堅持要殺掉那些女人，雲煙忽然想到一個折中的辦法，於是，他向屠嬌建議道。
“我記得九州聯盟的下界領地上，有一種特殊的植物叫做忘情草，我可以用忘情草煉製一些消除記憶的丹藥，這樣前輩能否放她們一條生路？”
屠嬌沉默片刻之後點頭答道。
“希望你的丹藥真的管用。”
“呵呵，這個前輩就請放心吧，等我回到九州聯盟以後，立刻派人給你送去。”
“也行。”
見屠嬌終於答應了，雲煙轉而笑着說道。
“我進階藥王境沒多久，對於凈心丹的煉製十分生疏，不知道前輩手中有沒有成丹，能否借我一枚仔細研究一下？”
“這有什麼問題。”
說著只見屠嬌取出一整瓶凈心丹拋給雲煙並笑道。
“這些你都拿去吧。”
“多謝前輩。”
只見屠嬌擺了擺手笑道。
“你很快就會加入武道殿了，所以我們之間無需客氣，你只要記得自己應該站在哪一邊就行了。”
雲煙拱手答道。
“晚輩定然為屠左使馬首是瞻。”
“呵呵，你是越來越會說話了，我很看好你呦。”
見屠嬌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雲煙連忙點頭道。
“一切都仰仗屠左使的照應。”
“嗯。”
只見屠嬌緩緩起身，然後掃了一眼地上的薛寶珊對雲煙說道。
“她就交給你了，我離開一段時間，等我辦完事情之後自會通過白玉令牌通知你，到時候你就跟我返回武道殿。”
“遵命，屠左使請慢走。”
薛寶珊這時連忙用雙手舉起一張符印並說道。
“恭送屠左使。”
屠嬌看着薛寶珊手中的符印冷笑道。
“不用了。”
隨後她瞬間就消失在大殿之中，緊接着便從殿外傳來一道強烈的魂力波動，良久之後薛寶珊才向雲煙問道。
“左使大人走了嗎？”
雲煙點頭答道。
“是的，她已經離開了。”
薛寶珊這時終於鬆了一口氣，可是隨後她立刻反應過來，只見薛寶珊忽然抓住雲煙的褲腿說道。
“請不要丟下我好嗎？”
雲煙有些無奈的嘆息道。
“我儘力而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