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還有兩個荒人拳師
馬多多心裏其實非常害怕,打從天庭碎片在他房間裏遺失之後,他幾乎沒再睡過一場安穩覺。
特別是最近一段時間,來自九州各地的修行者們盡都蜂擁聚集到寧州城內,每日充斥於大街小巷之間,瘋狂的打聽天庭碎片的下落。
如此浩大的聲勢,嚇得馬多多連房間都不敢出了,一日三餐都是由貨棧的喊夥計給送上來的。
早在局面剛剛失控的時候,他也不是沒有想過趁亂離開寧州,可荒人祭司的突然到來徹底打亂了他的逃跑計劃,落地一聲令下,便讓他不得不硬着頭皮繼續待在貨棧里,等待荒人祭司重新將天庭碎片給奪回來!
然而有些事情說起來簡單,做起來又談何容易……荒人祭司都在城裏“晃悠”了好些天,馬多多左等右等硬是沒有等到過任何有關於天庭碎片的消息,隨着時間的不斷推移,他倒是有些進退維谷,完全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為此,每逢夜深人靜的時候,馬多多大多是躺在床上輾轉反側,始終難以入眠。
特別是在今天晚上,也不知是怎麼回事,他就是感覺有些堵得慌,總向想着是不是有什麼不好的事情即將要發生了似的……
冥冥之中,昊天老爺似乎是聽到了馬多多的呼喚,恰趕在他卷着被子又一次翻過身來的檔口……
“轟”的一聲,窗外猛地傳來了一陣仿如天崩地裂的爆響,還沒等到他下意識的開口大呼救命,又是一抹耀眼的紅光突然就在遙遠的夜空之中炸裂開來,直將他整個房間都點得通亮。
還以為外面發生了什麼駭人聽聞的意外,馬多多頓時縮進了床底,惶惶不可安生。
哪曾想,還沒等到到那詭異的紅光在夜空中逐漸散去,又是一陣刺耳的尖嘯聲突然傳到了他的耳邊,接踵而至的,確是一抹耀眼的藍色光芒凌空劃破了天際,花火乍破的那一瞬間,寧州城恍若白晝。
緊接着,命運的審判終於降臨到了馬多多的頭上……
事情的發展遠比想像中還要順利。
天蒙蒙亮的時候,一群窮凶極惡的潑皮手持各種兵刃發瘋似的衝進了碼頭旁邊的那座無名貨棧。
對此,馬多多內心是崩潰的,他甚至都沒有搞明白外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一把血糊糊的斬馬刀便差點兒砍在了他的身上,剩下的除了抱頭鼠竄,他其實什麼也幹不了。
貨棧里的打鬥似乎並沒有持續太久,身無寸鐵的各族游商哪裏會是這些如狼似虎的寧州潑皮的對手,堪堪不到一炷香的時間,連同着馬多多在內的所有尚且還活着的異族商人盡被五花大綁着,解押到了貨棧的外面。
此時此刻,鐵馬兄弟會的“暴徒”們早已將碼頭圍了個水泄不通。
其中,領頭的趙豐年正手持劁豬刀,騎着高頭大馬與曹芳並肩靜立在貨棧門口的青石板路上,眼瞅見馬多多那狼狽不堪的身影,他頓時彎起了嘴角,臉上顯露出些許玩味的笑容。
“我要見徐大人!”
被人撕扯着頭髮端端跪倒在趙豐年的馬前,馬多多滿含驚懼的瞥了一眼不遠處的血泊中,屍體早已冰冷的某位異族商販,他開始有些心慌,亡命掙扎道:“我是高山部落酋長的兒子,你們不能殺我!”
“殺了,又如何?”趙豐年在馬背上緩緩俯身,似笑非笑的盯緊了馬多多那幾欲扭曲的臉。
“是你!”待看清眼前這少年的面容,馬多多陡然心頭巨震,頓時便失聲驚呼道:“你不是……你到底是誰?”
為了方便趙豐年能更加仔細的看清馬多多的臉,其身後的那個潑皮咬牙狠狠一用力,扯着頭髮直接將馬多多提溜着從地上站起身來。
這般如同對待野狗似的動作令馬多多不由得羞憤交加,心中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屈辱,再也顧不得疑惑,他強忍着后脖子上傳來的劇痛,朝着趙豐年呲牙咧嘴道:“殺了我,徐大人肯定饒不了你,朝歌也饒不了你!你會給周國帶來戰爭……戰爭,會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戰爭?啪!”
“死無葬身之地?啪!”
“你們敢嗎?啪!”
三記重重的耳光,伴隨着三聲飽含不屑的反問,趙豐年眼帶凶光,於馬多多莫名被打成豬頭的當場,獰着臉一字一句的低吼道:“這些年,老子在關外殺過的荒人沒有一千也有八百,即便是你爹,到了寧州也不敢這樣和老子說話,你特娘的算老幾?”
隨着趙豐年的臉色開始逐漸變得猙獰,馬多多哪裏還敢與之對視。
他懦懦低下頭來,好死不死的,卻正巧看清了懸挂咋趙豐年腰間的那枚點綴着滴滴鮮血的青銅令牌。
“蘊塵司,趙豐年”
六個蒼勁有力的錯金大字在晨曦的微光照耀下顯得格外刺眼,晃得馬多多眼仁兒生疼,好險沒直接嚇尿了褲子。
他再沒了硬氣,更沒了委屈,當真是變成了一條死狗,“噗通”一聲便跪倒在了趙豐年的面前,猛地以頭搶地,言語聲嘶力竭道:“小人有眼不識泰山,無意衝撞了大人,還請看在腦白金的份上,饒了小人一命吧!”
“這些天來,荒人祭司在城中燒殺劫掠,手段極其殘忍……馬多多你說,你有什麼資格讓老子饒了你?”
兀自深吸了一口氣,趙豐年稍稍平復了心緒,接着便轉身招手,示意仵作師徒將那三具被吸成人乾的屍體抬到了馬多多的面前。
“神隱訣!”
嗅着熟悉的氣息,馬多多一眼便認出了那三具屍體上殘留的神族功法的味道,隨即他嚇得直接癱軟在地上,慘白着臉兒捶胸頓足道:“俺滴個娘啊,這都攤上了什麼事兒啊!”
“本官相信這件事情與你無關!”趙豐年在馬上直起了身子,冷笑道:“但那個荒人祭司乃是由你召喚過來的,所以你是幫凶,按帝國律,殺人償命,幫凶皆要連坐!”
“小人把他喊過來只是為了找到天庭碎片,沒想過要殺人吶!”馬多多欲哭無淚,暗道今日怕是要把小命交代在這裏了。
“徐大人如今很憤怒,估計要不了多久,戰爭就會被你帶到凈梵山去,到那時候……神都救不了你!”
“小人冤枉啊!”馬多多的額頭已然滲出了鮮血,使得他整張臉都變得異常可怖,只顧沒命的磕頭告饒道:“他們進城之後都沒有和小人碰過面,具體幹了些什麼,小人完全不知情吶!”
“他們?”
趙豐年十分敏銳的抓住了馬多多話里的字眼,神情愈發凝重道:“難道不只是一個荒人祭司進城了?”
“三個!”如同抓住了最後一顆救命稻草,馬多多連忙膝行向前幾步,湊近了趙豐年的身邊,小雞啄米似的不斷點頭承認道:“一個祭司,還有兩個拳師……”
“拳師?”
“就是我們神族的體術修行者,他倆都是剛剛鍊氣成功,祭司稍微比他們強一點,到了化溪境!”
“……”
趙豐年心頭巨震,不由得高高豎起眉來,臉色頓時就難看到了極點……
“昨夜打傷趙晟的人,應該就是那兩個拳師之中的某一個!”
自始至終都在冷眼旁觀的曹芳趁趙豐年陷入沉默的檔口突然湊過去壓低了嗓音說道:“天寶,時辰也不早了,咱們得快些把馬多多帶回衙門裏去,否則碼頭上的人一多,怕是會引出禍端!”
“可以!”
趙豐年聞言左右張望了一陣,見天色逐漸大亮,他連忙點了點頭道:“你來安排吧!”
“嗯!”
“……”