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我們會永遠一起的!

第110章 我們會永遠一起的!

二號病房,男護士推開房門,一進入病房之中,他的腳步立馬變得躡手躡腳起來。此刻,病房之中已經熄燈了,漆黑一片,隱約之間還能聽見徐顯均勻的呼吸聲。

男護士猶豫了下,並沒有開燈,徐顯睡著了對他來說是一個相當不錯的消息。為了能借些光線,男護士沒有完全關閉房門,而是留了一點兒門縫,走廊的燈光從門縫中漏進病房內,勉強可以提供照明的光線。

男護士極為冷靜,他在陰影處稍等了三四秒,以便讓自己的眼睛逐漸適應黑暗的環境,免得急忙動作下看不清食物,觸碰到一些東西,發出過大的響動,驚擾到熟睡的徐顯。

等了一會兒,男護士感覺差不多了。將推車緩慢推到床尾出停下,拆開注射器的包裝,從藥瓶中抽取半截針筒的藥液。頓了一下,於黑暗中定位到徐顯的輸液管的位置。這個注射器肯定不是直接扎到徐顯身上的,而是通過輸液管的加藥器將藥液混入徐顯現在在打的抗感染藥物中,這樣便是神不知鬼不覺了。

確定了輸液管加藥器的準確位置,男護士靜步而去,熟練地將枕頭扎進加藥器中,接着推動針筒,注射器中的藥液便是混入了徐顯的輸液管中,繼而流入徐顯的血管之中。

約莫四五秒的時間,男護士將所有藥物全部打入,將針尖抽出,然後將整個注射器包好,特別是針頭部分專門插進泡沫中,免得誤刺自己。

這個注射器可不能亂丟,一會兒他會帶走,然後要親自銷毀,不能留一點兒痕迹。

包裹好注射器,小心地放進白褂口袋裏,長出一口氣,心情稍微放鬆了些。比起預計,今天的進展真的是順利太多了。

原計劃中,徐顯大概率是不會休息的。鑒於徐顯敏銳的洞察力,這就需要他極為完美地扮演一個護士的角色,但凡是有些紕漏,加藥的過程就會被打斷,自己還有危險。

可是,事前各種計劃,結果到了實際進行的時候,徐顯竟然睡覺了,倒是給他省卻了不少麻煩。

忽然之間,原本安靜無比地病房中毫無預兆地冒出來一陣嘎吱聲。剛剛才稍微鬆懈的男護士條件反射地全身肌肉繃緊,心臟幾乎停跳起來。

不過在下一秒,病房的窗帘飄動起來,之後又是輕微的一陣嘎吱聲,男護士很快意識過來,想必是風吹動窗戶的聲音。

“呼!”

男護士意識到是自己嚇自己,才是重新呼氣起來,右手掌心按住自己的額頭,剛才由於太過緊張,不自覺的屏息起來,現在感覺微微有些缺氧。

“還是趕快離開為好。”

是非之地,不可久留,既然事情已經辦完好了,那便是沒有再留下去的道理了。而且,剛才他倒是發現窗戶是打開的,有沒有可能出現幻覺的徐顯會沖那個打開的窗戶直接跳下去?

想及此處,男護士不自覺地露出一絲變態的笑容。可是,突然之間,男護士似有所感,稍稍偏頭,目光移動到徐顯臉上。

隨着窗帘的飄動,外面陰冷的月光飄落進來,映照在徐顯的床頭。在銀白色的月華之下,不知何時,原本閉着雙眼的徐顯竟是雙目睜開,猶如瞄準獵物的惡狼,眼睛之中散發著幽冷的光芒。

便是這一看,男護士剛剛才放鬆下來的精神陡然再度緊繃起來,全身汗毛豎起,頭皮酥麻,不可遏制地吐出兩個字:“該死!”

徐顯眼睛猛地眯起,右手一把抓過床頭柜上的水果刀,速度之快,男護士竟然沒有反應過來。

然而,徐顯右手有所動作之時,正好扯動插在右手手背上的輸液針頭。這一下,直接將針頭扯開,徐顯吃痛之下,動作稍微頓滯了一瞬,這下便是給了男護士的反應時間。

這個男護士也是狠絕之人,行跡敗露之下,竟然第一反應不是逃跑,而是在反應過來后,一手去奪徐顯手中的尖刀。

原本徐顯是佔有先機的,可手背上針頭扯動而帶來的劇痛還是讓徐顯慢了一步。在他握住刀把的下一刻,男護士的右手也是瞬間扣住了徐顯的手腕處。

徐顯本來肢體力量就不強,前些時日大出血,即便是現在處在恢復期,但總歸還是虛弱的,那更是力量孱弱。被男護士一扣住手腕,竟是動彈不得起來。

男護士很快就發現徐顯氣力不足,便是冷酷一笑:“差點兒出了大事!”

徐顯的力量之弱,甚至讓男護士有時間思量是自己親自動手,還是等待藥效發作?自己動手當然是簡單直接,不過容易留下把柄......要是等藥效發作的話,等待期間,徐顯有所反抗的話,起了動靜,引起別人注意可就不美了。

正當男護士猶豫之際,徐顯掙扎之間,心臟鼓動加劇,全身血液流動更甚平常,恍惚之間,徐顯彷彿感覺到自己似乎回到了十年前墜海的那一刻,淹沒在海水之中,窒息和恐懼包裹自己的無力感。

在男護士的感官里,徐顯不知為何好像被人扼住了喉嚨,大口大口地喘息着,他的眼神之中充滿了無盡的恐懼。

幾乎是在同時,徐顯的右手力量陡然增加,就好像受困的野獸在做最後的掙扎,以致於男護士都快要控制不住了。

“藥效發作了?”

男護士心念一動,可這稍縱即逝的失神正好讓徐顯抓住了時機,掙脫了自己的把制。

“不好!”

男護士心中大急,剛準備再去制住徐顯,然而,徐顯直接握着尖刀,舍開男護士,朝着光亮的門口處衝出,動作之迅猛,男護士竟然沒有抓住。

此間變化着實出乎了男護士的預料,他也不知道現在的情況到底是發展到了一種什麼狀態。不過可以肯定的是,藥效肯定是起作用了,徐顯這般衝出去,到底能不能如同計劃地完成自殺的行動?

這種致幻藥物會引起人最深層的恐懼,這種恐懼是人完全無法承受的,極易讓人精神崩潰。在精神崩潰之下,作為生物最基本的避險本能,人在這種情況下會不顧一切地選擇逃避的方式來自保,即便那種逃避方式有多離譜。

而最後的逃避方式永遠只有一個......死亡!

雖說原計劃是要將一切的行動範圍限制在徐顯的病房中的,可現在明顯已經超出了計劃的範疇。此間狀況下,他總不能追上去了,還是想着怎麼開溜吧,至於徐顯死不死,暫時已經脫離他的掌控了。

徐顯衝出病房后直接往着走廊盡頭跑去,而此間動靜倒是引起了走廊起始端護士站值班護士的注意。

不過,值班護士當時早就是昏昏欲睡,被突如其來的動靜一驚,愣了兩三秒才反應過來。出來護士站,往着走廊瞧了一眼,只是隱約看見好像有誰消失在了走廊盡頭。

“什麼情況?”值班護士撓撓頭。不過,她很快注意到二號病房的房門好像是打開的,便是準備去察看一番。然而,就在她剛起步的時候,電梯的門卻打開了。

......

醫院樓下,一輛藍色小汽車停在門口,車中下來兩人,正是連山雪和其助手安信月。

如果按照連山雪的想法,她倒是願意一直就在醫院這邊照看徐顯。可是,自己的身份有些不方便,所以只能每天抽些時間過來。今天原計劃是下午過來的,但是近來公司要做仙女島救援的收尾工作,她這個星游航空的總裁必須出面,結果就拖到了晚上。

連山雪的想法也很簡單,如果徐顯還沒睡,跟他說說話,等他睡覺了,自己就回去了。要是徐顯睡著了,她確認一眼徐顯沒有問題,也就不打擾他了。

原本連山雪是打算獨自過來的,但安信月考慮到連山雪開了一天會,很是疲累。疲勞駕駛的話可能會有問題,便是充當了司機的職責,跟連山雪看完徐顯后,再將連山雪送回家。

連山雪也沒有拒絕,她從早上八九點一直工作到晚上十點左右,連飯都沒有吃幾口,確實有些累了。

連山雪和安信月下車,便是將車鑰匙拋給門前的服務生,讓他把車去停好。二人乘坐電梯一路來到頂層,電梯門一打開正好瞧見護士正滿臉疑惑地盯着一個方向。

連山雪和安信月出來電梯,順着護士的目光看去,發現二號病房的房門是打開的,心中起疑:“怎麼了?”

值班護士自己都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我也不知道,剛才聽到一些響動,我去看看。”

“有什麼響動?二號病房?”連山雪皺起眉,當下心中一緊,快步朝着二號病房而去。

連山雪一行三人剛到二號病房門口,正好撞見一個男護士從裏面衝出來。這個男護士突然撞見連山雪三人明顯愣了一下,不過很快流露出無比驚慌的神色:“二號病人不知道怎麼了,我在用藥的時候突然發瘋似的衝出病房,現在也不知道在哪兒了!”

“你說什麼?病人跑了?”值班護士大驚失色,震驚之下竟然沒有絲毫懷疑男護士的身份。不過,對於一個正常人來說,在這個環境下,第一個念頭也不是質疑男護士的身份,而是急切地想要知道徐顯的去處:“那剛才我看到的人影是二號病人嗎?”

連山雪心裏一咯噔:“你說你看到徐顯了?在哪裏?”

“在那裏!”值班護士一指走廊盡頭:“好像是就是在盡頭,那邊是通着醫院天台的,他去那邊幹什麼?”

連山雪哪裏還會糾結徐顯為什麼要去天台,這件事明顯是不對勁了:“你去叫醫生過來!”

連山雪吩咐完值班護士,自己往着走廊盡頭跑去。在跑到走廊中間的位置的地面上,一滴鮮紅色的血液在白色瓷磚的映襯下顯得格外刺眼。

原本就覺得事情不對勁的連山雪更是心神失守,衝著走廊盡頭狂奔而去。

安信月也感覺好像出了什麼問題,連忙跟上連山雪的步伐。

相比而言,所有人中似乎只有值班護士沒有搞清楚狀況,不過這人至少聽話,也不管男護士了,趕忙跑向護士站,去給值班醫生打電話。

等人全部散開了,剛才臉上還有慌張之色的男護士瞬間變得陰冷起來。如果單論演技,這個男護士當真是一流的,竟然在這種緊張的關頭把所有人都騙了。

事已至此,他反倒是不慌不忙地推着小車從護士站前晃悠過,從容地進去電梯,下樓去了。而忙着打電話的值班護士甚至都沒有注意到。

連山雪一路跑到走廊盡頭,在盡頭處右轉有一個樓梯,樓梯端頭有一扇門,此時那扇門已經被打開了。

連山雪沒有遲疑,立刻邁步而上。隨着逐漸靠近門口,連山雪隱約聽見了瘋狂的嘶吼聲,就好像失去理智的野獸般。

終於,推門而過,視野瞬間開闊起來,醫院廣闊的天台展現在連山雪眼前。在清冷的月光下,在天台邊緣處,一個不斷吼叫的身影最終映入連山雪的眼帘。

“徐顯......”

連山雪哪裏還敢停留,快步來到徐顯身前六七步處。此時的徐顯狀若瘋癲,握着一把尖刀向著四周胡亂地揮舞着,嘴中更是咆哮起來:“都滾開,都給我滾開!”

隨着徐顯右手的揮舞,右手手背上被針頭扯開的傷口中甩出來幾滴血液正好沾染到連山雪的潔白的側臉之上。

然而,連山雪哪裏還顧得上這些?她不知道為什麼徐顯會變成這樣,她只知道徐顯正在天台邊緣,而這邊天台的護欄很低矮,要是徐顯還維持現在的狀態,若是稍不注意,真的有可能跌落下去。

“徐顯......你怎麼了?你先過來!”連山雪急道。

可是這一動靜引起了徐顯的注意,他那已經猩紅的眸子轉向連山雪的方向,片刻之後,臉上浮現出無盡的恐懼之色,指着尖刀,對準連山雪:“滾開!都滾開!”

“徐顯......”連山雪看着徐顯不斷後退的腳步,立馬意識到自己似乎嚇着徐顯了,即便她也搞不明白為什麼會這樣,但是此刻她絕對不能在刺激徐顯了,要是徐顯再往後退,就要到天台邊緣了:“好!我不過來!我......我往後退,你不要退了!”

就在連山雪話音落下的一刻,時間終於撥動到了凌晨十二點,便是在這一瞬間,醫院附近的一處鐘樓發出了聲沉悶的鐘響。

原本稍微冷靜下來的徐顯被這一突如其來的鐘聲所刺激,落在他的耳中,彷彿是萬千惡鬼在撕咬他肉體的恐怖之音。

本來就已經失去理智的徐顯在此刻徹底崩潰,那源自於內心深處的生物本能驅使着開始不斷後退,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身後是什麼?可是,他就是希望要逃避這一切。

如此突變,直令連山雪臉色大變:“徐顯!”

她如何還能靜立不動?在呼喊聲中,連山雪不顧一切地沖向徐顯,在徐顯即將要接觸到天台邊緣的時候,連山雪牢牢地將徐顯抱在懷裏,從未有過的力道,彷彿要將徐顯融入自己的身體內。

然而,隨着點點滴滴的血液滴落在兩人中間的地面上,一把尖刀赫然插入了連山雪的左側胸口中。

幾乎是在同時,安信月也跟來了,在她看見這一幕的時候,安信月幾乎站立不穩。徐顯的握着的尖刀插在連山雪的胸口,血液順着連山雪的衣裳滑落下來,沒過多久,連山雪左側下半身的衣物就已經是一片鮮紅。

“我.......我......我去叫人!”安信月還算是冷靜,並沒有大喊大叫,也沒有去動那把刀,她知道那把刀很可能刺到心臟了,只要一拔,那就是神仙難救了。

可是,下一刻,連山雪卻是有氣無力地制止道:“不行!你......你去找溫靜姝,讓她派信得過的人過來!”

“那怎麼來得及?我去找人!”

安信月的話直接惹惱了連山雪,她拼盡最後一絲氣力,喝道:“要是讓人看到這樣,徐顯就是殺人犯!信月,聽話!”

由於說話過於用力,連山雪的嘴角開始流出鮮血。此情此景下,安信月哪裏還敢違拗,她都快哭了,連忙道:“你別說話,我聽你的!我很快,很快!”

說著,安信月就準備去撥打溫靜姝的電話。可是,很快她隱約聽見入口處似乎有些響動。安信月立馬意識到可能是醫生和護士過來了,頓時慌張起來:“來人了!”

連山雪扶住已經失去意識的徐顯,有氣無力道:“去攔住他們!”

“這......”安信月此時已然六神無主,可片刻后,她還是決定遵從連山雪的命令,快步向著天台入口跑去。隨着距離的靠近,她甚至都能清楚地聽到醫生和值班護士的對話了。

“來不及了!”

太近了!醫生和護士已經到門口了!

在安信月堪堪到達入口處時,入口大門再度被推開,值班醫生和護士出現在了安信月眼前,霎時間,安信月的臉色變得慘白起來。

醫生來到天台上,目光略過距離不遠的安信月,掃視天台,疑惑道:“人呢?你不是說來這邊了嗎?”

在醫生掃視一圈后,發現天台之上除了安信月,其餘地方根本空無一人。

“啊?他們就是往這邊走的啊?”值班護士也是搞不清楚狀況了,盯着安信月:“你剛才看到人了嗎?還有,跟你一起的人呢?”

“她......”安信月咽了一口口水,略微轉頭,眼角的餘光掃過整個天台,竟然真的是沒有半點兒人影。即使她也不曉得連山雪和徐顯去哪裏了,可她還是謹記連山雪的命令,故作鎮靜道:“她去別的地方找了,我剛才看了這邊,沒人!走吧!”

“沒人?哪能去哪裏?”值班護士望向醫生:“那我們?”

“看我幹嘛?當然是去別處找人了,走!”醫生狠狠瞪了一眼值班護士,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天台。

值班護士被醫生一瞪,也是心慌不已,忙是跟上醫生的腳步。

安信月再是環視天台四周,猶豫了下,也是離開了天台。

隨着所有人的離開,空蕩蕩的天台重新變得冷清起來,只能聽見微微的風吹聲。然而,在風聲之中夾雜着隱約的呼吸聲,於天台角落的一處低矮立柱後方,連山雪環抱着徐顯,後背倚靠在立柱上,他們的身形正好被立柱遮擋着。

夜風拂過,青絲散落下來,發尖微微觸碰到懷中徐顯的面龐,就好像在輕撫一般。

忽然,一滴鮮血自連山雪的嘴角而下,正好滴在了徐顯的嘴唇上,映染得徐顯的嘴唇無比的紅艷。

此刻,徐顯在連山雪的懷中靜靜地閉着眸子,如同酣睡的嬰兒。感受着徐顯均勻的呼吸聲,連山雪感覺都前所未有的心安,她用盡最後一點兒氣力抬起右手,指尖劃在徐顯的側臉上,曾經與徐顯的點點滴滴彷彿幻燈片般在連山雪的眼前閃過。

連山雪微微低頭,鼻尖蹭在徐顯的側臉上:“徐顯.......我們會永遠在一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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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奇機長:回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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