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九章
埋葬大清正文卷第五百六十九章ps:這章也暫時不要訂閱,預計三天後能修改為正常。
無論是三皇五帝時期的官天下還是自夏而始的家天下,謀反從來都是重罪,尤其是經過北齊的《齊律》和過隋代《開皇律》、唐代《唐律疏議》的進一步修訂,謀反更是直接成為了十惡不赦的大罪之一。
所謂十惡不赦,一曰謀反,二曰謀大逆,三曰謀叛,四曰惡逆,五曰不道,六曰大不敬,七曰不孝,八曰不睦,九曰不義,十曰內亂。
其中謀反和謀大逆、謀叛看上去很相似相近,實則根本不是一回事兒。
謀反指的是想要造反,而謀大逆則是指的毀壞皇室宗廟、陵墓和宮殿,謀叛指的是背叛朝廷。
而胡聞洪和張希勁這些人的行為,往大了說可以算得上是謀反,往小了說則是謀叛——無論是謀反還是謀叛,反正都是牽扯到全家全族死光光的大罪,倒也確實沒什麼太大的區別。
朱皇帝又接著說道:“還有,讓錦衣衛好好的挖一挖,看看胡聞洪和張希勁的背後還有些什麼人,還有其他大學的那些生員們背後,也要仔細挖一挖,朕不相信,單憑兩個商賈就敢鬧出這麼大的動靜?”
當朱皇帝的話音落下后,曾誠頓時就坐不住了。
實話實說,單憑兩個商賈確實搞不出來這麼大的動靜——大明四十多所大學當中,除了京師有五所、南直隸有三所之外,其餘的基本上都是每個布政使司的省治有一所,想要搞定四十多所大學的生員,讓這麼多大學裏的生員們在約定好的同一天裏鬧騰起來,這事兒也確實不是區區幾個商賈就能搞定的。
問題是已經不能再接着往下深挖了!
四十餘所大學的生員,即便是每所大學的生員們的背後都只有一個胡聞洪再加上一個張希勁,這可就是八十家豪商巨賈!即便每個豪商巨賈的族人都只有一百人,這也是足有八千人的大桉了!
而且這次被革除功名的那些生員僅京師就有三千多人,要是再算上其九族三代都不能為官、從軍的處罰,只怕又會牽扯到幾萬人甚至幾十萬人……掀起這麼大的動蕩來,對於大明真就是好事兒?
更別說,這次朱皇帝他老人還有十分明顯的釣魚行為——那些豪商巨賈和鄉賢士紳們一直在努力往農會、地方官府甚至朝堂上摻沙子,這麼大的動靜即便能瞞過天下所有人,也根本不可能瞞過錦衣衛和東廠,然而朱皇帝他老人家卻硬是造反了放任他們胡來,一直等到胡言和張揚跳出來,帶着那些蠢蛋生員們哭宮叩闕了,朱皇帝才開始重手處置,這種行為不是釣魚是什麼?
行,你釣魚就釣魚吧,反正咱曾某人也早就聽到了一點兒風聲,也早就看穿了你老人家想要釣魚的心思,可是您老人家現在卻要藉著釣魚的機會直接把魚塘里的水抽干是什麼操作?
只是想着想着,曾誠卻忽然回過神來。
被朱皇帝給玩了!
這一次,不光是自己這個大明首輔,包括劉鶴鳴這個五軍都督府大都督,包括大明整個朝堂以及地方官府的所有官老爺們,甚至於包括整個大明所有的鄉賢士紳和豪商巨賈們,都被朱皇帝給玩了!
其實朱皇帝的玩法還真就很簡單,就是先釣魚,再放水——其他人釣魚都是等魚兒咬鉤了之後熘魚、撈魚,而朱皇帝則是在魚兒咬鉤了之後直接把魚塘里的水全部抽干,讓所有的魚兒都暴露在陽光下!
曾誠絲毫不懷疑朱皇帝有這個能力。
崔各庄的百姓今天算是小刀拉屁股,開了眼了!
這時候來到地頭上,既能聞到帶着麥苗香甜的空氣,又能感受到冬雪的冰涼之意。
這是古往今來無數文人墨客都極為喜歡的場景。
是不是很扯?
凡是認為這一點很扯的,要麼就是些站着說話不腰疼的混賬王八蛋,要麼就是些沒腦子的蠢蛋。
還是以開局一個碗的朱重八同學所寫的那本《醒貪簡要錄》為例:
從這組數據我們可以看出,稻穀碾成大米是有較大損耗的,最起碼在大明洪武年間的損耗率是比較大的。
按朱元章同學的計算數據來看,其出米率只有40%左右。
好嘛,一場秋收就是一個萬里長征,一場秋收就意味着肩膀要蛻掉一層皮,這種記憶到底美好在哪兒?
朱皇帝當年也是種過地的,知道那種汗珠摔八瓣的感覺。
老百姓的生活好了,自然就沒有人會想着反明復清。
當曾誠和劉鶴明離開皇宮后,朱皇帝卻是獨自坐在乾清宮內發獃。
這是一場勝算很低的戰爭——縱然是再怎麼雄才大略的雄主、明君,也未必能夠完美的解決掉龐大的資本階層。
比如說某位校長。
首先就是這位聰明腦袋不長毛的校長大人完全是依附資本階層才得以起家。
陳老爺和胡老爺等人一臉懵逼的望着侃侃而談的齊峰,根本不敢相信這些話是從齊峰嘴裏說出來的。
胡老爺眼前一亮:“你說的那人,可是近畿諸蕃的張聞洪?”
大名和大名之間是不一樣的。
大名起源於名主一詞,名主指有名字的田,即私人土地,大名指擁有大量土地的人。
室町幕府時期,跟隨足利尊氏起兵的武士首領們被封為守護,統領一國或數國的武士,統稱為守護大名。
應仁之亂后,倭國下克上之風盛行,多數守護大名沒落,小領主崛起,成為戰國大名。
江戶時代,幕府將全國的大名分為譜代大名、外樣大名。
】
因為犬養聞洪說的是“如果換了大明來統治倭國”。
這貨甚至還公然宣稱,光格賤仁身為倭國國王,身上不僅沒有一絲神性,同時也沒有一絲一毫的人性,所做所為沒能給倭國百姓帶來福祉,辜負了大明皇帝對他的信任,光格賤仁就應該切腹謝罪。
在等級禁嚴的倭國表現的如此敢罵敢噴,犬養聞洪的身邊很快就有了一大堆的追隨者,這些人里也大多都是一些對倭國朝廷和幕府極為不滿的武士、浪人。
現在齊峰提出要利用犬養聞洪搞亂倭國從而撈一筆的提議,在場的胡老爺、陳老爺等一眾大明商人自然也是心動無比。
胡老爺嘿嘿笑了一聲,捋着鬍鬚說道:“單憑一個犬養聞洪,最多也不過是能亂他治下一地,咱們哥兒幾個能賺到的錢自然也就有限的很,依我之見,倒該想辦法拉更多的人進來才是。”
齊峰笑着點了點頭,嘴裏吐出來另外一個名字:“野尻西勁如何?”
聽到野尻西勁這個名字,在場的一眾大明商人又紛紛怪笑起來。
野尻西勁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如果單純的以江湖地位論高低,野尻西勁其實是遠不如犬養聞洪的,因為犬養聞洪再怎麼著也是個大名,而野尻西勁卻只是個鄉野匹夫,平日裏也只能以蘭學學者的身份自稱。
關鍵是野尻西勁這貨他又不是個單純的學者。
雖然野尻西勁不敢像犬養聞洪一樣上噴倭國朝廷下噴幕府,甚至還敢拉攏一群對倭國心懷不滿的矮矬子們辦報紙,但是野尻西勁這貨卻是玩了命的噴倭國各地的藩主、大名,順帶着對倭國朝廷和幕府陰陽怪氣。
在倭國朝廷和幕府的眼裏,野尻西勁這貨就像是個癩蛤蟆一樣,咬不死人但是它能噁心死人,畢竟這貨身上披着一層蘭學學者的皮,平日裏又跟大明商人走的比較近,倭國朝廷和幕府也不敢直接對付他。
現在齊峰就把野尻西勁給想起來了。
說白了,被無數無葯可醫者吹到天上地下的倭國,其實就跟天竺那邊兒的情況差不多,天竺有種姓,倭國也有階層。
比如說,那些失去主人的浪人武士為什麼會一直當個浪人而不去找份工作?
這也就意味着,德川家齊想要徹底完成封鎖,就必須先解決掉那些浪人。
筑前、筑後、豐前、豐后、肥前、對馬、日向等一眾藩主們也紛紛跟着響應起來,而其他的一眾藩主、大名們卻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這種地理位置上的不同,自然也就使得各個藩之間的發展並不均衡,有些藩比較富裕,而有些藩則窮的一批。
而窮富程度的差異又會直接反應在各藩當中的浪人數量上面。
越是窮藩,藩里的浪人就越多。
更重要的是,薩摩藩和筑前、筑後等一眾藩主們其實還有一個共同的稱呼:九州諸藩。
這些藩原本都是在九州島那邊兒混日子的,薩摩藩甚至還派兵拿下了琉球,逼得琉球王向倭國稱臣納貢。
要說甘心是肯定不甘心的,島津久光和筑前、筑後等藩主們也不是沒想過反抗,最起碼也得弄個好的地方吧?
然後島津久光他們就麻熘兒的搬到了蝦夷那邊,把九州島徹底讓了出來。
讓他們聽從藩主的命令,不理會德川家齊,幕府又會怎麼想?彼此互相拖後腿扯皮,還清巢個雞兒的浪人!
這可比直接拿錢出來支持德川家齊更讓一眾藩主們無法接受!
當德川家齊的話音落下后,在場的一眾藩主們在暗鬆一口氣的同時又忍不住有些狐疑。
眾所周知,德川家齊這貨除了好色之外,最大的毛病就是貪財,他那些兒子、女兒們斂財無度的毛病完全可以說是遺傳自德川家齊。
島津久光這個蝦夷馬鹿都已經窮的跟狗似的還要派出武士和足輕幫着德川家齊,現在又第一個跳出來喝罵一眾藩主,全然一副為了江戶幕府不惜流盡最後一滴血的忠犬之態,而德川家齊卻似乎很不爽?
暗自琢磨一番后,松平延信的腦袋裏頓時閃過一道亮光——往好了想,德川家齊可能就是真的想要清剿那些武士,現在他跟島津久光之間的表現不過是在演戲,為的就是引一眾藩主們上鉤。
要是往壞了想,可能德川家齊的真正目的根本不是徹底清剿那些浪人,而是奔着他們這些藩主們來的!一旦讓幕府的武士和足輕大量進入到各藩的地盤,後面再發生什麼事情可就不太好說了!
想到這裏,松平延信的臉色不禁變得難看起來,既而又瞥了島津久光一眼,高聲道:“島津家主說的很對,眼下正是我等齊心協力、共渡難關的重要時刻,我們可不能在這時候再瞻前顧後!”
隨着島津久光和松平延信先後表態,其他一眾藩主們頓時也沒了退路,無論是想明白又或者是沒想明白的,都不得不跟着島津久光和松平延信一起表態,表示會各自派出武士和足輕幫助幕府清剿那些浪人。
德川家齊心中卻是暗恨不已。
陳老爺和胡老爺等人一臉懵逼的望着侃侃而談的齊峰,根本不敢相信這些話是從齊峰嘴裏說出來的。
然而齊峰卻根本不在乎其他人的目光,反而望着陳老爺和胡老爺等人說道:“怎麼樣?願意跟我齊某人一起干這事兒的咱就一起干,要是有不願意乾的也可以自行離開,只要別給我齊某人添亂,以後咱們還是好兄弟。”
胡老爺忍不住皺眉道:“齊兄的想法是好的,可是咱們上哪兒找一個願意配合咱們的大名?按照齊兄所言,這個大名首先不能有太大的勢力,其次不能太聰明,再次又不能太笨,關鍵是還得能唬得住倭國那些矮矬子們,這樣兒的大名可不好找吧?”
胡老爺眼前一亮:“你說的那人,可是近畿諸蕃的張聞洪?”
至於說派出忍者或者弄一些已經患了麻風病的病人去光格賤仁父子倆的地盤上面禍害,德川家齊暫時倒還真沒有這個想法。
可惜的是,德川家齊原本計劃好好的,眼下卻被島津久光和松平延信這兩個癟犢子給破壞了。
在場的一眾藩主、大名們不禁有些懵逼,不知道德川家齊這癟犢子又想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